“這哪裏不可理喻了,你知道本官當年在梅花縣被多少人暗害嗎?”


    宋玉說的煞有其事。


    “這我可不是鬧著玩的,那種在生死邊緣瘋狂徘徊的事情我可不想再經曆了!”


    “不想?”


    於敏拍著胸脯十分仗義的說道:“你知道自己身邊站著的人是誰嗎?有本官在身側,你還需要擔心這些?”


    宋玉白了眼眼前人,盯著這家夥著實懶得搭理。


    “於大人還是保護好自己再說吧。”


    說著宋玉徑直進了膳房……


    繼而又盯著麵前人淡淡道:“我警告你,別說這些話,我但凡稍微有些許辦法,也絕不會出此下策!”


    “可你也別給老子添麻煩!”


    “嘿——”


    於敏覺得自尊心受到挑釁。


    打了招呼徑直衝了進去,他追在宋玉身後壓抑著喊道:“你小子可別小看我,我也不是吃素的!本官能帶你來這裏已經不容易了,膳房也不是誰都能來的地方!”


    “別吹牛了!”


    宋玉瞧著身側人滿眼沒好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我還是想告訴你,別癡心妄想,你最好管住自己,一己私利固然重要,但若是為了這些影響我,可別怪我。”


    於敏站在宋玉身後忽然覺得這小子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欸?!你剛才在外麵不是這樣說的啊?你分明是說感激我啊!”


    他怎麽都沒想到一個人竟然能變化這麽快?


    “方才是方才!現在是現在!”


    宋玉顯然沒了好脾氣,轉身就進了膳房大廳。


    而此時在大廳,吳寬已經大搖大擺坐下了。


    身邊的下人小心侍奉著。


    “大人,這些人來了您可打算如何是好,他們可是不好打發啊!”


    “哎呦喂,那又怎樣呢?”


    吳寬挑著指縫,全然不在乎即將會發生什麽?


    他對著窗外拱起手,一雙眼裏盡是得意。


    “咱們頭頂啊,那可是萬歲爺,他宋玉和於敏算什麽東西?隻不過是萬歲爺腳下的一顆泥,能在萬歲爺腳下撿到一粒米就已經是千恩萬謝了!就算是他宋玉如今是寵臣,那又如何?這世上最不能惦念的是什麽?”


    身邊的下人苦惱的搖著頭。


    “小人愚鈍,還望大人指點。”


    吳寬伸出食指點了點麵前伺候的下人。


    “你啊,也是個蠢貨,咱們萬歲爺走到如今已經是刀口上舔血,而為君者最為忌諱的便是借著君恩耀武揚威啊!這點啊,你就給爺爺我刻在心底,日後啊,有的是你學的……”


    說著吳寬擦了擦唇角,一身青繡長紋蟒的碧青色長袍罩在身上瞧著很是精致。


    “本官活到現在,不知遇到多少自不量力的家夥,但那些人的墳頭草已經比我都要高了!”


    吳寬指麵前的小子,滿眼微笑。


    “小子啊,好生學著,跟著爺爺保你活得長久!”


    “多謝爺爺,多謝爺爺!”


    下人像是遇到活佛似的很是興奮!


    吳寬自然是受用,微笑著擺擺手朝門外看去。


    “時間差不多了……”


    他想了想,似是想起些什麽?


    “去把爺爺庫房裏放著的九龍玉璧拿來。”


    “是——”


    下人領命後轉身便去了庫房。


    “噔噔噔!”


    “噔噔蹬!”


    ……


    宋玉站在門口敲了幾聲後方才停手。


    於敏仍是在氣頭上,但瞧著這院子裏的做派不由得心驚。


    他指著一側的雙頭湟源震驚道:“這可是在皇宮大內都碰不到的,竟然在一個小小膳房裏看到了?當真是讓人驚訝!”


    “是啊!”


    宋玉想到那些在天香閣門前為了幾口酒被殺的老丈,心裏更是庫庫冒火。


    “皇宮大內都沒有,這膳房竟然有?若是咱們這位執政者瞧見了不知道是何感覺?”


    “這些永遠都不會出現在陛下麵前,吳寬敢放在院子裏,必然是心存底氣!”


    於敏想著這家夥背後千絲萬縷的關係便覺得頭疼。


    “咱們就不能不與這些人計較?萬一出了什麽差錯,可是要掉腦袋的!”


    宋玉轉身,瞧著身側人歎了口氣說道:“事到如今,你以為咱們還能走的出來?”


    於敏一愣,站在原地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我自然知道事情錯綜複雜,但咱們應該還是有機會的吧?”


    宋玉歎息著搖頭。


    “沒了,早已沒了。”


    正當兩人為難之際,忽然一道笑聲直衝二人逼來。


    “欸呦喂!這不是咱們大名鼎鼎的宋大人和於大人嗎?”


    吳寬隻盯著麵前兩人做足了震驚的模樣。


    他撥弄著手中的佛珠看著兩人伸手示意。


    “兩位大人快請,上次賞菊一事之後本官便想著如何給兩位大人致歉!但沒想到之後再也沒碰到!”


    他歎息著,可憐言道:“唉,這些事情,實在是讓人為難啊!”


    宋玉坐在一邊端著茶杯細細品茶。


    這是上好的竹葉青,都是采了剛出月子的茶花釀製,可是三百日每日一指蓋大小的蜂蜜灌溉,如此佳釀,既有茶葉的清香,又有蜂蜜的甜美,當真是極品。


    三人就這樣坐著,其餘兩人視線一直在宋玉身上徘徊。


    於敏撞著宋玉手臂,眼神裏滿是慌亂。


    宋玉倒是坦率,微笑著看著身邊人。


    “於大人?可是有事?”


    吳寬坐在主位饒有興趣的盯著二人。


    “於大人你看看你,都是老相識了,你要是有事情就親自說,哪裏一直在為難宋大人?”


    於敏夾在二人之間很是難受。


    但瞧著身邊人的模樣也是沒什麽指望,便歎息道:“吳大人,你與劉耀劉大人,很是熟悉吧?”


    吳寬搖搖頭,坦然的像是詢問自己的午飯。


    “不熟啊,劉大人與在下隻是泛泛之交,哪裏能關係近到互相交代行程?”


    “欸——吳大人這話可是不對啊!”


    於敏盯著麵前人說到上次的賞菊大會。


    “上次的宴會上吳大人不是還力挺劉大人嗎?怎得如今這才多久,就翻臉不認人了?”


    “力挺?”


    吳寬一聽像是見鬼了似的往後縮了縮。


    “大人可別亂說啊,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我可不想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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