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澈調侃的語氣實在太過明顯,錦辰失笑捏了捏掌心牽著的手。


    “本殿可是有督公大人做靠山的,可不怕什麽尚書府。”


    他這話讓玄澈聽著倒在身上笑開了懷,眼尾都是豔麗色彩,勾人心魄,惹得不少人紛紛打眼看過來。


    錦辰把人抱上馬車,不讓別人看。


    事實上,旁人的奇怪眼神,是因為還沒有接受完昨夜真龍環身的震撼,今天一大早又看見三皇子和督公大人公然調情。


    回到宮內,玄澈先把清醒過來的錦常佑帶進了東廠審訊堂。


    同時,錦辰被乾永帝召見,要求他立刻去往禦書房。


    “兒臣拜見父皇。”


    錦辰雖然不明所以,但畢竟乾永帝還是錦國明麵上的皇帝,左右得給點麵子。


    “起身,賜座。”


    乾永帝放下拿得顫顫巍巍的毛筆,抬眼看向錦辰,眼神裏滿是慈愛。


    特意偽裝的慈愛。


    錦辰看得膈應,所以視線轉到了其他地方,於是又注意到自己第一天回宮時,那處原本應該擺放著香爐的位置。


    如今已經被玄澈所送的九龍香爐鼎所占據。


    這次過來,倒是沒有那日刺鼻的香味了,聞著也清新。


    但錦辰可是知道這裏麵是什麽藥。


    他斂眸,呼吸放緩。


    “尚書一早便來找朕,說是軒兒變癡傻和你有關,硬是要讓你給尚書府賠罪,並且補償軒兒變癡傻的代價,你怎麽看?”


    乾永帝仔細觀察著錦辰的表情。


    “尚書府早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京城裏有多少百姓告禦狀,狀告尚書府欺壓民眾的,在朝堂上也已經好幾年沒有建樹。”


    錦辰今日在這個便宜爹麵前沒有藏拙,氣勢鋒芒畢露,“依兒臣看,不如趁此機會,以尚書以下犯上為由,將其鏟除,扶有誌者上位。”


    乾永帝還真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回答,但到底沒有接話。


    自與他是少年夫妻的皇後自盡後,他還是覺得有愧於尚書府,所以連帶著平時對大皇子錦華軒也是多加耐心,也默認尚書府將他養在京城。


    “朕是想跟你說,已經回絕了尚書府的請求,往後你們在朕有生之年,還是要井水不犯河水。”


    乾永帝岔開了這個話題,說出叫錦辰過來的真正目的。


    “昨夜真龍現世,朕也看了個真切,不久後朕位列仙班,你便是錦國的帝王。”


    “你與督公走得近了,朕也一直知道,隻是若你二人年輕氣盛胡鬧可以,你還是需要可以執掌後宮的人。”


    錦辰不耐煩地動了動腿。


    就知道這個節骨眼把他叫來沒什麽好事。


    還位列仙班呢,這個世界有神仙嗎你就列。


    半截身子都入土了人了,還要操心他的伴侶,以前二十多年沒看見你這麽關心過。


    “你現在著意各個大臣之女,選一個皇子妃,以後便也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後了。”


    錦辰很是真誠,“啟稟父皇,不是兒臣不娶妻,而是實在有難言之隱啊!”


    或許是他瞬間傷心的表情有些把乾永帝嚇到了,不由問了一句什麽難言之隱。


    “兒臣……兒臣隻有在督公麵前,才能振起男人雄風。”錦辰神情灰暗,眼尾甚至有淚花湧動,看起來十分可憐。


    乾永帝:“……”


    他身邊的貼身太監嘴角一抽,繼續低頭不語。


    這個消息對於乾永帝來說還是有些過於炸裂了。


    他好半晌沒開口說話,見到錦辰這副表情倒也不像是假的,又怕貿然開口會傷到這個兒子的自尊。


    最終隻問了一句。


    “可有找別人試過?”


    還試試,這是他能隨便試的嗎!


    錦辰麵上不顯,也沒有反駁,隻是繼續低頭傷心。


    乾永帝表情更古怪了。


    那錦辰之後,錦國的江山怎麽辦呢!


    “既然如此,皇子妃一事容後再議,你先回去休息罷。”


    他朝著錦辰擺了擺手,看著離開的背影,又吩咐一聲。


    “傳督公。”


    “喏。”


    太監立刻走出禦書房。


    玄澈坐著轎輦到禦書房宮殿外時,就見他安插在乾永帝的貼身太監走出來行禮。


    “大人,陛下在您之前,還召見了三殿下。”


    他落了轎,正整理著自己有些淩亂的袖口,聞言問話,“都說了些什麽?”


    “陛下讓三殿下選一位大臣之女做皇子妃,還說他跟你玩玩胡鬧可以,以後還是要娶妻的。”


    玄澈表情微冷,鳳眸危險眯起。


    “殿下怎麽說?”


    “額……這…”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玄澈卻誤會成另一個意思,表情越發冰冷難看。


    他身後的閆安忙推了把人,“大人讓你回話,豈有不說的道理。”


    太監深吸一口氣,道:“殿下說他隻有在您麵前,才能振起男人……雄、雄風。”


    閆安:“……”殿下這是當著陛下的麵都說了什麽話!


    玄澈又也愣怔了一下,隨即笑出聲,眉宇間的戾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本座知道了,帶路吧,別讓陛下等急了。”


    “喏。”


    太監終於把難以啟齒的話說出來,心裏都舒服多了。


    “臣玄澈,拜見陛下聖安。”


    玄澈進門,便做個樣子地微微蹲身,大搖大擺走進來坐在錦辰剛才坐的位置上。


    乾永帝似是已經習慣了玄澈這樣的態度,並沒有過多在意。


    “你可知朕找你來所為何事?”


    “臣猜想,無非就是臣與殿下的事情,應該也沒有別的事情,是值得如今的陛下需要操心的了。”


    玄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垂眸看著幹淨的白瓷杯裏,翠綠茶葉舒卷有度,在茶水中肆意起伏。


    在偌大的宮裏,一片茶葉都比曾經的他自由。


    乾永帝:“你既知道錦辰是天命帝王星,也知朕會插手此事,為何還要任由他沉溺於與你的關係中。”


    “你比他年長些,應該要引導他邁入正道才是。”


    玄澈全當他在放屁。


    “陛下此言差矣,殿下養在江南十餘年,早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行事風範,您這個時候再來管他,倒也是沒有必要。”


    “那朕難道就要看著錦國的江山,斷送在你們兩個手裏嗎!”


    乾永帝突然暴怒,狠狠一拍桌子,“你難道忘了你父親的遺願,是想看著錦國江山綿延萬代嗎!”


    玄澈表情瞬變,冷冷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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