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賀鬱川答應,錦辰更加欣喜,雙手抱住腰依偎進他懷裏。


    “哥哥對我最好啦。”


    兩人今天見麵不過三個小時,已經有了好幾次親密接觸,賀鬱川還是無法習慣。


    這樣近的接觸,已經超越了他心理防線的安全距離。


    原本想要把錦辰推開,可想到這人愛流眼淚的性子,準備推出去的手又停頓下來。


    最後停留在錦辰的頭頂,“也不早了,好好休息。”


    “哥哥又要去陪顧哥哥了嗎?”


    錦辰從他懷裏探出頭,嘴角下撇,不過並沒有阻攔。


    “那哥哥快去吧,顧哥哥一個人在樓下說不定會害怕呢。”


    一個成年人,為什麽會還害怕這個。


    賀鬱川不太理解錦辰的腦回路,不過也沒有細究。


    今天好歹是顧元恒的生日,雖然因為錦辰回家打亂了計劃,蛋糕還是要準備的。


    這是網上情侶清單要一起做的事情。


    他在心裏的計劃表上默默打個勾。


    蛋糕並不是賀鬱川自己準備的,他讓助理訂了那家百年糕點的蛋糕,所以並不知道是什麽樣子。


    但看到被被送過來的蛋糕上,竟然有甜心愛人諸如此類的字眼時,罕見有些不喜的情緒。


    似乎這個蛋糕的歸屬者不應該是顧元恒


    但這個念頭隻是轉瞬即逝。


    看到顧元恒開心的笑容時,賀鬱川也象征性勾唇,並沒有其他表示。


    禮物他一早就給了,也都是挑了貴的買,不過還好顧元恒很喜歡。


    就是很麻煩,賀鬱川一直覺得過生日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不管是自己過還是給別人過。


    “我很喜歡這個蛋糕,口味也是。”


    顧元恒此時此刻的喜悅情緒是真心的,整個人看起來無比柔和,看著餐桌對麵的賀鬱川,伸手覆上他的手背。


    “鬱川,這是我度過最開心的生日。”


    “因為有你在身邊。”


    為了配合燭光的氣氛,餐廳的頂燈被關閉,唯有牆角的氛圍燈打開,顯得昏暗又曖昧。


    賀鬱川有些夜盲,此刻其實看不太清楚顧元恒的表情,不過他說開心就行。


    “吃完蛋糕早點睡,明天還有……”他頓了頓,想起還要陪錦辰去選項鏈,便話鋒一轉,“明天你還有工作。”


    “陪我喝點酒吧,好不好,難得有這樣的氣氛和空閑時間。”


    顧元恒看向餐桌旁的高透水晶櫃裏的紅酒,眸裏閃過暗色,語氣依舊溫和。


    “我們在一起這麽久,還沒有正式的約會呢。”


    怎麽還有流程。


    賀鬱川微微蹙眉,還是耐著性子沒有拒絕。


    暗紅色酒液倒進高腳杯,繞著杯壁轉了個圈,最終沉靜在杯底。


    他接過顧元恒遞過來的酒杯,手肘撐在桌麵,垂頭微抿了一口。


    在暗色燈光的映襯下,他周身冷然的氣質被掩去不少,襯衫袖扣隨意紮起,露出薄肌手臂,整個人像是被蒙上溫潤光澤。


    讓人忍不住去探尋更多。


    看著眼前和平時不太一樣的賀鬱川,顧元恒喉結滾動,眼神漸漸染上別樣的情感。


    兩人沉默著喝完一杯酒,已經到賀鬱川平時準時入睡的點,他有些困頓,放下就被揉了揉太陽穴。


    “不早了,早點休息。”“你讓我睡客房嗎?”


    顧元恒像是有些受傷,“鬱川,情侶之間不是這樣的,我們應該睡一間房。”


    “不行。”


    賀鬱川幹脆拒絕,這點不容置疑。


    他不能接受有任何人踏足臥室。


    “可你之前分明說,會學著以情侶的方式相處,不是嗎……”


    顧元恒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已經有點得寸進尺。


    但是他不想再等了。


    錦辰的回來仿佛是一個危機信號,他沒有時間再繼續溫水煮青蛙。


    今天晚上就算沒有辦法拿到權限卡,至少也要賀鬱川的關係更近一步。


    “那就以後再說。”


    賀鬱川的語氣有些冷淡,徑直走向旋轉樓梯。


    顧元恒在原地坐了會,還是跟著他上了樓。


    可兩人都沒有想到,今晚的事情居然還有插曲。


    “錦辰?”


    賀鬱川看著小客廳裏蜷縮著的身影,因為過於昏暗有些看不清,隻能試探性問了一句。


    果然,沙發上的身影動了動,裹著毯子站起身,可憐巴巴望向賀鬱川。


    賀鬱川覺得有點頭疼。


    “為什麽要跑到這裏來睡覺?”


    錦辰聲音委屈,“想等哥哥上樓,但是看見哥哥在和顧哥哥……吃蛋糕,沒敢打擾。”


    不知怎的,賀鬱川突然想到剛才自己離開房間時,錦辰那句沒頭沒腦的話。


    “你害怕?”


    “不是害怕,是想爸爸媽媽了。”


    錦辰亦步亦趨走向賀鬱川,直到兩人擁抱上,他把臉頰靠在賀鬱川肩頭,“這裏……好多回憶。”


    賀鬱川頓時愣住。


    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這個弟弟,記憶裏又浮現起父母火化那天,錦辰哭到撕心裂肺的模樣。


    那時候分明才十五歲,自己居然都差點沒有拉住他。


    “哥哥……你來我房間一起睡好不好,我不敢一個人睡。”


    “……好。”


    賀鬱川嗓音有些沙啞,終究是沒有拒絕錦辰的乞求,甚至伸手拍了拍少年後背。


    “那顧哥哥不會生氣吧?”


    錦辰這個麵對麵擁抱的姿勢,剛好可以看見跟在後麵上樓的顧元恒,他歪著頭,淚珠還掛在鼻尖,楚楚可憐看向顧元恒。


    顧元恒:“……”爹的。


    這個小兔崽子絕對是故意的!!!


    他肯定知道了自己和賀鬱川的聊天,故意用這個方法來羞辱自己!


    可當下最體麵的做法隻能是答應,不然就是自己沒有理了。


    顧元恒深吸一口氣,扯唇笑了聲,“不會生氣,你們早點睡。”


    他看見賀鬱川轉過身來,露出個苦澀笑容,轉身下樓。


    “走吧哥哥。”錦辰掩去眼底的笑意,抱著賀鬱川的手臂進了房間。


    直到躺到床上,賀鬱川還有些不自然。


    他實在不習慣和別人同床共枕,這種感覺非常奇怪。


    “哥哥晚安。”


    錦辰在他肩窩處蹭了蹭,睡相倒是極為規矩。


    可賀鬱川就是覺得腰間那隻手臂極為灼熱,鼻尖呼吸到的沉香也是溫熱的,似乎能燙到人心裏去。


    他閉眼讓自己忽視這樣的感覺,竟也慢慢放鬆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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