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竹馬少年時41


    這場爭吵,終止於宋崇的突然暈厥。


    暈倒之前他正試圖說服宋崇,走至身邊時,壓低了聲音商量,帶著些哄人的意味。


    許素反應劇烈,見不得他們兩個靠這麽近,衝上來推了宋崇一把。


    誰知就是這麽一推,沒設防的宋崇後腰撞上書桌角,刹那間表情扭曲,似遭受極大的痛苦,竟然就這麽暈了過去。


    “宋崇!”


    宋商岸慌忙抱著軟倒的人,見他臉色煞白,眉目緊擰,撫至胸口又心跳劇烈到不正常。


    “怎麽突然又發病了……司機!快讓司機準備好!”


    宋商岸身體快過意識,抱起宋崇就往外衝,已經有許久在沒這種滿腦子發空的感覺。


    許素愣在原地,呆呆看著雙手,又無措望向跑遠了的宋商岸。


    “媽媽。”


    宋敘又喊了一聲,輕聲道:“離婚吧,爸爸萬一被查出來,定會…坐牢的,宋家救不了他,我們不能違抗法律。”


    “離婚……哼。”


    許素推開他,頗有種已經覺得宋敘和他們才是一邊的感覺,“就算他坐牢一輩子,也想和我離婚。”


    宋敘:“……”


    許素撿起地上的結婚證,牢牢鎖進書桌抽屜,坐在桌前,整理頭發。


    “走吧。”錦辰攬過宋敘的肩膀,“剩下的事情,都和你無關了。”


    宋敘捂著久違有點難受的心髒,眉頭稍擰,總有種說不出的不好預感。


    半個小時後,他們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宋商岸依舊沒有逃脫原劇情的軌道。


    在送宋崇去醫院的路上,遭遇了車禍,他拚盡全力護住了暈倒未醒的宋崇,自己直麵衝擊,被送進了手術室。


    和原劇情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躺在醫院的多了個宋崇。


    錦辰和宋敘趕到醫院時,收到了病危通知書。


    與此同時,0731一路探進監控查看,發現是故意為之,並非巧合,而凶手,也正是非法交易的那幫人。


    恰好,心髒源已經被宋商岸提前儲藏在了醫院,像是知道會有這麽一遭。


    同一天,同一時間。


    宋商岸在手術室接受生死一線的治療。


    宋崇同樣在手術室,開始了換心手術。


    這一切的發生太快,別說是許素,就連錦辰都沒反應過來。


    思考過後,錦辰不由感歎,宋商岸還真是一點後路都不給自己留。


    手術室外,宋敘呆呆坐在錦辰身邊,手心發涼,耳邊是許素止不住的哭聲。


    “小魚兒,小魚兒。”


    錦辰發現了他不對勁,低喊了幾聲,表情擔憂。


    “……我,我有點冷。”


    宋敘抓上錦辰的手,徹骨的冰涼讓錦辰一驚,趕忙把人抱進懷裏,“定是嚇壞了,怪我沒發現。”


    “不怪你。”


    是他自己瞎想。


    宋敘吸了吸鼻子,埋頭在錦辰懷裏,劃下眼淚,滴落在下巴處,蜿蜒成線。


    “我好難受。”


    “爸爸可能不會坐牢了,可我寧願他坐牢。”


    至少…不會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滴。


    手術室大門開啟。


    醫生取下口罩,“很抱歉,我們盡力了。”


    錦辰第一時間抱緊了懷裏的少年,耳畔聽見一聲哽咽。


    另一邊。


    接受完心髒移植的宋崇,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


    ——


    許素以宋氏夫人的身份,為宋商岸辦了葬禮。


    她把葬禮的進度加得極快,眾人隻以為是傷心過度,錦辰猜想……可能是想在宋崇醒來之前,盡快安置好宋商岸的骨灰。


    但在最後一天,宋崇竟然是奇跡般蘇醒了,硬拚著一口氣趕到了殯葬館。


    沉重肅穆的氣氛,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打擾。


    宋崇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臉色比發病時更灰白,跌跌撞撞趕到了冰棺前,推開了許素,布滿血絲的眼睛始終緊盯著冰棺裏的宋商岸。


    他張了張嘴,聲音發澀,好幾秒後才出聲,“宋商岸,宋商岸……”


    “弟弟。”


    眼淚砸在棺材上,宋崇額頭抵著自己的手,肩膀顫抖,卻無聲無息。


    宋敘拉住了還想把宋崇趕出去的許素,“媽…媽,你不要這樣。”


    “他是爸爸的哥哥啊,是宋家的親人。”


    或許是親人兩個字觸動了宋崇,他停止顫抖,紅著眼眶站起身,又仔仔細細看了好多好多眼,直至吊唁賓客散去,屍體火化。


    那天結束後,宋崇幾乎是乞求般,讓許素允許他把骨灰帶走。


    許素答應了,代價是宋崇的所有資產,一分不留。


    宋崇當場同意,抱著骨灰盒離去。


    許多年以後,宋敘還記得那個背影。


    宋崇寬厚背影消瘦了跟多,大門透出的陽光照耀藍白病服,手上的骨灰盒成了最沉重的色彩。


    在那之後,宋敘再沒有見過宋崇。


    許素擁有了很多財富,足夠她揮霍很久。


    宋氏集團董事會商量後,確認宋敘不願意接手,推選了新的掌事人,宋家依舊占股最多。


    好像一切都結束了。


    又好像並沒有。


    宋敘在看望許素回來後,啪嗒啪嗒跑進臥室,撲進錦辰懷裏求抱抱。


    這段時間他的情緒一直不高,錦辰看得出來,抱著人輕拍後背哄睡。


    “人都會死亡的。”宋敘突然沒頭沒尾來了這麽一句。


    “是,人都會死亡。”


    錦辰應聲,低頭看他,“但在有限的生命裏,我會一直陪著小魚兒。”


    宋敘唇角彎了彎,耳畔聽到錦辰有力的心跳聲,陷入睡眠。


    【檢測到反派黑化值-20,累計0!】


    【檢測到反派心動值10,累計95!】


    ——


    金烏集團在華夏區的合作項目推進的很順利,也算是徹底穩定下來。


    錦辰和慕鶴年放手交給別人去做,專心享受陪伴各自的家人。


    幾個月後。


    宋敘從陰影中走出來,在錦辰陪伴下恢複了心情,兩人形影不離,他也按照自己喜歡的,重新讀了文學係的研究生。


    又是一天晴日午後。


    宋敘結束了滿課,被知識塞滿的腦袋昏昏沉沉,突然聽到身邊朋友的調侃。


    “哎呀,我們文學係係草唯一的哥又來啦。”


    宋敘應聲抬頭,對上錦辰含笑看過來的眼神。


    錦辰靠在門框旁,朝他展開雙臂,陽光透過白襯衫,教室門外玻璃晴朗。


    他快步跑了過去,拉著書包和錦辰相擁。


    【檢測到反派心動值5,累計100!】


    “餓不餓。”錦辰問。


    “餓了…今天想吃哥做的烤雞腿。”


    “好,那得先去超市買食材。”


    兩人並肩走遠。


    往後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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