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爸爸受傷住院,徐菲菲被要求回家給徐耀祖做晚飯,再把飯送到醫院裏來。


    一來二去,徐菲菲今晚又沒有看書學習的時間了。


    但是今天晚上,徐菲菲的注意力也完全沒有辦法放在書上,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剛出醫院,她就把口袋裏的三角符咒扔進了垃圾桶,剛準備離開又覺得不夠保險,把剩下的半瓶飲料撒上去,確保濕透了才離開。


    徐菲菲不知道那是用來幹什麽的,但是她害怕那家店老板會找過來,然後拿走手串。


    回到滿屋狼藉的家裏,徐耀祖脫掉鞋子往沙發上躥,怨毒眼神瞪了眼徐菲菲,“你還不去做飯,我好餓!”


    “要是再不去,我就告訴媽媽!她就會打死你!”


    徐菲菲看了眼他的手腕,低聲道:“我今晚做好吃的給你,做龍蝦和雞腿,你換身舒服的衣服吧。”


    “好!好!你快點去!別磨磨嘰嘰。”


    徐耀祖正好結束一盤遊戲,想到今天晚上可以吃到的飯,樂滋滋搖頭晃腦就往房間裏走,衣服褲子脫了一地。


    啪嗒一聲,徐菲菲聽見手串落在衣服上的聲音,房間門沒有關上,徐耀祖正在換衣服。


    徐菲菲掐了掐指尖,用最快的速度爬進去撿起手串。


    而後顧不上身後徐耀祖氣急敗壞的咒罵聲,徐菲菲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狠狠把門鎖上。


    說是房間,其實就是堆滿了雜物的儲物間,不過放了張破舊的床墊而已。


    但是撐不了多久,徐菲菲知道,這張門已經被踹壞過很多次,徐耀祖用不了多久就會衝進來打她。


    徐菲菲握緊手裏的漂亮手串,眼神極近乞求,“是你……對不對,我知道,你是在幫我。”


    “我不想要現在的生活,我不想要這樣的父母和弟弟,你可以幫幫我嗎?”


    可手串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徐菲菲卻聽到門框被砸碎的聲音,甚至能夠猜到徐耀祖肯定是拿著椅子砸。


    “求求你……出來幫幫我,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徐菲菲不斷低喃著,不知是哪句話起了效果,門外的碰撞聲突然停止,伴隨著徐耀祖的慘叫聲。


    周圍陷入寂靜。


    徐菲菲嚇得一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在她猶豫要不要過去看時,一隻慘白發灰的斷手床底下伸了出來。


    斷手緩緩展開緊握的拳頭,掌心是一隻眼球,沾滿鮮血的、散發恐懼的、剛被剜出來的眼球。


    徐菲菲頓住,緩緩轉身看向門後,血液從門縫裏溢出來,在地麵形成小攤血跡。


    她看了很久,斷手似乎在等待什麽。


    “謝謝你……”


    徐菲菲伸手去拿眼球,聲音又輕又啞,莫名的快意從心底湧出來,蔓延四肢百骸。


    斷手又指了指門外催促。


    很詭異的,徐菲菲再次讀懂意思。


    她緩慢起身,緊捏著那顆眼球打開房門。


    幾乎是瞬間,徐耀祖的身體就順著門板滑下來,直愣愣倒在地上,半邊空洞的眼眶不斷流出血液,已經失去了呼吸。


    徐菲菲第一反應是害怕,當斷手趴上肩膀時,又感受到一股複仇的快感。


    她蹲下身,眼神麻木而遍布仇恨,手指戳進徐耀祖的另一隻眼睛,用力扯了出來。


    因為慣性,徐菲菲撞到門邊的置物架,東西滾落一地。


    徐菲菲眼尖,看到滾出來的東西裏有個亮閃閃的八音盒,是她童年最愛的玩具,還會唱歌,後來也被徐耀祖搶走。


    徐菲菲還記得那首歌怎麽唱。


    “一閃一閃…亮晶晶。”


    “滿天都是小星星……”


    徐菲菲唱著,沾滿鮮血的手指捏緊兩隻眼球,“掛在天空放光明……”


    “好像許多,小眼睛。”


    徐菲菲捏爆兩隻眼球,陰鬱盯著看不出人樣的徐耀祖,忽地扯唇笑了。


    “好像…許多,小眼睛。”


    又蹲下,費力拖著徐耀祖的腳,緩緩拖進廚房。


    還沒做晚餐,爸爸媽媽,還在醫院等著吃飯呢。


    砰!


    儲藏室的門驀然關上,灰白的斷手爬過牆壁,緊跟在徐菲菲身後。


    手起刀落,肉塊入鍋。


    斷手趴在徐菲菲肩膀後,尖銳的指甲慢慢刺進皮膚,蠶食血肉和靈魂。


    一切做好,徐菲菲抱著飯盒返回醫院。


    徐媽媽已經餓得不行,卻說什麽都不肯吃醫院的飯,當即搶了飯盒就狼吞虎咽起來。


    斷手再次出現,已經快和徐菲菲的肩膀融為一體,像是憑空多出隻手來。


    “你今天怎麽做飯的?佐料放這麽多幹什麽?”徐媽媽剛吃了幾口就覺得味道不對,瞪了眼徐菲菲。


    徐菲菲趕緊道歉,“對不起媽媽……是耀祖他急著出去玩,可能時間就有點趕。”


    徐媽媽又罵了幾句才過癮,整個病房都彌漫著紅燒肉的味道。


    徐菲菲低著頭抱緊飯盒,聽到媽媽不斷咀嚼的聲音,笑容越來越大。


    這時病房門被再次打開,又有兩個警察過來了解情況。


    徐菲菲坐在角落,察覺到有眼神看過來,她緩緩抬頭,忽地遞上飯盒。


    “警察叔叔,你們吃晚飯了嗎。”


    “不用,謝謝。”


    警察禮貌拒絕。


    “啊…真是可惜。”


    徐菲菲聽著他們討論這個案件的疑點,悄悄伸手,撫摸著手腕的漂亮手串,就像在撫摸多出來的第三條手臂。


    待會就要回來了吧媽媽。


    噴了很多香水呢。


    你應該聞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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