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儲藏間牆壁上,一個女生被四根折斷的羽毛球拍紮進四肢,呈大字被釘在牆上,血液不斷流出已經幹涸。


    細細又尖銳的長尾夾,夾住臉上的每一寸皮肉,整張臉就是像是被鋪開的抹布,有種皺皺巴巴的平整。


    再往下,詭譎漂亮的紅色緊身衣纏在女生的身體上,勒到極其扭曲的窄小,仿佛拖把棍上長出個人頭。


    可偏偏她是活著的,意識無比清晰,眼珠子還在不斷亂顫。


    在女生身後,紅色鬼影飄飄蕩蕩,歌謠輕輕唱著。


    “你也喜歡漂亮衣服嗎,好看皮囊肮髒靈魂,好可憐啊是誰在哭泣……”


    鬼影的視線不是落在錦辰幾人身上,是往後看。


    轉頭再看,饒是應無書也不由心中不適,移開了眼神,往錦辰身後挪了挪。


    對麵的牆壁上,和女生長得很像的中年男人被架在橫梁上,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卻無可奈何,恐懼絕望到泣血。


    校長顫抖聲音說是學院老師。


    看樣子,或許女生就是舍友之一。


    這太過殘忍。


    紅影突然哭泣,幽幽怨怨,似是在扮演女生的慘狀,“好痛哦……好痛哦爸爸。”


    錦辰衝了過去,掌心憑空出現一柄桃木劍,紅繩如血鞭打萬鬼。


    應無書恰好轉身往男老師那邊跑去救人。


    兩人的默契似已經無需多言。


    “啊!!”紅影被抽打,爆發淒厲且不敢置信的慘叫,沒想到虛影被抽打也會傷及本體,憤怒嘶吼:“那是她應得的!”


    “你憑什麽救她!”


    “為什麽…為什麽沒有人救救我,她所承受的……不及我的萬分之一!”


    紅影的嘶吼戛然而止,包含怨恨瞪了眼女生,再次散去。


    “你們永遠都別想離開這裏!!!”


    錦辰:“……”


    他掏了掏耳朵,把渾身上下沒有好皮肉的女生往地下扔……放。


    最後一秒良心發現,還是平穩放在地上。


    “北北…我的北北啊!”被應無書救下來的男老師跪在地上抱起女生,“你看看爸…”


    應無書半蹲下,試圖去取長尾夾,可已經深入骨肉,要是拔出來女生會立刻死亡。


    “你救救她啊!救救她!”男老師倏然朝應無書怒吼,淩亂的頭發被抬頭的動作撥開,兩人都有些愣怔。


    “應無書?”


    應無書蹙眉,笑得有些漠然,“劉老師,好久不見。”


    劉棟沉默幾秒,低頭說道:“不管我曾經和你有什麽矛盾,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劉北…我的女兒就比你大兩歲,不能死啊……”


    喲,這人和他老婆還有矛盾。


    錦辰拉過應無書的手,語氣猶帶諷意:“你們當時如果放過淩紅,就不會有今天。”


    劉棟麵色驚變,暗暗咬牙不語。


    錦辰微微附身,雙指在劉北眉心一點,然後收回手,在褲腿上擦了擦。


    “她現在動不得,保持現狀才能活,當然,能活多久不保證。”


    說著,錦辰突然轉頭對應無書道:“淩紅還挺善良,都成鬼王報仇了,還不把人殺死。”


    應無書差點被他繞進去,幾秒後才道:“可是,成為鬼王本身就需要沾染血腥吧。”


    隻能說殺的人還不算多,能保持神誌清醒。


    錦辰點頭,又看向劉北直勾勾的眼神似乎盯著某處,順著視線望過去,隻有在角落不斷顫抖的紫英。


    這人到底什麽來頭。


    錦辰垂眸思忖。


    【0731。】


    【欸,我在呢宿主~】


    零滾滾完全不在意宿主下意識的稱呼,麵對沒有恢複記憶的鏟屎官,神獸大人總要多點包容的!


    【查查淩紅的室友都有誰,我要具體名單。】


    【好嘞~請稍等。】


    “先離開這裏,鬼域的場景不斷變化,可能還有其他人。”應無書並未提及和劉棟之間的矛盾,“你背著劉北。”


    可就在劉棟把人扶起來的刹那,劉北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突然推開所有人,猛地朝牆麵一撞!


    她太痛苦了,痛到寧願死掉。


    最後意識消散的瞬間,劉北突然明白淩紅為什麽不殺了自己。


    因為淩紅是自殺,她死前……也是這個想法吧。


    屍體落地。


    錦辰動了動手指,移開眼神。


    來不及,可不怪他。


    “北北!”劉棟悶吼一聲,痛哭流涕。


    錦辰牽著應無書離開,順帶瞥了眼生怕被落下的紫英,意有所指道:“不想死就跟緊。”


    “走吧,走吧!”校長扯著劉棟起來,“活著重要啊……”


    況且,他還沒有找到杜鵑呢!


    離開儲藏間,走廊上出現幽幽傳來的尖笑。


    下一瞬,眾人又眼前一花,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


    錦辰打量著四周,破敗不堪但勉強能夠辨認。


    “這是教室?”活脫脫鬧鬼聖地啊。


    應無書點頭:“是體育館後麵的老教學樓,已經廢棄很久,我剛上大學那會就聽說要翻新。”


    “然後呢。”錦辰好奇。


    “然後我大學畢業了,它還是那樣。”


    錦辰:“……”


    校長擦了擦汗,“這不是,沒有資金嗎。”


    應無書不予置評,雖然不知道一區三層樓的食堂哪裏來的資金弄自動扶梯。


    砰!


    一間教室門突然打開,昏黃色電燈亮起,裏麵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音。


    “有人!”校長激動:“會不會是杜鵑!”


    錦辰先走進去,然後回頭對門外的校長:“很遺憾,並不是。”


    校長搖頭歎息了聲,走進來時又驚訝。


    “宋老師!”


    錦辰挑眉,“這位又是?”


    “輔導員,是淩紅那個班級的輔導員。”校長見他沒有事,趕緊上前去,“宋老師你快下……”


    宋老師側過身,半邊臉已經融化,茫然看著校長,從震驚到乞求。


    “救救我……我離不開…離不開!”


    “啊!”


    校長連連後退,甚至無法辨認是人是鬼。


    幽幽鬼聲再次飄蕩在宿舍裏,紅影出現在講台屏幕內。


    “聽不見說不清,窮學生的話不用聽,是你亂嚎亂叫,怎麽不欺負別人隻有你……”


    紅影慢慢逼近被困在講台上的宋老師,陰毒血色眼睛緊盯:“怎麽不欺負別人隻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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