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隊!……誒局長您老人家也在啊。”


    重回崔咎家裏調查的鬱玨帶著最新的古怪線索來。


    一般的線索和物證都存留好,隻是這個玩意他和幾個同事左思右想都不知道是什麽,最終歸結於和那張向他們錦隊問好的紙條一樣,是幕後人的某種挑釁。


    於是馬不停蹄就跑回來報告。


    “錦隊,你看這個。”鬱玨把一塊物證收集袋遞給他,“裏麵的碎布是從崔咎躺著的床單背麵剪下來的,裏麵畫了隻稀奇古怪的蝴蝶。”


    錦辰把東西拿出來看,碎布打開的瞬間,鄔霖手中的紙盒咖啡跌落,他不敢置信緊盯著那隻蝴蝶、栩栩如生、卻又隻有骨頭的蝴蝶。


    “這……”局長的反應也極大,又下意識看向鄔霖。


    被夾在兩人中間的錦辰:“……?”


    又怎麽了!


    “鄔霖!你跟我進來。”


    局長奪走錦辰手裏的碎布,不由分說轉身回辦公室,還不忘盯著鄔霖跟過來才行。


    錦辰見狀跟在鄔霖身後,卻被他阻攔,罕見有些急促的語氣,“別進來。”


    “我不進去。”錦辰擦幹淨他沾著咖啡漬的手,帶著哄意:“我就等在外麵,別激動。”


    說罷捏了捏鄔霖冰冷的手指,傳遞的溫度有能量般,鄔霖跳動不安的心髒平緩了幾分,僵著臉關上辦公室的大門。


    鬱玨茫然又小心翼翼看向錦辰,“咋回事啊錦隊,局長怎麽這麽大反應。”


    “沒事,你先下去忙。”


    錦辰靠在辦公室外麵思考,剛才鄔霖的反應已經能確定,動用權限調查機密卷宗的人就是他。


    而局長沒有說完的話,鄔霖想要調查的東西,都和那隻蝴蝶有關係。


    蝴蝶來自那個網站的幕後之人。


    原劇情裏,鄔霖是在認識主角攻後,被扯進顧煥的……家事。


    錦辰略帶疑問地看了眼辦公室的大門。


    凶手難不成還是顧煥家裏的人,那這和鄔霖又有什麽關係。


    一門之隔。


    “鬼蝶是那個人的標誌,他就是開創自殺互助網站的幕後凶手。”


    鄔霖最先打破沉默,銳利黑眸緊盯著書桌後麵的人,“我要求重新啟封十年前的懸案,並案調查。”


    “這不可能。”


    局長終於緩了過來,隻是拿著那片碎布的手還抖著,他走到這個位置已經鮮少會有如此反應。


    “當年你師父已經把凶手殺死了,或許,這隻是模仿犯罪。”


    即便……代價是以命換命。


    局長想起從前往事,眉毛動了動,有些悲慟。


    鄔霖冷笑,相當篤定地插嘴:“殺死的那個要真是凶手,又怎麽會變成懸案,甚至所有線索都被封鎖。”


    此刻的他像是撕去了一層偽裝,冷淡皮囊下的尖銳爭先恐後冒出來,就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顯得譏誚,像是一把鋒利的剖骨刀。


    “你知道鬼蝶代表什麽,而你當年究竟隱瞞的是什麽重要線索!為什麽查到一半宣布封案,讓我師父死得不明不白!”


    他靠近書桌,掃視到玻璃地下的照片,尖銳嘲弄。


    “蔣路,我師父是代替你去死的。”


    局長先是一愣,沉屙記憶被撕碎,好友為自己擋槍的痛苦又拉著心髒不斷捅刀子。


    他沉聲,滿懷悲慟:“是!我知道,我記得!”


    “那些線索是你師父不願意告訴你!也是你師父臨死前要求不再繼續調查,你自己的情況不清楚嗎!”


    鄔霖幾乎被這個消息炸得失聲,“你說什麽……”


    怎麽可能是……他要求的。


    他因為這個不清不楚的神秘案子丟了性命,為什麽會臨死前主動要求不再繼續。


    “鄔霖,要是沒有公職法醫這個身份,沒有你師父對你的約束。”


    局長字字珠璣,望向這個好友心愛徒弟的眼神滿含失望和複雜。


    “你會不會是下一個殺人狂。”


    “……”


    “鄔霖,你不要參與這個案件了,休息一段時間吧。”


    鄔霖深吸一口氣,眼神怔怔從那些老照片上移開,又挪到局長蒼老卻精明的眼睛。


    “我會繼續查,直到找出凶手。”


    鄔霖衝出辦公室,情緒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麻木。


    “鄔霖!”錦辰想喊住他,卻見鄔霖的步伐更快,甚至差點撞到從外麵回來的段小白。


    “錦隊,鄔法醫怎麽了……誒?”


    錦辰又急匆匆跟了過去。


    段小白和幾個同事負責走訪調查崔咎的家事過往,帶著滿肚子的秘密和故事回來。


    結果沒有一個人聽她說!


    “他們怎麽了?”段小白隻能問鬱玨,同樣茫然的鬱玨聳肩,“不知道啊,咱還是查案吧。”


    ——


    解剖室內。


    鄔霖不是沒有聽見身後追逐的腳步聲,此刻卻不想麵對任何人類,毫不猶豫把門狠狠關上。


    大門隔絕外界的聲音,卻隔絕不了腦海裏源源不斷的幻聽。


    每個字每句話都叫囂著痛苦和不甘心。


    緊接著就是毫無預兆地心跳加速,各種瘋狂念頭不斷浮現。


    而與混亂不堪情緒完全相反的,是他靠著門,看起來異常陰鬱冷靜的神色。


    鄔霖背靠著門好一會,聽見錦辰敲門也依舊置若罔聞,微微抖著手去拿藥時,無意間碰到休眠中的筆記本。


    自殺互助小組的網頁重新跳出來,恰好是不斷閃爍的歡迎頁麵。


    鄔霖不受控製被吸引,站在桌邊陰沉沉盯著,眼瞳卻明亮得讓人害怕。


    和上一次看到時的痛苦和解離不同,真正發作時去看竟然是靈魂安撫般讓人沉迷的感覺,像是精神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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