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神明可以幫助你們解脫,如果你信仰,總會被自由選擇。掌管死亡的神明時刻都在注視這個爛透了的世界。


    錦辰風風火火衝進會議室,腦袋瓜都要炸了。


    “怎麽回事!一大早多了這麽多自殺的人?!”


    衛言把鍵盤敲得都要冒火星子了,會議室裏所有人都是一個頭兩個大。


    “是玫瑰!她今天早上五點突然發布了這條帖子,緊接著好多個賬號集體響應發布自殺和嚴重自殘的圖片……我的媽看得我渾身汗毛直豎。”


    段小白火速給錦辰說明了情況,更是毫不留情把所有保存下來分析的圖片合集,直接懟到錦辰的臉上。


    錦辰倒吸一口涼氣。


    易天有氣無力扒上會議室的門,“就一個早上……我們接到了三起嚴重自殺案件都和帖子有關,雖然我們有按照錦隊的吩咐按照名單盯梢,但也沒有料到會大批量自殺。”


    易天說完又長歎一口氣,“根據小衛兒的分析,先不管自殘的,今天早上自殺的賬號人共有十五個,自殺成功四個,被我們的人及時發現準備自殺儀式後阻攔下來的五個,還有六個是被家裏人發現及時送進醫院。”


    跟隨他過來的柯修更加有氣無力,仿佛渾身所有精力都用在了應付家屬上。


    “自殺成功的……對自己非常殘忍,且詢問過家屬自殺工具都是生前最喜歡的東西。”


    不論是大規模自殺還是互助自殺,似乎每個人都在嚴格遵守這個網站的隱形鐵律。零滾滾更是在錦辰腦海裏尖叫,誓死要找出背後可惡的管理員!


    衛言慢吞吞道:“其餘賬號在監控中,目前並沒有響應玫瑰的號召,但仍然顯示全部在線……錦隊,他們都在這個城市,會不會幕後的管理員也在。”


    受害者們的地理位置也是非常奇怪的,網站裏可以匯聚各個城市的人,x市也絕對不是國內抑鬱人群最多的城市,


    錦辰用此生最快的閱讀速度火速瀏覽著所有案件信息,就聽見段小白非常疑惑地問:“這群人加入網站有可能是想要找到幸福,和可以傾訴的烏托邦,但是我想不明白……”


    段小白同時看向錦辰和鄔霖,“難道所有人都相信玫瑰說的所謂神明嗎,這群人裏居然沒有一個唯物主義。”


    這個思考很刁鑽,錦辰翻資料的手頓住,又去看網頁上的玫瑰帖子。


    幾秒後,低沉的聲音在會議室內響起。


    “帕斯卡賭注。”


    鄔霖眸底淺淡的疑惑得到解答,第一時間看向錦辰,心中了然。


    段小白啊了一聲,舉手示意:“什麽是帕斯卡賭注。”


    錦辰老神在在說了一堆話:“如果上帝存在,而你信仰他,那麽你會得救。如果上帝存在,你不信仰他,那麽你會遭到詛咒。如果上帝不存在,信仰不會帶來任何壞處。”


    段小白又看向鄔霖。


    鄔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段小白恍然大悟!


    恰好這群聚集在網站的絕望人類,迫切需要救贖……或者別的什麽解脫,隻要他們相信神明存在就可以毫無負擔死去,從這個爛透的世界解脫,那麽他們的信仰是沒有任何後果的。


    錦辰:“這麽看來,玫瑰在這群人心目中的地位不亞於管理員。”


    和錦辰著重想要調查幸存者不同,鄔霖格外關注四名自殺成功的死者,甚至親自調查起來他們各種信息——原因無他,每個死者胸口都擺放著一隻骷髏蝴蝶。


    而死亡方式也非常耐人尋味。


    割腕自殺的人在手腕血管裏活生生插進一根荊棘,上吊自殺的繩子經檢驗、確定事先用福爾馬林混合玫瑰汁液浸泡過……每個人的死亡都非常富有美感,至少比周明和崔咎的死亡儀式準備得更充分。


    鄔霖作為尚未成功的潛在犯罪分子,甚至找不出這種儀式的破綻,比起普通自盡更像是一場……獻祭儀式。


    “獻祭儀式?”錦辰聽見了他的低喃,“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錦隊看過死亡黑魔法一類的書籍嗎。”鄔霖饒有興趣轉眸問他。


    “……我沒有這個癖好。”現場給你表演一段魔法倒是可以。


    錦辰聳聳肩,示意他展開說說,段小白幾人也紛紛豎起耳朵,以盼能從中得到什麽破案的信息。


    “代表黑暗的神明……也可以叫做惡魔,通常住在地獄,他們想要重回人間,就需要信徒的召喚。”


    鄔霖合上手裏的資料,眼神縹緲凝著地麵,邊說邊梳理腦海裏的思路。


    “惡魔的信徒通常都會把祂視為萬能之神,而每一次召喚惡魔都需要獻祭和信物,流程大概是:宣揚惡魔的偉大以此吸納信徒,從新信徒中選幾隻‘羊’來試探惡魔是否願意來到人間,一旦確定惡魔的意願,獻祭儀式開始。”


    “狂熱信徒認為召喚惡魔可以讓自己得到親信的身份,所以獻祭儀式一般都是由狂熱信徒集體行動。惡魔降臨人間後會完成信徒的願望,此時剩下的信徒就要再次將信物封存,請惡魔重返地獄。”


    鄔霖說起這種事情來非常熟練,錦辰猜測閱讀此類書籍也是變態們的共同愛好。


    錦辰拉過他冰涼的手指,摩挲幾下若有所思道:“如果把網站比作你剛才說的什麽獻祭儀式……那周明和崔咎的死就是試探惡魔意願的‘羊’,這次大規模的自殺是獻祭儀式。”


    “下一步豈不是就是惡魔重返人間?惡魔是誰,管理員嗎。”


    畢竟現在網站管理員很可能就是鬼蝶,必須要格外慎重。


    段小白很快跟上他們的思路,“那突如其來的獻祭儀式……不會是因為原本第三個自殺的宋萌被我們阻止了吧,那不就說明……”


    鬱玨驚得一把子站起來:“玫瑰去找過夢魘!她才能確定夢魘沒有死!”


    可是有誰,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在被刑警重重把關下進入宋檬的診療所或是家裏。


    這簡直和他們那天被無緣無故拍下的照片一樣。


    “通常來說,作為信徒的代表是不需要親自挑選‘羊’的。”鄔霖的視線又轉移到被錦辰牽著的手指,眼神比剛才少了幾分麻木的冰冷。


    “並非所有信徒都會集體活動,很多時候,他們會散落在各個地方,成為惡魔的眼睛和耳朵。”


    “但是他們通常擁有一個共同的棲息地——信徒教堂。”


    他的聲音又冷又輕,愣是在大上午的給會議室的同誌弄出一身冷汗。


    獻祭儀式的流程和網站活動重合,實在不像是巧合。


    特別是重新翻出來昨天提審宋檬的語錄,又看了一遍之後。


    而這邊專注於幸存者的錦辰,找到了一個引起他關注的人。


    巧合的是,這個集體自殺儀式裏唯一的姑娘,正好在顧煥所在的醫院就診,主治醫生是顧煥。


    “走,去流花醫院。”錦辰把還在沉思的鄔霖提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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