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辰的響指聲把桑雪的注意力拉回來,她這才注意到自己又被“偽神”吸引,還忘記了身邊站著個“真神”,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可是我好累……我不知道還要說什麽。”桑雪的腦袋突然像是被糊住了,無法思考其他東西,倦怠眨了眨眼皮。


    “如果你還想知道其他的事……可以去問薩米基納。”


    錦辰緩緩抬起疑惑的眼。


    薩米基納又是誰,賬號名單裏有這位嗎。


    “什麽時候做的夢。”錦辰又問,從桑雪口中得到了個具體日期。


    離開前,鄔霖又往病房裏看了眼,錦辰剛要合上門,原本虛弱昏沉的桑雪突然又半撐起身體,用輕飄飄的語氣問鄔霖,活像是電視劇裏的女鬼形象。


    “我們見過嗎,我和你,見過嗎?”桑雪似乎無法保持神誌清醒,一句話問了兩次,緊接著又盯著鄔霖的臉。


    鄔霖看向她,搖頭,“沒有。”


    “……沒有嗎。”桑雪抓撓著淩亂的頭發,又低聲說:“我肯定會在可悲的愚蠢中死去。就那樣,就那樣死去,不會有別的死法。”


    鄔霖徹底停下腳步,凝著桑雪看了幾眼,可小姑娘顯然沒有想要繼續溝通的意思,背過身緊緊抱住自己。


    桑雪總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個人,或許是很早以前……究竟是什麽時候呢。


    不斷閃現的記憶碎片在桑雪的腦海裏混亂不堪,她試圖抓住些什麽,一個名字分明已經快要脫口而出,代表著一些不堪回首的畫麵


    “青……”桑雪從喉嚨裏擠出一個發音,回憶快要重疊的瞬間被一道病房外傳來的男聲不巧打斷。


    桑雪莫名深吸一口氣,把自己蒙進了被子裏。


    “錦隊長,我們又見麵了。”


    顧煥拿著病曆本走來,開了個玩笑問:“今天錦隊總不至於還要把人帶走吧。”


    錦辰上下打量他一番,“顧醫生覺得這些自殺的病人可憐嗎。”


    “每個病人都很可憐,警官,”顧煥的回答滴水不漏,臉上的笑容也很到位,“作為醫生,我會盡最大的力量幫助他們。”


    錦辰懶得陪他裝大尾巴狼,偏偏這主角攻的身世又幹淨得有點太讓人疑惑。


    沒有證據不能抓人,錦辰心裏煩得很。


    這是鄔霖第一次看見被錦辰如此提防的顧煥,很莫名地和剛才的小姑娘產生同樣聯想——有點眼熟,像是見過。


    上一次這個預感出來,還是那位鄰居先生。


    或許是注意到鄔霖的視線,顧煥眸光轉移,含著無聲無息的笑意回望。


    錦辰警惕把鄔霖擋在身後,讓開進病房的門,“顧醫生可以去忙了。”


    “多謝。”


    顧煥進入病房,留給兩人堪稱神秘的背影。


    透過開門的縫隙,錦辰望著床上隱隱發抖的被子,若有所思屈指按了按鼻尖。


    這姓顧的身上一股什麽怪味。


    “錦隊!”去問過其他自殺病人情況的段小白又竄了回來,壓低聲音神秘兮兮說:“我發現了一件事。”


    成功把錦辰和鄔霖都注意力都拉回來,錦辰四處張望,把兩人領到陽台上說話。


    段小白:“我剛才問過好幾個人,發現隻要提及玫瑰這個詞,他們的腦子就轉不過彎,像是什麽……違禁詞?”


    —“那天,夢魘還帶著我和玫瑰見了一麵。”


    錦辰的腦海裏飛快閃過這句話,心頭一跳。


    如果宋檬隻是初步獻祭的“羊”,應該不會被管理員或者是玫瑰給予“引領者”的重任。


    夢魘在其中負責的或許是更深層次的任務,才會在被警方抓捕後,讓玫瑰毫無預兆發布集體自殺的號召。


    這個任務很有可能就是——洗腦。


    可是僅僅憑借一個網站,宋檬到底是怎麽做到成功洗腦所有人的,還是說這些精神病患者中間還有某種、他們尚且沒有找到的共同聯係。


    “衛言借用的身份信息是誰的。”錦辰突然問。


    段小白想了想,說:“是之前網癮案件被我們救下來的當事人,今年剛讀大一,還在積極治療抑鬱症。”


    【零滾滾,隨便從別的城市套用抑鬱症患者身份信息,試登錄網站。】


    【正在嚐試……誒?登不上去!】


    零滾滾配合默契,頓時給了錦辰答案,驚訝也是實打實的,【宿主!不會這小孩也有問題吧?】


    可能性並不大,畢竟就算幕後的管理員再怎麽神通廣大,也沒有辦法預判他們會借用誰的身份信息。


    “讓衛言查這個學生之前的就診信息。”


    “好嘞。”


    段小白趕緊應下,匆匆先一步離開。


    錦辰回望向身側沉默的鄔霖,攬上肩膀問:“想什麽呢。”


    “剛才桑雪說的話。”鄔霖看了眼搭在肩上的手。


    “對,那小姑娘最後一句話說的是挺奇怪。”


    “那句話出自愛倫坡的《厄舍府之倒塌》,後麵還有一句。”所以鄔霖覺得,桑雪想要表達的其實是後麵那句話。


    “我肯定會在可悲的愚蠢中死去。就那樣死去,不會有別的死法。我害怕將要發生的事並非害怕事情本身,而是怕其後果。”


    連死亡都不害怕的人,還能害怕什麽後果。


    “你認識薩米基納嗎?”錦辰還是沒有在名單裏找到這個代稱。


    鄔霖聲音緩緩道:“傳說中的惡魔之一,精通回魂術,傳說將寫有他紋章的護符放在枕下就能在夢中和死者對話。”


    錦辰:?


    什麽玩意?


    【這確實是科學世界沒有錯!】零滾滾先錦辰一步確定,生怕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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