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威脅果真有效,他既然找台階下,那我就給他下,我說:“柱叔可別這樣說,我又怎麽會怪明老,隻是惶恐罷了。”


    火柱說:“遠哥兒是明老心中的不二人選,別多想了。”


    說完他又看看外麵,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我還要到其他盤口去看看,就先告辭了。”


    火柱走後我微微鬆了一口氣,但是心中卻更加犯疑,究竟郊外的義莊和明老又有什麽關係?這時候掌事讓其他夥計都出去了,然後對我說:“明老對四爺起了疑心,我們得通知四爺。”


    我看一眼掌事,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他,這時候貴子正好從內堂出來,他絲毫不避諱掌事,說道:“何小爺不用起疑,我和掌事都是四爺的心腹,四爺特地留我們在這裏的。”


    我點點頭:“四叔此行有什麽蹊蹺之處,明老這麽大動作。”


    掌事和貴子搖搖頭說:“何小爺不知道,我們就更不知了。”


    然後我說:“這件事四叔應該自有計較,明老盯得緊,我們不要打草驚蛇,到時候反倒讓他們找到了四叔就不好了。”


    掌櫃和貴子都一一應了,我歎一口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局麵是越來越變幻莫測了,如今惟有走一步算一步。


    之後的兩天裏倒也相安無事,估計是明老還顧忌著要我幫忙,之後四叔離開的事就再沒聽他提過。而我記得瘋子信裏麵的叮囑,到了兩天後的子時我來到了梅苑茶莊,確保沒有人跟蹤這才來到茶莊的門前敲了三下,然後就站在窗欞下等待回應,不出一秒,我就聽到了咳嗽聲,但是茶莊裏沒有開燈,有一個聲音從裏麵傳來:“已經關門了,明天再來吧。”


    我記得信上的內容,朝裏麵說道:“外麵有仙人過路,借個地方躲躲。”


    之後裏麵就沒了任何反應,幾秒鍾之後我聽到“吱呀”一聲窗花木門就被打開了,一個男人站在裏麵說道:“快進來。”


    我從門縫裏擠進去,這人看了看外麵沒有異常這才將門合上,茶苑裏麵一片黑暗,有些伸手不見五指的味道,他說:“走這邊。”


    我聽到很輕巧的腳步聲走在我前麵,我跟著他的聲音走,他一直領著我來到了二樓,來到了一間並不大的屋子裏,我這才看清楚,他的確是三十出頭,跟夥計和我描述的那個送信人的年紀差不多。


    他率先開口:“瘋子都已經和我說了,你就是何遠吧?”


    我點點頭說:“閣下貴姓?”


    他說:“我叫梅業成,是瘋子最好的朋友。”


    我說:“我看了瘋子的信才來找你的。”


    梅業成很爽快,他說:“你有任何需求盡管說,我都會幫你,瘋子也給我留了一封信,大致說了要如何幫你,而且他說如果你來了,就把這一封信給你,如果你沒來,就將它燒了。”


    說完他又拿出一封信來,我狐疑地打開,不知道瘋子為何要弄得這麽隱蔽,我來與不來究竟關係到什麽?


    我將信打開,這封信是這樣寫著的:


    何遠:


    見字如見人,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說明你已經做了決定,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在雪山深處我騙了你,因為我早已經知道蔣已經複活,他的身體已經不在那裏,但我還是義無反顧,因為我必須死在那裏,說穿了,那隻是我迷惑蔣所用的障眼法,因為隻有我那樣死去,蔣才會徹底忽視我的存在,而隻有這樣,我才能給他致命一擊。


    也就是說,你現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殺蔣計劃。


    請原諒我對你耍了心機,但是我真的是迫不得已,而且我是真的相信你,才將這一切都托付於你。


    魏王長生墓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而且也是唯一機會,殺蔣對你也有好處,因為一旦蔣死了,你身上的屍紋就會消失,所以這次的計劃既是為你也是為我。


    具體應該如何做我已經全部托付給了業成,他會告訴你我們詳細的計劃,何遠你要記住,這件事必須對任何人保密,除了你和業成誰都不能說,否則就不是蔣死,而是你們。


    這一封簡短的信讓我冷汗涔涔地在冒,瘋子不愧繼承了蔣的意誌,其算計的能力與蔣如出一轍,但是他的話卻又不無道理,蔣的確是一個心腹大患,不得不除,隻是我擔心這一次會不會又是雪山墓裏的翻版?


    我拿著信發了好一久的呆,最後還是梅業成催促我說:“何遠,這封信留不得。”


    這時候我才回過神來,梅業成早已經準備了火盆,我點火將它燒了,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麽,隨口說道:“梅老板的名字聽著好生熟悉。”


    梅老板笑道:“這裏的每個人聽著我的名字都熟悉。”


    我也一笑沒放在心上,梅老板問我:“那麽現在你作何打算?”


    我恢複嚴肅的表情說道:“既然瘋子如此信任我,我也必定不會讓他失望,隻是這件事你認為有多少把握?”


    梅老板說:“在沒有見過那個人之前,我還不敢說有沒有把握。”


    我問:“是誰?”


    梅老板說:“瘋子在信上和你提起的那一個人,有他的幫助我們的概率會大一些,如果沒有,單靠我倆隻怕不成事。”


    梅老板的言外之意很明顯,就是這個人必須被請來,能夠幫我們殺蔣,這個人一定非同小可,我問:“究竟是什麽人?”


    這時候梅老板看了看表,他說:“我以你的名義已經和他約好了醜時見麵。”


    我說:“為什麽這麽晚?”


    梅老板說:“這人喜陰,白天基本不見人。”


    喜陰?據我所知隻有死人才喜陰,難道這個神秘人是死人不成?


    我看看表,現在是子時後午,還有半個時辰久到醜時了。


    我問:“那他在哪裏?”


    梅老板說:“就在附近,我們現在就動身。”


    我和梅老板是從後門出來的,夜裏的小巷不但黑而且靜,我覺得我和他就像是兩個賊一樣隱沒在黑暗之中,走了一半的時候,我覺得我們走的路有些熟悉。


    等到了地方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為什麽我會覺得這條路十分熟悉,因為兩天前我才走過,這裏分明就是那人帶著我來的地方,那個被荒棄的四合院。


    隻是到了晚上的時候這裏異常陰森和恐怖,我隻感到一陣陣的陰氣迎麵撲來,雜草被夜風吹得呼啦作響,就像是有人在其中漫步一樣。


    我們沒有打手電筒,梅老板說這人不喜歡光,打燈的話可能會冒犯。


    我們穿過雜草,可是我總覺得我們身後似乎有人在跟著我們,因為身後的雜草一直在作響,可是當我回頭去看卻又沒人。


    梅老板似乎也感覺到了,他也回頭朝後麵張望,然後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果真,在我們停下來之後後麵有雜草淩亂的響聲,這並不是被夜風吹的,而是被踏著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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