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房子的門都沒有鎖,雖然看著已經很破敗了,但是卻很結實,以至於在我推的時候竟然感覺到這門很沉,幾乎都推不動,我再試了試說:“好像這門從裏麵給拴起來了。”


    邊說著我邊加重了力道,這門不知道是什麽木頭製成的,當真是沉重無比,最後我緩緩地將它推開,隨著“吱呀”的聲音,裏麵的黴味也順著撲鼻而來,黑洞洞的屋子裏麵因為荒棄的緣故而陰氣沉沉的。


    我和曉峰從門裏鑽進去,這些屋子裏的擺設都很簡單,這裏應該是早先的辦公室一樣的地方,當然那時候應該叫什麽我不怎麽分得清,但就是這一類的地方無疑了。


    隻是這麽多年的荒棄已經讓這裏麵的東西都包裹在了塵灰之中,而且一股莫名的死氣在屋子裏緩緩地蔓延開來,讓我心裏麵總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而且這種感覺接著就變成了一種疑神疑鬼,我覺得似乎有人在我後麵看著我。


    於是我轉過頭去,這轉過去算是來到這荒山野嶺裏之後第一次被嚇到,因為我的這種感覺竟然絲毫不差,我身後的確有東西在看著我,但不是人,而是屍體!


    所以看到屍體的時候我終於明白為什麽我推門的時候門會如此沉重,因為在門後掛著兩具屍體,而現在就是這兩具屍體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們。


    曉峰應該是感覺到了我的驚嚇,他轉過頭來的時候明顯也是被嚇了一跳,顯然我和他都沒有意識到這裏會有屍體的存在,所以乍一看到的時候被嚇到那也是自然而然的了。


    也許會有人說我們常年行走在地下,見過的屍體也遠比這可怖多了,再奇怪再可怕的屍體也見過了,見到這樣的普通屍體自然也就不覺得奇怪和害怕了,為什麽這時候還會被嚇一跳?


    其實越是常年走在地下,卻越恐懼屍體,甚至就連看到棺材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這是本能的反應,其實道理很簡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見蛇,因為每次看到屍體和棺材,都會想起最恐怖的經曆。


    所以為了防止再有這樣的屍體突然冒出來,我們仔細檢查了整個屋子的每一個角落,確認整個屋子裏隻有這兩具屍體這才罷休。


    起初我們還隻認為這隻是兩具普通的屍體,可是當仔細看過之後就發現了裏麵的異常。


    第一是這兩具屍體身上的服飾,從它們的穿著來看應該是民國時候的人了,這點倒也沒什麽,關鍵是兩具屍體竟然絲毫沒有腐爛的跡象,雖然有些幹,但是還不到幹屍的程度,所以這就是最讓人匪夷所思的,這兩具屍體基本上還保持著死前的樣子。


    而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為這裏並不是十分幹燥的地方,即便是幹燥的地方這兩具屍體也應該幹涸成幹屍才對,不可能還如此完好。可矛盾的是,如果說這裏並不幹燥而是潮濕的話,屍體就更不可能被保存得如此完好,早已經腐爛不堪了,況且民國時期到現在不講百年也有八九十年,這樣沒有任何保護的屍體如此放置八九十年而不腐爛打死我我都不相信。


    第二就是它們被掛在門上的姿勢很奇特,好像這門上特地做出了一個鉤子的模樣來將它們掛在上麵,我湊近仔細看了看,這鉤子勾著一條線,憑我的經驗來看這應該是銀線,這條銀線就像一條鎖鏈一樣掛在屍體的脖子上,正是因為這樣,屍體才能被安安穩穩地掛在門後而不至於掉下來。


    我對曉峰說:“這感覺怎麽就像是進入了死屍客店一樣。”


    曉峰也有同感,他說:“我們到其它屋子裏去瞧瞧,看是否也有同樣的屍體。”


    我點頭同意,曉峰於是去拉門,可是當他拉的時候,門卻沒被拉動。這門的確有些沉,這個剛剛推的時候我們已經心裏有數,所以現在拉的時候更是有了心理準備,可是拉不開又是怎麽回事?


    曉峰於是加大力氣,可是依舊打不開,他這才轉頭看向我說:“這門打不開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眉頭緊緊蹙起,而也就這時候,我看見原本掛在牆上的屍體突然抬起了手,正朝曉峰伸過來。


    我說:“曉峰,小心。”


    曉峰也已經感覺到身後的異樣,回頭看一眼迅速往後退開,這屍體的手伸出來之後又重新落了回去,與此同時我隻聽見“哢嚓”一聲,掛在它脖子上的銀線斷了。


    整具屍體立刻跌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咚”的一聲,然後就不動了。至於門上的另一具屍體還安安靜靜地掛在門後,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覺得眼下的情景不會就此結束,這僅僅才是一個開始。


    果真,接下來門上發出另一個聲響,隻見原本掛在門上的屍體已經落到了地上,因為它原本墊著的腳尖已經變成了穩穩地站在地麵上,它依舊用那毫無生氣的眼睛看著我們,如果不是意識到它已經沒有掛在門上了,我還當真會以為它根本就沒有動過。


    曉峰說:“我們得趕緊出去。”


    說著我望了一眼整個屋子,這才發現整個屋子除了這一扇門,竟然連窗子沒有。


    曉峰拔出匕首,打算像往前我們在墓裏遇到起屍那樣,在它還沒有構成威脅的時候就將它給扼殺,於是在曉峰掏出匕首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他想幹什麽了。


    曉峰的第一個目標自然是從門上跳下來的那一具,因為地上的那具跌倒之後就再沒有任何動靜,反而是站著的這一個充滿了詭異的氣息,有一種潛在的威脅。


    曉峰來到它身前,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將匕首順著它的脖子轉了一圈,而且依舊是很輕鬆地,這具屍體的頭顱就被割了下來。


    可是直到它的頭顱落在地上,我們才真正意識到,這時候才是最危險最吊詭的時候。


    這具屍體雖然依舊保持著死前的模樣,但是畢竟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頭顱被割掉的時候自然沒有絲毫的血噴出來,但是,血是沒有噴出來,卻有一股黃褐色的水從裏麵噴射而出,就像活人被砍頭那一瞬間血噴湧而出的情景一樣。


    曉峰和我猝不及防都被或多或少地濺到,曉峰因為離的最近,滿頭滿臉都被噴了個徹徹底底,這液體有些橙黃,帶著一股微微的腥氣,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麽異常的現象。


    我看見曉峰很不解地回頭看了我一眼,很明顯他也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麽,但是我也不明白,我再看看屍體,隻見這些液體噴射而出之後就像泉水一樣從斷口裏緩緩地冒出來。


    這屍體究竟是怎麽回事,竟然體內都是這樣的液體?


    而且這具屍體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動過,好似真的已經這樣死去了一樣。


    可是這時候躺在地上的屍體卻動了,我隻看見它緩緩地爬起來,然後一點點地站起來,曉峰經過了剛剛的事,現在不敢輕舉妄動,於是我們看著這屍體慢慢爬起來,想看看它究竟是想幹什麽。


    可是哪想這屍體才爬起來,就張開口像是嘔吐一般地吐出了一股水來,這和從旁邊那具身體裏冒出來的竟然是一模一樣。


    第一百三十三章一模一樣


    我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水,但是卻已經意識到了危險的氣息,於是說:“這裏不宜久留,我們得趕緊出去。”


    我們於是動手來拉門,這具屍體也不管我們,隻是一個勁地在嘔吐,這回木門被很輕鬆地拉開,我和曉峰出來到外麵。


    出來的一瞬間,一股冷風猛地吹來,讓我打了個冷戰,而且剛剛還是明亮的天空,一瞬間竟然變得烏雲密布,暗沉沉地就像是馬上就要天黑了一樣。


    更為陰森的是狂風一陣陣地吹著,周圍盡是狂烈的風聲,灰塵一陣陣地卷起來,讓我們幾乎都睜不開眼睛。


    而我們剛剛推開的這扇門被風猛烈地吹開,又猛烈地關上,來來回回發出很是響亮的聲音,有一個瞬間我都懷疑這門是不是會就這樣從門框上掉下來了。


    看到這樣的異常現象,我說:“我們去皮條子那裏。”


    於是我和曉峰重新回到我們最初來到的這間屋子,屋子的門依舊開著,我和曉峰走近去,隻是走進去的時候就看到裏麵放著一口黑沉沉的棺材,而整個屋子裏根本沒有了皮條子的半點蹤影。


    很顯然,這口棺材是我們離開之後才被放在這裏的,也就是說,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皮條子將一口棺材抬進了這裏,而且我敢肯定他還有幫手,因為他是不可能一個人把這口棺材給抬進來的。


    雖然看見了棺材,但是我們卻並沒有想要打開它的意思,因為皮條子將它放在這裏就是肯定了我們還會再回來,而且很可能他就是想要我們將它打開,而裏麵肯定是很不好的東西。


    我和曉峰說:“趁著天色還早,我們盡快離開這裏。”


    曉峰這回沒猶豫,他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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