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猜測它是一具屍體,但還是將手湊到了他的鼻子下去探他的鼻息,事實證明他的確是一具屍體,因為鼻息全無,而且肌膚出手冰冷得就像是冰塊一樣。


    我於是迅速離它遠一些,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不消一刻他就會起屍,不為別的,隻因為我身上的死神香。


    這死神香是一把雙刃劍,它既能讓我免於蛇蟻毒蟲的攻擊,卻又能讓屍體起屍從而對自己造成威脅,雖然到了現在對於起屍我已經有一套對付的辦法了,可是見到起屍始終是不願意的,而且麵對這樣的情景稍有不慎就會搭上性命。


    更何況現在還是我絲毫沒有武器的情況下。


    我胡思亂想地想了一大堆,雖然並沒有驚慌,但是心裏始終沒個底。於是這時候我咬咬牙終於做了個決定,趁它還沒起屍之前我得趕緊離開。


    說走就走,我逆著水流的方向走進去,雖然是摸黑,但是墓道並沒有障礙,我走的也不算很慢,隻是要防止它突然出現台階什麽的,所以還是要小心一些。


    隻是走了大概十來米遠,我聽到身後有汲水聲,似乎有人正在跟著我過來,而且從聲音的遠近程度上判斷,離我最多就兩三米的距離。


    我迅速轉過頭去看,盡管什麽也看不見,但這是本能反應,所以等我反過來這樣做基本上屬於百搭的時候,那個聲音已經消失了。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身後依舊沒有任何聲音,剛剛的聲音我聽得真真切切,不可能是幻覺,於是我的眼睛始終盯著那裏,一聲不發。


    這樣大概過去了一刻鍾的功夫,我終於有些耐不住,保持著這個姿勢往前走了一兩步,同時耳朵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看有沒有聲音發出來。


    這回聲音又沒了,我走了一段距離都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我於是依舊這樣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走了大約兩米來遠,身後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再次停住,這聲音依舊在繼續,直到又到了離我隻有兩三米的距離之後再次停下,聽這個聲音應該是人或者屍體發出來的,可是為什麽它總保持著和我兩三米的距離?


    我於是試著又走出去兩三米遠,果真這東西又跟著來了,可依舊是在兩三米開外停住,久而久之,我竟然習慣了它這樣的動作,於是提防著它會對我不利之外,腳步便不再停,這樣一路走來倒也相安無事。


    隻是走了一久之後我就開始心上犯疑,我怎麽有一種越走越深的感覺,好似這根本就不是原路返回的方向。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立刻停下來,可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一聲悶響從我過來的方向傳過來,我看向那邊側耳細聽,可是等我意識到這是什麽聲音的時候已經晚了,因為緊接著就像是洪水般的湍急水流就已經朝著我走的這個方向衝了過來,我被卷進水裏,跟著水流猛烈地往墓道深處卷進去。


    我在水中起起伏伏,根本呼吸不過來,每次張口呼吸都嗆水,弄得我七暈八素,隻覺得自己在水裏漫無目的地飄蕩,僅存著一絲意識,身體已經絲毫沒了感覺。


    這種感覺介於昏迷和未昏迷之間,我不知道最後自己被衝到了社呢麽地方,但是卻能感知到身邊的寂靜,也能聽到水流的聲音,可是唯獨身體在哪裏卻絲毫沒有感覺。


    隨著時間的消逝,慢慢地我才感到水流一陣陣地打在我身上,我的臉靠在一個非常冰冷的東西上,我估計應該是一塊石板,我試著動了動手,發現自己的雙手都泡在水裏,已經麻木了。


    我緩緩地移動身體,讓自己從水裏爬出來,我摸到了台階,剛剛我的臉就是靠在台階上,而水下還有很多層,這裏應該是一個水池或者墓裏儲水的地方。


    我勉強將自己從水裏抽身出來,整個人乏力的厲害,因為嗆了水,現在清醒過來就是劇烈的咳嗽和吐水,直到水被咳出來之後整個人才覺得輕鬆了不少,我繼續往台階上爬,可是再往上三四層竟然已經沒有了,而我摸到的是堅硬的石壁。


    我的心頓時懸了起來,這裏該不會是一條死路吧?


    我坐在石階上養著精神,雖然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但是現在我沒有絲毫力氣,隻能先等身子有力氣了才能再作打算。而在這期間,我經曆了巨大的水流注入的情景,這讓我原本就懸著的心更加懸了起來,因為從水流注入的聲音來判斷,我所處的這個水池最起碼離著上麵的墓道有一二十米,否則是發不出這麽大的響聲的,而且水流注入的時候這裏就像是下起了一場暴雨一樣,就連我處在台階盡頭都不能避免。


    水流的注入之後,我並沒有感覺到這個水池的水麵有所增長,它依舊還是停留在原有的地方,似乎注入的這些水立刻就往下沉下去了。


    這樣說來的話,這個水池應該是一個活水源,也就是說底下是和某處流通的,而注入的這些水就是通過底下的某處流出去了。


    等我感覺自己體力恢複得差不多了,這才試著去探尋這裏的地形,我在水裏遊了一遍,靠觸覺將這裏的地形存儲在了腦海裏。


    這裏是一個大概有隻有四十來平米的水池,水池裏一共有四個我剛剛棲身的這樣的台階,將整個水池四等分,四個台階都延伸到水裏很深的地方,我順著一個台階潛下去摸索了一遍,發現這些台階越往下越往水池的中心靠,也就是說整個水池往下是收窄的,如果要打個比方來說的話應該說就像是一個漏鬥一樣。


    可是我潛了很深也沒有摸到台階的盡頭,直到我覺得自己已經憋不住氣了這才重新浮上來,為了確保自己的猜測,我將四個台階都往下摸索了一遍,果真都是一樣的設計,所以我又得出了另一個猜測,在池底這四個台階應該是連接在一起的!


    還有一點基本也可以確定下來了,這裏沒有任何出路,唯一的路隻有一條,就是上麵的墓道,可是我試著摸了摸,四麵的石壁都光滑異常,沒有絲毫的攀附點,想這樣空手爬上去簡直就是癡人說夢,癡心妄想,唯一能上去的可能隻有一個,那就是水池裏的水再往上張十到二十米,而我自認為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因為後來我又經曆了幾次注水,水池裏的水始終維持在一個水位上,不漲分毫,也不下降分毫,始終保持著平衡,所以我覺得想要出去,還得從水池底部做文章。


    可是水底的問題是,我根本就潛不到水底,所以基本上說,我已經陷入了一條絕路之中。


    第一百三十六章巧遇


    在我沉思著該如何出去的時候,我猛地看到一抹亮光在高空中一閃而過,據我的估計,這是手電的光。


    有手電的光,那就是說有人。


    我於是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地站起來,然後朝著頭頂狂呼:“有人嗎,有人嗎?”


    這裏悠悠遠遠地回蕩著我的回聲,而我也僅僅聽到了自己的聲音而已,卻沒有得到其他人的回應,但是我確信這裏一定有人,於是再次朝著上麵呼喊,終於,過了幾分鍾之後,我看到手電的光已經陸陸續續地朝這邊移動過來,而且不是一束,是好多束。


    最後終於有光從上麵照了下來,同時我聽見一個聲音響起來:“何遠,是不是你?”


    這個聲音熟悉無比,竟然是十三的聲音,我於是朝上麵揮揮手,喊道:“十三,是我!”


    接著手電筒的光打在了我身上,我被刺得有些睜不開眼睛,然後十三移開手電說道:“何遠,果然是你,你怎麽一個人跑這裏來了?”


    我說:“這話說來就長了,你怎麽來這了,這裏是一條死路,我被困在下麵了。”


    十三說:“你呆著別動,我們這就下來。”


    我阻止說:“你們別下來,這下麵沒有可以攀附的地方,除非有繩子,否則是爬不上去的。”


    十三說:“我們特地錯開水流的時間才趕到這裏,不一會兒水流衝來,即便不想下來也得像你一樣被卷下來了。”


    接著我看見十三回頭朝後麵招了招手,然後吼了一句:“找到了,在這裏。”


    而我則很不解,問道:“這下麵根本就是一條死路,你們下來幹什麽?”


    我看見十三表情微微有些變化,然後他問我:“何遠,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什麽地方?”


    我搖搖頭說:“這還真不知道。”


    於是十三又接著問我:“那你估計你會在什麽地方?”


    我說:“看這裏的樣子應該是一座墓無疑,可是我卻想不出洛陽郊外哪裏會有這樣的大墓存在。”


    十三語氣有些變化,帶著一些驚訝問我:“你是說你覺得你在洛陽郊外?”


    我點點頭,覺得十三的語氣有些怪異,於是意識到一些不對勁,然後我問他:“這裏麵有什麽不對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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