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被閃電擊中一樣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曆,他現在似乎都已經沒有了再爬起來的力氣,隻是嘴巴一直在咕嚕咕嚕地說著什麽,我湊到他身邊,隻聽見他依舊在說——何遠,救我,救我……


    看著這樣的曆,我在心裏說你本是死有餘辜,但是又一想薛莫名其妙地失蹤在了裏麵,而他是唯一知道薛去了哪裏的人,於是我帶著一百個不願意問他:“曆,我是何遠,我要如何救你?”


    聽到我的聲音,曆呐空洞的眼睛忽然聚集起了意思生氣,然後我看見他忽然抬起手緊緊地拉著我,用更加模糊不清的聲音說道:“你的血,何遠,你的血。”


    我再聽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於是說:“好,你等著。”


    我再一次毫不猶豫地劃開了手腕然後湊到了曆的嘴邊,曆就像一隻吸血鬼一樣地吮吸著,這情景讓我想起了我給瘋子喂血的情景,但是最後瘋子還是死了。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有一絲的恍神,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曆已經清醒過來了一些,但是他整個人還是很虛弱,隻是他眼睛中的空洞與麻木已經一掃而空,而他正看著我。


    我突然覺得這樣的他很可憐,於是問他:“你覺得好些了沒有?”


    曆這回用了正常的聲音,雖然顯得很沙啞,但已經不再是之前那樣咕嚕咕嚕的聲音,他問:“你為什麽要救我?”


    我本來打算如實說的,但是又想了想這樣的話未免太傷人,於是說道:“雖然我與你勢不兩立,但是缺不忍心看著就這樣死去。”


    其實現在我心裏的想法的確是這樣,即便他壞事做盡,但是卻罪不至死。


    然後曆沉默了好久,我看見他搖了搖頭,將我的手推開,輕輕地說道:“沒用的,別浪費你的血了,我死定了。”


    我問:“裏麵倒底發生了什麽事,薛呢?”


    曆然後做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後說:“我就知道你沒那麽好心。”


    我沒有反駁他,他也沒說話,然後我聽見他問:“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狼狽?”


    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他說:“你的老實反倒讓我覺得很平靜。”


    我沒有說話,然後他繼續開口說道:“我活不成了,沒想到最後為我送終的竟然是你。”


    我說:“可你一直想置我於死地。”


    曆說:“我在裏麵沒有遇見薛,雖然我知道他進來了,但是我沒有遇見。”


    我隻覺得驚奇,問道:“難道裏麵還有很多空間不成?”


    我隻看見曆搖了搖頭,然後說:“我也不知道,但是現在我想和你說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我問:“是什麽事?”


    曆說:“你還記得龍潭北溝的漢王玄鳥墓嗎?”


    我點點頭說:“記得?”


    曆接著說:“你知道為什麽餘要讓你們先後兩次去那裏嗎?”


    我想了想說:“他的目的不是為了玄鳥墓裏麵的玉片嗎?”


    曆卻搖頭說道:“那裏沒有玉片,有鬼鼎的地方才有玉片,漢王玄鳥墓裏沒有玉片。”


    我不解:“那我就不知道了。”


    曆說:“我告訴你,但是你答應我一件事。”


    我說:“什麽事?”


    曆緩緩從身上摸出來一件東西,然後對我說:“在洛陽東五街有一條老巷子,你去了自然就會看見,巷子裏有一個沒有名字的古董鋪,那是我開的,裏麵有一個夥計叫施朝,他是我徒弟,也是我的繼承人,你把我的銅印給他,我不能親自為他封印,你就代我把這個印章蓋在他的脖根上,從此以後他就是曆了。”


    我看著他,這樣的話都說了,看來曆的確是已經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到盡頭,彩繪臨終托付給我這樣的事。


    而他看見我隻是看著他不接銅印,於是又補充道:“你放心,他和我不是一樣的人。”


    我雖然並不是這個意思,但是這時候多說無益,於是接過了銅印收起來,他說:“謝謝你,何遠。”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果然如此,曆如此飛揚跋扈的一個人,任誰都不會想到他竟然也有如此溫和的一麵。


    我說:“不用客氣,雖然我們是敵人,但是我會幫你這個忙。”


    曆於是將話題重新轉到之前的話題上,他問:“你們在玄鳥墓裏是不是遇見了一個自稱是王大頭的人?”


    我點點頭說:“是,但是他已經化成膿水了。”


    曆說:“你們第一次去的時候雙是不是背著你和他有過往來?”


    我點點頭說:“是的,他在曉峰的手腕上咬了一個很深的牙印,都見血了。”


    曆說:“我要和你說的就是這件事,據我所知這個王大頭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你難道就沒有察覺到這件事裏麵的異常,雙如此的一個狠角色,為什麽要給他咬上一口,而且王大頭那個樣子我也是見過的,身上帶了屍毒,雙這樣聰明的人怎麽會自找麻煩?”


    我想想曆說的也是,我再想到之前曉峰對我說的說辭,他說他必須靠王大頭體內的活屍毒續命,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曆說:“不管當時雙對你的說辭是什麽,但是我知道的隻有一點,那就是王大頭是一個入口,通過他可以去到一個地方,你留意過雙傷口上的異常沒有?”


    我說:“他的傷口我見過,很普通。”


    曆說:“當時肯定是看不出什麽的,你要……”


    說到這裏的時候,曆突然盯著我的胳膊一動不動地,我看過去,卻發現我的袖子不知何時已經撩了起來,而他正好看見了我左手臂上的那個黑色圖案。


    然後他驚愕地問我:“你身上怎麽也會有這樣的圖案,你也被王大頭咬過?”


    我一臉不解地看著他,疑惑道:“這不是崔的印記嗎?”


    曆卻說道:“崔怎麽可能在你身上種他的印記,這是絕不可能的事,原來你身上也有,怪不得怪不得!”


    我問:“什麽怪不得?”


    可是我卻看見曆忽然眉頭一皺,然後整個人全身猛地一抖,接著我看見他口一張“哇”地吐出一口黑水來,之後他似乎更虛弱了一些,但是他卻用更加急促的語氣說道:“何遠,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記好,這個印記能讓你順利地去到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有答案,也可能是無窮無盡的迷惑,但是不去過那裏你永遠不會知道那裏究竟有什麽,你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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