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撇撇嘴,不以為然。暗自沉思:“我要的是無上絕學,造化絕學,上乘有個屁用,不入流的貨色,這麽低端,怎麽讓我快速增加實力,威震四海,怎麽……”


    媚世煙見柳沐低頭沉思,似乎在思考未來武學方麵的事情,笑了笑,起身走到洞壁左側,拿起大鐵錐和小鐵錘對著石壁敲敲打打,埋頭挖礦。


    這個石洞既是兩人日常生活之地,又是工作場所。


    柳沐聽到聲音,回過神來。走近她身前,默默觀察她如何操作。


    隻見她左手毫不費力的提起那柄大鐵錐,放在石壁凹陷處,右手拿著鐵錘擺臂掄錘,砰聲大響中,尖錐被砸入寸餘。


    接連幾下,大鐵錐已被她整根砸進石壁,也不見她如何運力,又輕鬆拔了出來,換個方位再次掄錘砸下。


    不多時,大約百多斤的巨石就被他敲下。


    這麽輕鬆?柳沐有些吃驚。


    這時,他在心中已確定了一件事,從力量上看,媚世煙果然硬挺,因為這麽大塊的火雲礦石,沒有數百斤的力量絕對無法撬動。


    奴仆都強大如斯,作為主人的我呢?


    是不是更強大?


    柳沐躍躍欲試,說道:“煙兒,你起開,讓我試試。”


    媚世煙見柳沐當真來幫忙,感動的同時又有些擔心,措辭著說道:


    “少爺,你傷勢未愈,不宜勞累,還是去休息吧。等日後你痊愈了,再幫忙不遲。”


    “去去去……”


    柳沐哪裏聽的進,急聲催促。大力士三個字在他腦海中飄來蕩去,誘惑極大。


    男人誰不希望自己強、壯、剛、猛,現在就是證明之時。媚世煙見他執意如此,隻好起身,隻是神色間有些不太自然。


    柳沐依葫蘆畫瓢,左手抓緊鐵錐使力上提。剛一上手,他就察覺有些不對,這鐵錐或許、大概、可能有些沉重啊。他漲紅了臉,一隻手居然提不起。


    柳沐惱了,空出的右手也伸出,兩手分抓鐵錐兩側,大吼一聲:“起!”


    鐵錐最終顫顫巍巍的上浮數尺,但柳沐卻累的氣喘籲籲,大汗淋漓。若是這麽點力量就想鑿山挖石,無異於癡人說夢。


    柳沐臉色有些難看,說好的大力士呢?說好的神力無敵呢?如今力量如此不堪,連個小小的鐵錐都拿不起。


    砰!鐵錐垂直掉落,驚起滿天灰塵。


    柳沐一屁股坐到地上,鬱悶道:“煙兒,你這鐵錐多少斤?”


    “不知道呢,不過應該有四五十斤吧。”


    這麽輕,原來的柳沐真是廢物啊,這點力量都沒有。媚世煙見柳沐臉上陰沉沉的,有些怕。柔聲安慰道:“少爺,其實你力量很大,比家裏的‘黑王’強很多呢。”


    柳沐精神一陣,有點激動,“是啊,我年齡還小,有此力量已經不易了,沒聽到煙兒都再誇我呢嘛。”拍拍屁股,站起身體,笑道:“不錯,我力量還可以了,比黑王都強。”


    自戀了片刻,柳沐突然問道:“黑王是柳家哪個下人?做什麽的?”


    “黑王不是下人,是我以前在柳家養的一條黑色大狗。”


    “個頭好高,足有我半個腰身高,很喜歡我,經常逗我開心。”“我也喜歡它,把它當弟弟一樣對待。有一次,我見它四肢爪子抓鐵錐,折騰很久都沒拿起,可見它力量不如你。”


    啊……柳沐得意洋洋的表情頓時僵硬在臉上,有點惱羞成怒。


    “媚世煙,你拿我和一條狗比,你在諷刺我是禽獸嗎?”


    媚世煙俏臉微變,急忙辯解道:“沒,沒啊,少爺,我不是這個意思。”


    柳沐望著臉色看似慌張的媚世煙,心中有寒氣冒出。


    他懷疑此女是故意裝傻,故意諷刺他。這可絕不是好兆頭,這說明父親死後的餘威已完全消失,這女子是要脫離柳家,是要單飛的征兆。


    柳沐心中有些惶恐,自己可是手無縛雞之力,日後能否安心生存下去,進而逃出火雲山脫離礦奴的悲慘境地,完全視她的態度而定。


    此女若依然把他當做少爺,他就還是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少爺。反之,他估計比礦奴都不如。她若是再狠心些,暗中宰了他都有可能。


    怎麽辦?柳沐心中驚懼。


    媚世煙見柳沐臉色一陣白一陣黑,很是憤怒惶急的樣子,心中一顫,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顫聲道:


    “少,少爺,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拿你和黑王做比較。雖然黑王在我心目中是親人,但和少爺比,差的太遠了。你別生氣,我日後都不提它了。”


    柳沐心中一動,她是裝傻呢,還是真的把一條狗當做親人?在前世,把狗當做親人甚至兒子的比比皆是,不足為奇。


    但這裏什麽風土人情他卻不清楚,見媚世煙毫不猶豫的跪倒在他麵前,請求他原諒,無論表情還是動作,完全看不出絲毫做戲的成分。


    柳沐心中大定,暗道或許是自己想多了。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應該沒有這麽深的心機。不過為了徹底放心,他還是決定試探一下。


    沉思片刻,柳沐突然說道:“少爺我心情不好,過來讓我打兩下出口氣。”目光死死盯住媚世煙,靜等她的答複。


    媚世煙身子顫抖一下,但她竟未猶豫半分,立刻起身,揚起小腦袋到他麵前,目光躲閃,身體微微顫抖,顯然很是害怕。


    “我要出手了。”柳沐再次強調,並高高揚起右手,以加深她內心的恐懼。


    媚世煙怯怯的點了點小腦袋。


    柳沐忽的一巴掌猛烈拍去,媚世煙立刻閉上眼睛,小臉嚇得發白,但僅此而已。


    她沒有反抗,甚至本能的躲閃都沒有,似乎對這樣的懲罰習以為常,或者說不願躲閃。目的就是要讓她口中的少爺出口惡氣。


    這一刻,柳沐心中的震撼,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


    柳家已是昨日黃花,日薄西山,對媚世煙再沒有任何幫助,更沒有絲毫震懾力。


    而她本身卻是一名強大的武者,若是趁機脫離名是童養媳,實則是奴婢的命運,實在是輕而易舉之事。


    可她非但沒有這麽做,反而依舊任由柳沐欺淩打罵,默默忍受。如此重情重義,真是罕見。


    柳沐放下揚起的手,靜靜的看著媚世煙,越看越是歡喜,越看越是憐惜,忍不住在她高挺的鼻尖點了一下,入手涼、軟、嫩、滑,有些愛不釋手。


    媚世煙默默等待柳沐的懲罰,可過去許久,不見痛苦傳來。隻感到鼻尖被輕輕觸碰一下,隨即沒了下文。


    她怯怯的睜開眼睛,看到少爺正滿臉笑意的望著她。心中一喜,試探問道:“少爺,你不打我?”


    柳沐有些尷尬,他能直接說是在試探人心嗎?


    “剛才少爺是在和你開玩笑,哪舍得打你,以後少爺都不會再欺負你了。”


    “真的?”這一刻,媚世煙眼中爆發出無比明亮的光芒,顯然是極度驚喜意外。


    柳沐點點頭。


    “耶,少爺不打我了,少爺對我太好了。”媚世煙圍著柳沐又蹦又跳。


    柳沐心中有些酸意,不打你就是對你好嗎?傻丫頭,你以前究竟吃了多少苦,才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


    哎,日後要對這丫頭好些。


    看著笑臉如花的媚世煙,柳沐心中一動,道:“煙兒,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為何總是稱呼我少爺?幹嘛不叫我名字?”


    媚世煙一怔,低聲道:“煙兒不敢!”


    “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叫我名字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怎麽會不敢呢?”


    媚世煙神色暗淡,道:“煙兒出身太過低微,未來我即使過門,按柳家家規,最多隻是一個小妾的身份,在柳家,小妾是不能直呼主人名諱的。”


    柳沐道:“我根本不在乎你什麽出身,從今天開始,你叫我柳沐,就這麽決定了。”


    “少爺真的不在乎我的出身?”


    媚世煙嬌軀一震,臉上煥發明媚的光彩,顫聲道。


    “那是當然,我娶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身份,何況我出身比你也好不到哪裏去。”柳沐神色堅定。他地球上一名朝九晚五的打工仔,談什麽身份地位。


    媚世煙以為柳沐在安慰她,故意貶低自己,心中暗自感動,苦笑道:


    “少爺真會開玩笑,若說你身份低微,那整個大炎王國,恐怕沒幾人敢稱自己出身高貴。”


    “嗯?”


    柳沐神色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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