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蒙本來有絕對的信心擊斃媚世煙,可是他先前維持‘迷神煙’運轉時消耗了一成真氣,


    後又被柳沐誘騙消耗掉近四成真氣,如今僅僅剩下不到五成真氣。


    縱使如此,他依然有把握把這小丫頭片子擊斃當場,然而他應變倉促,未及把所有真氣調動。


    而此時的媚世煙不知使用的什麽妖法秘技,真氣無比雄渾,似乎與衍氣兩重不相上下,簡直不可思議。


    數種因素下,導致兩人成僵持之局,不過,他認為此女此舉絕對不可持久,不消片刻,就會打回原形。


    果然片刻之後,他感到對方真氣漸漸變弱,而自己真氣卻越調動越多,不一會,媚世煙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這是真氣消耗過度,傷及內腑造成的。


    朱蒙陰陰的盯著媚世煙,露出殘忍的笑容,正要在言語上令對方心神露出破綻,進而盡早破敵,


    可看著媚世煙那嬌俏媚人的花容,他鐵石般的心腸突然破天荒的出現一絲不忍。


    沉吟片刻後,朱蒙露出溫和笑容,誠懇道:


    “小丫頭,小小年紀有如此實力,實乃不可多得。然而馬上就要死了,又著實可惜,倘若你發誓終身效忠於我,並拜我為師,我可饒你性命。”


    媚世煙一言不發,冷冷的強行催動真氣。


    朱蒙暗歎一聲,腦中思索讓此女拜師的可行方法。


    此女的天資讓他既敬佩又恐懼。


    看她麵容恐怕還未成年,這麽小的年齡就進入衍氣境,據他所知,隻有山外那些頂級大宗和頂級世家,才有這麽出類拔萃的弟子。


    且那些個弟子,都是當做下一代接班人培養的,從小奇珍異寶無數,傾心培養,可不是小小的貧瘠火雲山資源可比的。


    如此相較的話,此女天分更勝那些大門子弟。


    朱蒙認為,若能把這女子收為己用,未來可與那些頂級勢力一較長短,揚他威名。


    他已經想好了,未來創建宗門,他是門主,此女就是開山大弟子、


    然後再收數十個天資不錯的小徒,用心培養。


    有柳沐死鬼的高級神技,過個三年五載,必定可在在江湖上打拚出一番名號。


    到時出,則被江湖中人尊稱朱老門主,入,則有乖徒弟前呼後擁,人生簡直不要太得意。


    嘿嘿……想到風光處,朱蒙口中發出一陣莫名的笑意。


    “噗……”一把尖刀驀然從他後腰捅入,從前胸透出,血淋淋的刀尖出現在他眼皮底下。


    柳沐冷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與敵生死對戰之際,也敢分心?你不死,誰死?”


    朱蒙艱難的轉過頭來,瞪著黑灰色的眼珠,不能相信的盯著柳沐,顫抖的道:


    “違背諾……言,必……必遭天……譴。”


    說完,朱蒙轟然倒地,死不瞑目。


    他死得太憋屈,無法閉目。


    他在和媚世煙拚鬥真氣時不是沒考慮有人會趁此機會偷襲他,可那個矮壯漢和老頭根本對他毫無威脅,這時有能力重傷他的唯有柳沐,


    可柳沐因發誓緣故,他已經把這小子當成了空氣,


    至死他都想不通柳沐會偷襲他,因為這絕對是同歸於盡之舉。


    然而,事實柳沐不但做了,且一刀斃命。


    朱蒙死得很冤,前前後後,失算數次,才導致他此時慘死的結果。可是這連續幾次失算,


    究根結底根本怨不得他,隻能說柳沐事事出人意表,防不勝防。


    “噗……”


    媚世煙也吐出一口鮮血,緩緩倒地,這次過度透支身體,對她身體造成嚴重的傷害,絕非簡單休養幾日就可完全恢複的。


    “煙兒?”


    柳沐臉色微變,急忙奔到媚世煙身前,扶起她,略微查探一番後,放下心來。


    正要招呼賈大朗過來幫忙,突然見賈大朗和許三盛兩人麵色慘變的望著自己,


    柳沐疑惑道:“你們怎麽了?怎麽這樣看著我?”


    “少主,”


    賈大朗慘嚎一聲,聲音淒厲至極,


    “您,您怎麽對朱蒙第十一次出手,你剛剛誓言那麽惡毒,會一一應驗的啊,你,你……”


    許三盛雖然沒有什麽,但是他滿臉慌急的情態,顯然對柳沐也有同樣的疑問。


    “少爺,你若出事,煙兒陪你一起,絕不苟活。”媚世煙神色淒楚的癡癡望著柳沐,緊緊握著他的雙手,


    兩行清淚默默順著白皙如玉的臉頰緩緩流下,看得柳沐心頭一抽。


    幾人如此表現,好像柳沐下一刻就要大禍臨頭般,使本來滿不在乎的柳沐也跟著心驚肉跳,


    不由暗思武道心誓而已,有這麽嚴重嗎?


    柳沐見媚世煙三人直勾勾的望著他,似在等待著什麽災難降臨他身上一般,不禁好奇道:


    “你們可曾經親眼見過有人違背武道誓言出事的嗎?”


    他畢竟不是此界之人,對那勞什子武道心誓感受不大,總覺得是某個強大存在為了達到某個目的,故意放出的幌子,忽悠人的,


    同樣是發誓,他沒察覺出普通誓言和武道心誓有何不同。


    幾人不知他在此時為何還有心思問這個問題,媚世煙望著他,一言不發。


    賈大朗臉上露出一絲淒楚,泣聲道:


    “我兒時有一玩伴,一次以玩笑的方式發了一個武道心誓:倘使沒我力氣大,就去包子店給我偷三個包子吃,如果做不到,就叫他被包子撐死。”


    “當時我們年幼,彼此都在開玩笑,結果他輸了,然後真的去偷包子,在偷第二個包子時,被店老板發現,逼他吃三十個包子,最後活活撐死了。


    那是我唯一的好友,雖然時隔十幾年,我依然記憶猶新。”


    “哎。”


    許三盛歎息一聲,沉重道:


    “柳沐,此事也怪不得你,你年幼,父母恐怕未及時告知你這種事的嚴重性,自古至今,這種事不知凡幾,絕無例外。”


    “許叔我走鏢幾十載,就親眼目睹了三人因違背自己所發諾言,自食惡果的事實。”


    “一次是青天白日,天降神雷,降罪一人,把他擊成了焦炭。


    第二人和我一樣,都是低級鏢師,一次押鏢,在山崖邊趕路時,地麵突然傾斜塌陷,那人隨後滾入萬丈深淵。”


    “第三人乃是我大炎王國響當當的人物。


    本來是絕不敢違背武道誓言的,可那件事實在做不到,隻好背諾,


    事後為了保命,請來煉器大師,打造一個三尺厚的鐵皮屋,終日待在屋內,吃喝拉撒都不出門,


    可是即使這樣,


    三日之後,還是被一根從天而降的最普通的繡花針生生刺透腦門,鐵皮屋也阻擋不得,死得實在匪夷所思。”


    “若非天地之威,降下懲罰,實在解釋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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