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烏衣巷——


    一夥五大三粗的漢子正賣力的揍著蜷在地上的人。


    正是吳來的好兄弟阿滿。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一滿臉絡腮胡子大漢嗬笑一聲:


    “不是你又如何,沈掌櫃的交代了,知道那事的統共就隻有四人。


    既確定不了是你們當中的哪一個,那便都卸上一條腿,總歸能打對一人。


    不虧!”


    “兄弟們,給我狠狠的打,打斷他一條腿!”


    “啊!


    求求你了大浪哥。


    我家中還有個生病的弟弟要我養活,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聲嘶力竭的求饒沒有換來憐憫和同情,有的隻是如雨點般落下的拳打腳踢。


    “啊!”


    一聲短促的哀嚎過後,傷人者紛紛散去。


    “走,兄弟們,下一個。”


    阿滿被打得滿頭是血的躺在地上,左腿極不正常的彎曲著。


    路過的百姓沒一個敢上前將人扶起,連問一句都不敢,生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地上的阿滿就那般昏在巷道邊,直到晚間吳來過來找他,這才將人救去了醫館。


    好在還有得救。


    “陶大夫,阿滿他怎麽樣,有無大礙?”


    將人一路背過來的吳來急得滿頭是汗,急切的問著大夫,迫切得到一個心安的答案。


    “何人下的手,怎生如此歹毒,這腿險些就要廢了!”


    醫者仁心,又見人明顯是被人毆傷,故而陶大夫的語氣很是不好。


    “眼下治倒是能治,隻是花費頗多,你可確定要治他這一條腿?”


    並非無故多此一問,實在是有許多家中情況不好的人家因為湊不出藥費,索性就不治了。


    畢竟殘了一條腿也還能活。


    若是治下去,整個家說不得都得散。


    “治!多少銀錢都治!”


    吳來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做出了選擇。


    阿滿是因為他才被牽扯進來的,如今之事顯然也和他脫不了關係。


    本想著為他謀個更好的前程,如今卻害他至此,吳來實在愧疚至極。


    陶大夫見他態度懇切,心下稍稍滿意,卻還是提醒道: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傷沒個三個月治不好。


    且還需用到老夫祖傳的膏藥,另每七日輔以針灸治療,方能見效。


    我給你算便宜些,所有的藥費加上診費,一並算作十五兩。”


    “十五兩!”


    吳來被這費用驚得睜圓雙目,他想過會很貴,但沒想到會這般貴!


    原以為十兩銀子頂天了,卻沒想到竟要十五兩銀子。


    他手裏所有錢加起來也沒這般多啊。


    之前給東家辦差,除去請人的費用,他落得十兩,本打算就用這錢給阿滿看病。


    不想根本就不夠。


    他是每個月都有月錢,但基本都花在他娘的藥錢上了。


    而且他還要給他娘留點藥錢在手上,不然救了這個沒了那個。


    顧此失彼。


    陶大夫見人這副吃驚模樣,為了不讓人以為他在騙錢,還是做出了解釋。


    “非是故意要你高價,而是我這祖傳膏藥裏頭要用的幾味極為珍貴的藥材。


    價格貴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而且這位病人傷的不輕,還需每日輔以湯藥養著……”


    總之,說來說去就一個意思,這費用就是這般貴得有道理。


    吳來從小都是來這看病的,自然知道陶大夫的為人,也曉得這費用定是公道的。


    想了想,還是道出口:


    “陶大夫,我能不能先給上十兩銀子,您先給阿滿治著。


    後頭差的五兩銀子我會這個月湊給您,您看成嗎?”


    陶大夫看了眼吳來,見對方並非如往日那般混不吝,也聽說了他最近找了正經活計的事情。


    最終還是應了這事。


    “行吧,我就先給他治著。”


    聽到肯定的答複,吳來這才露出今日第一個笑來。


    “好嘞,謝陶大夫,我這就回家給您取錢去!”


    也不等人回話,一陣風似的跑遠了。


    淌平軒內——


    自許淮和入獄以來,隻寥寥幾桌知曉內情的客人上門。


    生意可謂是慘淡至極。


    酒樓夥計們都閑得發慌。


    以前巴不得能多休息休息,現在休息時間這麽多,一個個都害怕的不行。


    再這般下去,酒樓怕是離關門倒閉不久了。


    張小娥更是害怕,心裏不知求了多少次神佛,希望東家沒事。


    她不敢想,若是再次回到舅舅家她將會是怎樣的遭遇。


    每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秦掌櫃為了節約開支,後廚備貨都減了七成,不至於造成太大的損耗。


    每天都等著吳來過來酒樓報告著東家的最新近況。


    程老頭則是每日都會去縣衙走上一番,看看張之行回來沒有。


    期間還去監牢探望過一次許淮和,回來後紅著眼睛又把張之行罵了一通。


    終於,在林縣尉給出的期限最後一日的中午,張之行總算是從府城辦完公差回來。


    剛到府上就迎來了程老頭的破口大罵。


    “你這個熊瞎子!枉我還以為你執政有方,卻不想你是個瞎了眼的狸奴!”


    “身邊竟是些肥得流油的碩鼠!”


    張之行被罵的整個人的懵圈了。


    他還幾日沒回,這是發生了什麽大事,竟惹得伯父如此生氣。


    “程伯父,您先消消氣,到底發生了何事,還請告知平津。”


    程老頭冷哼一聲:“何事?你底下的林縣尉都要把我剛認下的弟子給打死了。”


    “你還同我在這講發生了何事?”


    “什麽?您居然認了弟子?”


    張之行的重點全放在了弟子二字上麵,全然忽略了程老頭講話的重點。


    氣得程老頭直接將茶盞丟在了他身上,潑了他一身茶水。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聽不懂人話嗎?”


    “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你手底下的人以權謀私,陷害良民,險些將人迫害致死!”


    “若非他是我弟子,怕是早見了閻王。”


    “你身為一縣父母官,治下發生此等不法不公之事,你竟絲毫沒有察覺!”


    “我算是明白文舉為何鐵了心的要將你外放至此。


    就你這般,不外放曆練幾年,去了京城也是被吞吃的命運!”


    這話已然說的很重了,張之行的臉色現下也不大好。


    好在他是個聽勸的,性情也敦厚,不然楊尚書也不會選他做女婿。


    就是為人太過天真呆板,凡事過於理想化,缺乏實幹經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哄騙宿主考科舉,狗係統為何那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邪惡搖粒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邪惡搖粒絨並收藏哄騙宿主考科舉,狗係統為何那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