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碗泡麵的功夫,範長意便袒露著身子滿足的躺在床上大口喘息,身上還趴著個不著寸縷的小娘子。


    皮膚雪白,腰肢盈盈,身上紅痕斑駁,像極了一朵被野豬摧殘的小嬌花。


    近觀其容貌,當真是好顏色。


    隻不過不像是未經世事的清倌人,倒像是久經風月場的紅倌人。


    這位便是那劉媽媽口中的林姑娘,又叫作芝兒的。


    範長意用他那圓滾的胖手撫在對方的脊背處,愛憐似的摸了摸。


    “芝兒如今多大了?”


    “十六~”


    回答的聲音都是嬌嬌弱弱的,範長意的心間就像是被人撓癢癢一般,舒適極了。


    “還是你合我心意,不像我家裏那些個混賬東西隻知道惹我生氣。”


    趴在範長意身上的芝兒姑娘聞言眸光閃了閃,而後便攀上了對方的肩膀,緊緊貼靠在對方的頸窩處。


    “可是發生了何事,竟讓範老爺如此憂心懊惱,不如說來讓芝兒聽聽,也讓芝兒為您解解憂愁。”


    說完還不忘忍著惡心在範長意臉上落下一吻,勾得對方魂都快沒了。


    範長意哪受得了這般勾引,頂著張蓄滿胡須的嘴狠狠地嘬了芝兒好幾口。


    “你可真是我的小心肝兒!”


    要不是下半身那玩意兒不頂事,真想再來上一回。


    “說與你聽也無妨,唉~”


    “還不都是我家那……”


    範長意也知道要臉,藏頭露尾的將自家近些天發生的事倒豆子般的說給了自己的小可人兒聽。


    不過還是叫那芝兒姑娘聽到了重點,在範長意看不見的地方眼眸裏閃出一抹精光與狠厲。


    “老爺,芝兒真為你感到不平~”


    芝兒嘟著嘴哼哼唧唧,還真像是那麽一回事。


    “我就不覺得二房的能比得上老爺您,連我這個花樓裏的小娘子都知曉,範家家大業大,在北梁那是首屈一指的富商。


    如今分家卻如此草草對待你們大房,想來早就謀算好了想要侵吞您一家的產業。


    這回也不過是尋了個由頭罷了,為的就是想將您踢出局。


    他們二房可真是機關算盡。”


    這話簡直說到了範長意的心坎兒裏頭。


    “我又何曾不知呢,可尖兒的把柄握在人家手上,由不得我多說什麽。


    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爹親疏遠近都分不清,竟還來罵我,叫我躲到益州去,你說氣人不氣人!


    益州那是什麽鬼地方?


    我若是去了那,想來這輩子都回不來祖地,將來勢必也要埋骨他鄉。


    二房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芝兒聽到此處嘴角微勾,開始循循善誘。


    “老爺,您就從沒想過將二房的產業奪過來?”


    範長意想到這個就生氣:“怎的沒想過!可我能有什麽辦法,又不能將人給……”


    意識到自己在外人麵前說出的這些話,範長意趕忙刹住了車。


    有些事能對外人道,但有些事卻是萬萬不能說的。


    空氣一瞬間安靜下來,而後就聽到芝兒的一聲嬌笑。


    “老爺怕什麽?


    我又不會去到外頭說,況我如今都已經是老爺您的人了,難不成老爺下了床便不認我了?”


    範長意這才鬆了口氣,將身上的人再次摟緊了些。


    “怎會,我最是歡喜你。


    放心,過段時間我就將你納回府上去,再不叫你在這種地方辛苦。”


    芝兒把握好時機,如惡魔低語般在其耳邊開口:


    “老爺,您何不除了你那侄女?


    二房既然就她一個能掌事的後輩,除掉她不就好了。


    您那個隻知道讀聖賢書的侄兒想來也是不頂事的,到時候二房還不是得依托著您這一房。”


    “隻對她一人動手,萬不會叫人給發現這事是您做的,您往後便隻需將你那堂弟熬死便好。”


    先才還不以為意的範長意,這會兒眼神也亮了亮。


    而後便低下頭去,眯著眼睛打量著自己懷裏的小娘子,眼裏探究意味明顯。


    芝兒也不怵,睜著懵懂的眼睛看了回去。


    “怎麽了老爺?是芝兒哪裏說的不對嗎?”


    見對方這般懵懂清澈的樣子,範長意這才按下了心中剛升起來的那絲絲懷疑。


    “沒,你是怎的想到這些的?”


    芝兒挪了挪身體,枕在範長意臂彎裏,像是在回答普通問題一般。


    “聽樓裏的姐妹講的呀,她們知道了的可多了,都是從那些個客人們那兒聽來的。


    平日裏都當玩笑話來講的,可有趣了。”


    範長意鬆了口氣:“原來如此。”


    二人之後並未再提及此此事,可有些事情,隻需要在心裏埋下一顆種子,便會有生根發芽的機會。


    而芝兒等得便是那個機會,這樣才算是完成主人交給她的任務,離她報仇的機會也更近了一步。


    ——


    過幾日便是乞巧節,範雪因好不容易處理完家裏這攤子爛事,決定趁著這段時日較為空閑去雲河縣拜訪許淮和。


    最重要的還是同對方好生道個歉,畢竟她那位堂弟並未受到什麽嚴懲,如今還好生過著自己的逍遙日子。


    隻不過多派了些人暗中盯著罷了,怎麽看怎麽都應當去親自登門道個歉。


    這是她明麵上的說辭,心裏是否還有些旁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綠蕪性子活潑些,見自家姑娘去雲河縣的日子剛好會撞上乞巧節,心眼子蹭蹭往外冒。


    “姑娘,這回可是去同許公子過節的?”


    “要不要帶上幾身漂亮的衣裙?


    我看那件月牙白的廣袖交領襦裙還有那件淺綠蘭花紋的直領對襟就好很看。


    我再幫你多挑些,定叫你美美的過個好節!”


    範雪因被自家丫鬟說的都有些臉熱:


    “渾說些什麽,我是去登門道歉,又不是去同人過節,帶些尋常穿的衣服便好。”


    綠蕪看破不說破,努了努嘴。


    “道歉也得穿好看些才行,可不能叫人小看了去。


    再說了,我家姑娘這般好看,就是得配上漂亮衣裳。”


    紅袖交叉著雙臂,很是鬆快的坐在椅子上,二郎腿翹得老高,麵上神情卻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她與綠蕪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一個吵鬧,一個安靜。


    一個外放,一個內斂。


    一個委婉,一個鐵直。


    “姑娘喜歡許公子?”淡漠的神情添了幾分疑惑,像是才發現這個問題。


    綠蕪無語的看向她,這二愣子怎的就如此直白的問出來,真是替姑娘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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