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一個又一個上班的人陸續經過,易中海站在路邊用腳底摩擦著地麵,臉上多了幾分懊悔之意。


    如果當年自己沒有一念之差,如果當年自己沒有貪心,如果當年……


    如果一切都還來得及,自己還會這樣做嗎?


    但事到如今,一切都不能挽回了?


    不遠處王主任拿著公文包風塵仆仆的走來,一看就是急著上班,走得很快。


    易中海看準時機客氣的把人攔下來。


    “王主任!您早!”


    麵對一個黑不溜秋的老頭打招呼,王主任隻是抬頭看了一眼打了聲招呼,便徑直的往前走。


    “早啊!”


    “我是易中海!”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王主任停下腳步,一臉的震驚!


    他也是昨天剛接到通知易中海回來了,當時心裏還很感慨,當年他的事跡在這一片可是影響巨大!


    但幾年過去了,再回頭看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人,已經全然變了樣。


    “你是?老易?”


    王主任十分震驚看著易中海,而易中海呲著大牙露出標準的微笑。


    卻逗得王主任哈哈大笑。


    黝黑的臉龐露出一排大白牙,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就像此時,他已經跟這個社會有些脫節一般,無論是衣著還是思想都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了。


    “你找我有事!”


    王主任露出職業性標準微笑,易中海尷尬的開口。


    “我……這……”


    當易中海提起手裏的網兜,王主任什麽都明白了。


    感歎這個老家夥倒是很懂得人情世故,但他的東西可不敢收。


    畢竟收了東西就得幫他辦事!


    “東西就沒必要了,有什麽事兒咱們辦公室去說!”


    “你這回來也有兩天了吧,街道這邊也會盡快幫你安排工作的,有什麽想法盡管提出來!”


    王主任慢條斯理的說著,而易中海也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


    他的手藝倒是讓王主任很震驚,說明他還是很有意誌力的,在裏麵不斷地提升自己的技能,單憑這一點就比大多數人都強百倍。


    可是街道能提供的工作是有限的……


    “中海啊,你的想法我大概了解了,不過廠裏的事情我做不了主,我這現有的工作就是這些,你在裏麵挑個自己能做得來吧!”


    說句間,兩人已經到了街道辦公室,此時大多數工作人員還沒來上班,易中海再次想把東西送出去。


    可是王主任堅決的拒絕了!


    “不,這可使不得,幫你安排工作是我分內的事情,我能幫你的一定幫,但是有些事以我的能力也做不到啊!”王主任已經表明了態度,要想進廠子他幫不了忙。


    但是在她手裏的工作倒是隨便挑。


    開始王主任提出的工作條也僅限於提供給他們這號剛出來的人!


    易中海猶豫再三,將東西收了回來,拿起文件夾看了一圈,裏麵的工作確實多……


    但都是別人挑剩下的!


    而且除了髒活就是累活!


    不是挑大糞就是掃大街!


    這裏麵還頂數掃大街是最後的活計呢!


    猶豫再三,易中海知道在王主任是行不通,便給自己留條後路,“主任,我還是去掃大街吧!這活兒我肯定能做好!”


    王主任默默地點點頭。


    “但是……”


    “但是什麽?不能馬上上崗嗎?”


    易中海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我可能一周後能上崗,您看行嗎?”


    聽到這話王主任將文件收了回來,“你什麽想上崗工作都可以,但是工作我不能保證給你留著,這幾天還會陸續有人來我這挑工作,別到時這個動作你埋怨我!”


    說著,王主任便開始忙手頭上的其他事情,而易中海也默許了,沒辦法,隻要聾老太太那還有一線希望,他就等著!


    萬一自己這個九級工很搶手呢!


    掃大街挑大糞的工作雖然能養活一家,但說的出口坐起來著實有些難。


    髒累差不說,要是讓院裏人知道恐怕又被嘲笑一番,老易心裏越想越不舒服,索性賭一把,萬一老太太在成了呢!


    自己豈不是一步邁向輝煌了!


    軋鋼廠


    聾老太太倒是早早的來到了廠衛門口,正是上班時間,他來這麽早就是想把廠長堵在門口。


    畢竟自己這麽大年歲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上,還不給她幾分薄麵了!


    不過今兒卻趕巧了,肖衛國已經連續好幾天都在摸魚,今天早早的就到了。


    隔著老遠就看到一個裹腳老太太拄著拐杖杵在那!


    嗯?還有跟聾老太太一樣裹腳的?


    八成又是個冒牌貨!


    開始當肖衛國越走近看的真切,這不就是老太太嘛!


    瞧著老太太東張西望的來回撒摸,肖衛國皺了下眉頭,隨後一個急轉彎直奔北四條大街!


    楊廠長最近時常出差,所以每天都是司機送他來上班,以往出差來不及趕火車!


    低頭看了眼時間,剛好八點鍾!


    再一抬頭廠長的車子開過來了,他的車牌號肖衛國倒背如流。


    車子越駛越近,肖衛國站在路旁擺擺手,“廠長您早啊!”


    說話間已經從身後拿出油黃紙包的包子,廠長略顯驚訝,不年不節的這是幹嘛?


    “北邊胡同口新開的一家早餐店,我剛吃完味道著實不錯,所以特意給您帶點嚐嚐鮮!”


    廠長哈哈一笑,“衛國有心了,謝謝!”


    接過包子,肖衛國便掉頭擺擺手準備先走,但還是在車子開啟的那一刻,提醒了一句。


    “大劉,咱們廠門口有一老太太杵在大門跟門神似的,你開車進院慢著點,千萬別撞著,那可都是賴不著主的!”


    “得嘞肖科長,謝謝您提醒!”


    走在後座的廠長隻是擺擺手點點頭,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待車子開遠,肖衛國緊隨其後跟上,他要看看到底這個聾老太太多大麵子,居然還拿當年那點事撐底氣。


    眼看著車子距離廠門口越來越近,楊廠長在後座在也注意到了肖衛國口中的老太太!


    不過這個身影卻有些熟悉……


    “大劉!徑直往前開別進院!”


    眼看著大劉要打方向盤,楊廠長嗷一嗓子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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