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是您親生的嗎?”


    世乾嗷的喊了一嗓子,話音剛落全場靜默。


    唯有肖衛國不當回事的大步流星往中院走,而世乾也習以為常似的打打身上的灰塵,一步三蹦躂的往前跑。


    但是心情剛剛平息的易中海,心裏的小火苗再次被燃了起來。


    剛往家走的鄰居們一聽這茬瞬間來了興致,後院好樣的!


    “早啊各位,幹嘛呢這是,都杵著一動不動的幹嘛呢!”


    肖衛國一臉茫然的調侃著,而世乾跟一道閃電似的嗖的一下穿過中院,飛奔出去,看的大家一愣一愣的!


    眾人表示這爺倆玩的真好!


    “那個……衛國,你還不知道呢吧,許大茂回來了!”


    院裏第一號長舌婦李嬸子主動暴露消息,肖衛國先是一愣,表示很驚訝。


    “許大茂?那個大驢臉?嘖嘖,回來好啊,這下院裏又熱鬧起來了!老劉,回頭開個會歡迎許大茂回歸!”


    說完,肖衛國夾著包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剛來到中院的老劉表示一無所知就通知自己開會?


    是想讓自己開個會?


    為啥?


    老劉一頭霧水的撓著頭,再看向其他人時滿腦子的好奇被摒棄了。


    “老劉,許大茂回來了!”


    好心的李嬸子繼續開腔,劉海中這才搞明白事情的緣由。


    雖然一個院住著,但昨晚劉海中貪黑夜戰,老累了半宿,前院發生了什麽事兒他壓根就不知道。


    “他什麽時候回來的?自己偷著跑回來了的還是……”


    易中海瞥了他一眼,“許大茂就那麽沒出息?吃了好些年的苦,到頭來在跑回來等著挨批判?什麽腦子!”


    被老易數落這一通,劉海中默默的撇著嘴,“哼,要是別人我肯定沒話說,但許大茂他什麽人品誰不知道啊!”


    聽著劉海中的質疑,大家沒有任何反駁。


    想必許大茂本人也不接受反駁!


    “老劉,晚上下班回來家裏喝點!”


    嗯?


    劉海中一臉的疑惑,不過在廠裏院裏鬥智鬥勇這麽多年,他已經揣測出老易的意圖了。


    “成,晚上見!”


    隨後隻見劉海中夾著公文包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易中海則扛著掃把倔噠倔噠的往外走。


    同樣略顯佝僂的背影,但卻完全映射出兩人社會階級的不同。


    話說老易自從回來就開始掃廁所,連續幾年下來工作上沒有任何差錯,也算是任勞任怨。


    街道幹事也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畢竟他現在年紀大了,可以申請轉崗,例如掃大街,至少不用撈大糞那麽累。


    此時街道劉幹事也正在跟王主任商量這事兒,提到易中海的大名,整個街道誰人不知。


    雖然他犯過錯誤,但他們是服務百姓的,是幫助百姓的。


    不能做一棒子打死人的事兒。


    王主任看著單子上的工作陷入沉思,掃大街的工作人員都排滿了,隻剩下裝卸工和技術崗位。


    之前老易在軋鋼廠上班可是有手藝的,而且出獄那會他打保票的自稱技術過人,不光達到了八級工得水平,甚至還在其之上。


    這麽說也是人才一枚!


    現在政府倡導發掘技術型人才,雖然身份材料審核嚴格,但老易也屬於改過自新,或許可以給他一次機會。


    於是王主任決定親自找易中海談談。


    有些事就在她一念之間,辦與不辦還不全在於她。


    在這件事主要還得取決於易中海的態度!


    哪個年代沒有貪汙,王主任這些年也沒少幹這事兒。


    之所以能選中易中海,也是覺得他是個明白人,一點就透。


    炎炎烈日下街道上的爺們都穿著汗衫,簡稱跨欄背心,沒在街上光膀子已經算是對社會做貢獻了。


    王主任頂著日頭來到東四條街其中一處旱廁找到了正在忙碌的易中海。


    因為天氣炎熱,廁所發酵了一般充斥著濃重的惡臭味。


    再看此時正在工作的易中海,身穿一件大褂衫以免屎尿弄到身上,頭帶著一頂草帽,肩上扛著挑大糞的擔子,著實有些心酸。


    “咳咳……”


    聽到咳嗽聲,易中海懶得回頭繼續埋頭工作,路過的人那麽多,他也沒想到王主任來此一遊。


    見易中海沒動靜,王主任上前一步叫住了他,“老易忙著呢!”


    聽到是個女人的聲音,易中海眯著眼轉身瞥了一眼,由於太陽光很刺眼,他眯著眼仔細看了下才認出來人是王主任。


    “王主任怎麽是您啊?您來這……上廁所?裏麵請!”


    這一操作徹底讓王主任傻眼了,哪還有人主動邀請人上廁所的?


    “你誤會了老易,我來找你有事!”


    王主任不說還好,這一說徹底讓老易心裏發毛。


    關鍵自打從裏頭出來後,雖說達不到人人喊打見麵躲著,但也沒好到哪去。


    今天王主任居然朝他笑了?


    究竟有何意圖?


    難道自己做得不夠好,要辭退自己嗎?


    老易越想越慌,大步上前訴苦衷。


    “王主任,我是不是犯錯了?還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您提出來我一定照改!”


    此刻王主任別提多後悔了,易中海身上那味實在太嗆鼻子了,甚至有點辣眼睛。


    “那個老易呀,你別激動!你工作幹的不錯,我來隻是想跟你確定一下,之前的手藝還在吧……”


    易中海徹底慌了,但也喜出望外,這不是人在家中坐,好事從天上掉下來砸到自己了嘛!


    “雖然手藝這東西越練越順手,但技術都刻在骨子裏了哪能說扔就扔下。”


    王主任訕訕笑了,“那成,既然你對自己這麽有信心,那回頭我先幫你爭取換工作的機會!”


    一聽能換工作,易中海高興的牙花子都笑出來了。


    黑不溜秋的一張褶皺臉裏隱藏著一口大白牙,上麵還略帶著厚厚的牙齜。


    王主任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這家夥有點滲人。


    “但是這個……像你這種情況工作調動還是有些困難的,這幾年你兢兢業業的工作我都看在眼裏,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你,不過至於成不成,那就看命了。”


    王主任一邊說著一邊推著眼鏡,臉上的職業假笑讓易中海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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