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五一克,可遠遠夠不上這方墨的價值。”李金詳又用帕子包起墨條,掂量了幾下,愈發欣喜地點頭,“墨條的重量都是固定的,分為一兩、二兩、四兩、八兩及一斤墨。”


    “來,丫頭。”李金詳將墨放在克稱上,朝宋聽晚招手,“你過來看看。”


    宋聽晚繞過桌子,來到克稱前,看清電子顯示屏上的數字,不由驚了,“492克?一斤重?”


    “不錯。”李金詳將墨條重新放好,“以現代的角度來講,這就是一斤墨。這種墨較難研磨,對硯台的要求比較高,所以多用於收藏,少部分大師也會將其碎成塊,再去研磨成墨汁。”


    宋聽晚疑惑了,“李爺爺,既然它用處不大,為什麽還能賣高價?”


    “因為愛好。我有一個朋友,極愛書法,家裏堆滿了各種珍貴的文房四寶,你這方墨,他定會喜歡。”


    又是我有一個朋友......


    宋聽晚不禁猜測他到底是什麽身份,認識的人好像都特別厲害,甚至他的放大鏡、眼鏡還有克稱這些,都是鑲金的!


    “李爺爺,那你要不幫我問問他買不買?”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李金詳笑嗬嗬的,“正好他今天下午要來我店裏看東西,順道一便幫你問了。”


    “李爺爺,還有個問題,這塊墨,值多少一克呀?”宋聽晚還是很好奇,被他吊了好一會兒胃口了。


    聞言,李金詳頗為神秘地看她一眼,伸出手指頭比了個三。


    宋聽晚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這麽誇張啊?”


    李金詳閉著眼睛點頭,滿臉都寫著:就有這麽誇張,就是這麽貴!


    宋聽晚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強壓嘴角的笑意,“李爺爺,那你再幫我看看別的,這兒還有好多呢!”


    李金詳看了一會兒桌上擺著的物件兒,“丫頭,這些東西完全可以拿去參加拍賣呀!價格隻會比老頭子我這裏更高。”


    “這些就不了,拍賣我還有準備別的東西。”宋聽晚又從背包裏拿出那個不太好看的瓷瓶,“還有這個,李爺爺。”


    李金詳起初還不太在意,直到他從宋聽晚手中接過那個小臂高的瓷瓶,才發現這瓷瓶似乎不一般,皺著眉勘驗了許久。


    見此,宋聽晚在一旁沒敢出聲,看著李金詳將那瓷瓶擺弄來擺弄去,甚至還拿出他鑲金的手電往瓶子裏打光。


    良久,宋聽晚都要打瞌睡了,被李金詳一聲驚呼震得立馬清醒。


    “怎麽了李爺爺?”


    “丫頭!你家裏頭的這些個老物件兒可都十分不一般呐!”李金詳直讚歎,“如果老頭子沒看走眼的話,這瓷瓶已有兩千年左右的曆史,應當是青釉瓷!”


    “現存的青釉瓷早已全都氧化,可你這瓷瓶竟然鮮亮如新,卻又不是贗品!當真是奇怪啊!”


    宋聽晚聽得一愣一愣的,那她是不是不該把這個瓶子拿出來?兩千年前的瓶子一點都沒有氧化會不會太奇怪了?


    “丫頭,老頭子有個建議。”


    宋聽晚腦子暈乎乎的,見李金詳一直看著自己,忙道:“好嘞,您說。”


    李金詳一臉篤定,“這個瓷瓶,你可以拿去拍賣!價格絕對低不了!”


    宋聽晚試探道:“李爺爺,您說這是兩千年前的瓶子,可是它並未氧化,這不科學,有沒有可能這其實就是做得比較逼真的贗品?”


    李金詳沉吟了一會兒,道:“老頭子我,還從未有過看走眼的時候。況且,若是世世代代流傳下來,都保存得很好,色彩這樣鮮亮,也是有可能的。”


    回去的路上,宋聽晚心情雀躍。


    鼓鼓囊囊的一個登山包帶出去,回來的時候就剩一個瓷瓶。


    那些金錠銀錠、首飾擺件之類的東西,林林總總一共賣了一千五百八十萬!


    一千五百八十萬!


    還有一塊墨條留在李金詳那兒,看他朋友買不買。


    三萬一克呢!


    這要是賣出去了,就是一千四百七十六萬!


    巨款!


    想到這裏,宋聽晚開始發散思維。


    古時候的人都是用的毛筆宣紙還有墨條,那些個文人墨客,基本都有這些。對他們來說,這些都是司空見慣的東西。


    可是放到現代,卻可以賣出天價!


    宋聽晚靈光一現。


    蕭運澤是皇子,有錢,想要多買點文房四寶簡直不要太容易。


    或許......他們是不是也可以合作,在現代開一家店,專門經營這類物品?


    不過這個想法還沒有雛形,暫時隻能想想,當下最重要的是要解決豐縣百姓的幹旱問題。


    忙碌了一天的宋師傅還不忘給那位勤勞的搬運工打包了一份拔絲土豆和糖醋排骨。她昨日便與蕭運澤約好了,今天他來店裏,她給他講一些關於抗旱的事。


    -


    豐縣縣衙。


    蕭運澤像往常一樣洗漱更衣,準備出去看看打井的隊伍有沒有打出水。


    剛打開門便看到了守在門口的青龍。


    “爺。”青龍拱手。


    “何事?”


    “百姓們都在街上祈雨,場麵比較混亂,您還是不要出去為好,難免會有極端分子發起暴動。”


    蕭運澤擺擺手,“無礙。”


    “爺。”青龍還想勸阻,“外麵一切有朱雀,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無妨。”


    蕭運澤走到衙門大門後麵,通過縫隙,發現情況竟比青龍描述的還要糟糕。


    衙門外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的人。


    大人小孩,男女老少,各個匍匐在地,嘴唇幹裂,泣不成聲,手邊都擺著一個盆。


    而朱雀此時正在苦口婆心地勸導他們散了,“鄉親們,天降大旱,實乃天災。太子殿下已經上報朝廷,也已派人挖地打井,大家夥都散了吧,會好的!這大熱天在這兒暴曬實在傷身體!”


    “神女!我們要神女救我們!”人群中,不知是誰起了個頭。


    “就是,神女一定可以救我們的!”


    “求太子殿下和神女救命阿!”


    苦口婆心勸了一個時辰的朱雀直接氣結,“不是,這是天災,神女她能讓天上下雨嗎?鄉親們!快快回家吧,繼續跪著暴曬,到時候身體又該出問題了!咱們慢慢想辦法一起對抗幹旱!”


    “再不下雨,再沒有水喝,一樣是死!”


    “滴雨未降,河床枯竭!我家娘子甚至用自己的鮮血喂給孩子喝!”


    “就是,現在要這麽多糧食有什麽用,沒有水,一樣是死!”


    “不是說是神女嗎?豐縣百姓已經缺水數日,再不飲水,可就要亡城了呀!這大慶,這世道,這神女,就是這麽對自己的子民嗎!”


    此話一出,有人不樂意了,“前麵那幾個,你們說什麽呢!誰允許你這麽說神女了?”


    “就是,沒有神女咱們早死了,還輪得到你在這兒叫喚!”


    一名老者也苦口婆心道:“咱們做人要懂得感恩,救我們也不是神女的義務,況且這是天災,你要神女如何出手相救,難道要逼著自己的恩人做無法做到的事情嗎?萬萬不可呀!”


    “就是!神女是恩人!不許你這麽說恩人!”


    “你們這樣編排自己的恩人豈不是大逆不道!良心都被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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