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書中世界,羅非沒有收起羅非之書,反而再次將其打開。


    很快,他便翻到了他要找的那一頁。


    “kaitul。”羅非輕聲呼喚道。


    “……”kaitul扶好自己臉上的麵具,準備就緒。


    “接下來我們就要麵對絕望騎士了。”羅非取出一根金枝,“如果可以和平溝通的話最好,如果不行的話,使用異想體書頁凝結的憎惡,然後凝聚心神,嚐試與這根金枝共鳴。”


    接過金枝,kaitul點點頭,表示明白。


    “那麽,加油。”羅非將手放在書上。


    “是否進入【絕望騎士】的書中世界?”


    ……


    ……


    深藍色的夜空中,幾顆明亮的星辰閃爍著,令人沉迷其中。


    在這絕美的夜景下,絕望騎士閉著雙眼,在她的身旁是三把淚劍。


    “……”kaitul。


    “……”絕望騎士。


    一人一異想體沉默著,誰也沒有開口。


    絕望騎士在這片書中世界裏待了太久,而且本來也不是很愛說話的性格,kaitul更是所有司書中最少言寡語的一個。


    在書中世界之外的羅非觀察著她們,有些無語。


    在等了一兩分鍾後,kaitul輕輕摸了摸臉上的麵具,隨後將一根金枝取了出來,插在了地上。


    絕望騎士因為kaitul的動作有了些反應,看向金枝。


    金枝靜靜閃耀著柔和的光芒,那是能將幻想轉化為現實的力量,其中蘊含著足以供給一個文明發展的能源。


    kaitul把金枝插在地上並沒有什麽特殊原因,隻是因為她和絕望騎士沉默了太久,於是把金枝拿出來試試。


    被金枝柔和的光芒所吸引,絕望騎士下意識伸出了手。


    隨後,她身旁的一把淚劍直接消散了。


    沒有和異想體產生共鳴的金枝隻會抑製異想體的力量。


    於是,絕望騎士默默地收回了手。


    “那個……”


    似乎是察覺到再這麽繼續等下去毫無意義,kaitul終於開口道。


    她的音色有些奇怪,那是太久沒有開口造成的。


    “正義之魔法少女?”kaitul嚐試道。


    “叫我絕望騎士便可以了,司書小姐。”絕望騎士禮貌道。


    交流比想象中的順利。


    “那麽,絕望騎士……我們的館長大人想借用你的力量,但並不希望發生爭鬥,希望能和平解決問題。”kaitul道。


    “我的力量……嗎?”絕望騎士看向自己的淚劍。


    她原本是正義之魔法少女,但在看到自己的同伴變為【憎惡皇後】和【貪婪國王】之後,想要守護所有人的她終究還是變得極端起來,化為了【絕望騎士】。


    她從來沒有守護住任何人,至少她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如果那位館長先生能用我的力量守護住更多的人的話,請轉告他,我很樂意。”絕望騎士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魔法少女四姐妹中,憎惡皇後的外表年齡最小,憤怒侍從次之,貪婪國王算是二姐,她是最大的。


    並不像其他姐妹們一樣,她的情緒通常狀態下很穩定,隻有她守護的人被殺死後才會進入絕望狀態,失去控製,用淚劍貫穿周圍的一切。


    “感謝您的配合。”kaitul點點頭,準備帶著金枝離開。


    “那個……”絕望騎士忽然打斷了她。


    “那根……金色的樹枝能留下來給我看看嗎?”她問道。


    kaitul看向手中的金枝,對於圖書館而言金枝是絕對不能失去的東西,她不可能就這麽留給絕望騎士,哪怕是暫借一會。


    “我得詢問一下館長大人。”kaitul道。


    “如果它確實很重要的話,我能理解的。”絕望騎士並不強求。


    書中世界外,kaitul請示著羅非的想法。


    “……留給她一會兒吧。”


    盡管這樣有可能讓絕望騎士得到金枝的力量,脫離書中世界,但羅非還是把金枝給了出去。


    回到書中世界,kaitul將閃耀著的金枝留在了這裏。


    “謝謝……”絕望騎士坐在自己的淚劍上,靜靜觀察著金枝。


    ……


    ……


    加護(i級)將1張2費【加護】置入該司書手中,效果為“裝備時,指定一名友方角色,使目標這一幕隨機一種抗性提升1級。(裝備後回到手中)”


    淚劍(i級)為該司書的突刺骰子賦予額外效果“命中時,若該骰子擲出最大值則追加目標體力上限x骰子點數%的傷害(至多12點)”


    絕望(i級)【全體司書】友方角色死亡時下一幕使自身獲得1-2層強壯和迅捷,使所有敵方角色獲得1-2層虛弱和易損。


    將絕望騎士的異想體書頁收好,羅非沒有急著使用調律·自我,畢竟一根金枝差不多隻能承載住一個waw級異想體,至少需要兩根金枝才能把憎惡皇後和絕望騎士一起叫出來。


    而他現在僅有的兩根金枝中,有一根被絕望騎士留下觀賞了。


    就先這樣吧。


    將曆史層的金枝放回羅非之書中,羅非擺弄著自己的藥劑瓶,打了個哈欠。


    絕望騎士比起不成熟的姐妹們好說話多了。


    和焦化少女,亡蝶葬儀一樣,都是異想體中為數不多的良心存在。


    擺弄著一杆藍色的虛幻天秤,羅非無聊地準備審判一下某個路過的小動物。


    可喜,小動物沒來,某個愣頭青倒是來了。


    “喲,老板!”馬紅俊甩著他那風騷的發型,“看來你很無聊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勾欄轉轉?”


    “嫌惡心。”


    聽了羅非的回答,馬紅俊也沒有生氣,畢竟他這次來這的目的並不是這個,或者說主要目的並不是這個。


    “老板,你覺得我們史萊克學院怎麽樣?”馬紅俊的表情正經起來,道。


    “嗯……我其實沒什麽印象。”羅非回想了一下,然後發現自己對這批人沒什麽印象。


    “啊這……”馬紅俊噎住了,他料想過很多種回答,但這個回答還真沒想到。


    “算了,我就切入正題吧。”馬紅俊歎了口氣,“我們史萊克學院再過兩個周左右就要搬到天鬥城了,戴老大他們懶得跑一趟,讓我來問問老板你有沒有跟我們一起走的打算。”


    平心而論,他也很希望羅非螚跟著他們走,畢竟羅非的藥劑真的很有用。而天鬥城離索托城的距離太遠,他們搬走後就不可能像之前一樣隨時來采購了。


    “我?”羅非愣了下。


    他學習煉金術的最初目的是想著也許能為首腦的任務提供便利,後來因為聲譽太小,所以來到了這處村莊發展。


    而現在,因為村民們和其他魂師的宣傳,他作為煉金術士的知名度已經很高了,不少魂師都來找他買過藥劑。


    仔細想想,他來這處村莊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如果他現在轉去天鬥城的話,在明會長的幫助下開一家更大的店並沒有什麽困難,而且他的客人數量也會更多,身份也會越高。


    那麽,要去嗎?


    看著窗外漫天飛雪,羅非有些失神。


    “……我需要考慮一段時間。”最後,他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沒事,我們還有兩個周才要出發。”馬紅俊點頭道。


    他來這的主要目的已經完成,準備離開了。離開之前,還買了幾瓶魅惑藥劑。


    羅非低頭看著羅非之書。


    “離開嗎……”


    說實話,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出門的人,除了必要時刻都會待在店裏或者家裏。


    光是出門就已經這樣了,更別提搬走了。


    但按眼下的狀況來看,離開這裏去天鬥城發展才是正確的選擇。


    雖然有小司在,他可以在索托城和天鬥城間自由來回,但他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同時在兩個地方開店。


    “怎麽了?館長大人?”從後院回來的小司見羅非一臉失神,疑惑道。


    “沒事。對了小司,你覺得這裏怎麽樣?”


    “這裏?”小司有些疑惑,她想了想後,道:“這裏的大家都很友善?”


    她比起羅非也好不到哪裏去,沒事的時候基本就待在店裏,因此也沒有什麽好的答案。


    “友善……”羅非看了看窗外,雖然他不知道小司是根據什麽標準評判的,但比起都市,這處村莊確實挺友善的。


    雖然這個答案對於是否要離開這裏並沒有什麽幫助。


    ……


    ……


    晚上。


    思來想去終究是沒有得出答案,羅非躺在自己的床上,靜靜地休息著,準備等到第二天再思考。


    但他沒想到的是,今晚他見到了一個熟人。


    “前輩。”羅非打了個招呼給這位毫無征兆出現在自己精神世界的人。


    “有段時間沒見啊。”克斯福坐在一張木桌前,品著咖啡。


    “確實。”


    就連上回得到第五魂技的時候克斯福都沒來,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在忙什麽。


    似乎是察覺到了羅非的想法,克斯福微微一笑,道:“話說回來,我們還少了一次對你的提問來著。”


    “又來?”


    “沒關係,走個過場罷了。”克斯福搖了搖頭,將咖啡一飲而盡。


    “那麽,羅非,你對於與你毫無關係的人是怎樣看的呢?”他提問道。


    他很少直接叫出羅非的名字,一般都是喊同僚,但這次不一樣。


    “就好比你們一直熱衷的一個假設,倘若你麵前有一個按鈕,如果按下去的話,你將會得到一大筆錢,但世界上一個你不認識的人將會死去,你會不會按呢?”他饒有興趣道。


    “我白天才被一個選擇困擾過,這會又來了……”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他已經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雖然這個問題本身沒有什麽意義,但他得給出一個有意義的答案。


    “慢慢想,這次隻有這一個問題,不用著急。”克斯福打了個響指,一杯咖啡再次出現在手旁。


    ……


    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人。


    死了的話並不會對自己產生任何影響,別人也不會知道是自己做的,能白白得到一大筆錢,甚至上癮了還能多按幾次。


    “這樣吧,我可以再降點難度,”克斯福微笑道,“那個死去的人不會是什麽重要的人物,比如說某家公司的要員什麽的,隻會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了的人物,死了都沒幾個人知道那種。”


    ……


    “克斯福前輩,你希望我會給出一個什麽樣的答案呢?”羅非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克斯福抿了口咖啡,“隻需要將源自你【純真的自我】的答案告訴我就行了。”


    純真的自我……


    正如malkuth【昂首闊步的信念】,yesod【卓爾不凡的理性】般,【純真的自我】是ayin最終給出的答案,亦是光之種的重要組成部分。


    克斯福在這裏提出這個詞,是想表示什麽呢?


    他不知道。


    純真的自我到底是什麽意思?他甚至也無法給出真正的解答。


    “我……並不會按。”羅非最後緩緩道。


    “明白了。”克斯福點點頭。


    “如果我回答了另一個答案會怎麽樣?”羅非問道。


    “並不會怎麽樣,兩個答案都是正確的,因為,這兩個答案,都源自於你【純真的自我】呢。”克斯福將最後一滴咖啡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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