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老人家再次提出想請蘇悠吃飯時,說自己一個人吃不完整隻雞,讓陪自己這個老婆子吃頓飯。


    蘇悠沒辦法在拒絕,最後她弱弱地問了句:


    “可以不去你家吃嗎?你把雞給我,我來做,回頭我端下來,我們就在這裏吃可以嗎?


    我房裏有桌子椅子……”


    老人家看著蘇悠的樣子,心想這女娃子難道是嫌棄我髒兮兮的灶台?


    算了,能陪著我一塊吃也行……


    她跟蘇悠說行,但是要等一會,她先去把毛拔幹淨,然後切成塊給她。


    蘇悠看了一眼就在紅鐵門邊上的死雞,想著自己以後養雞了,肯定也要殺雞拔毛的。


    現在沒事要不就等等,看看怎麽處理的?


    所以也就同意了,跟著老人家去了紅鐵門邊,紅鐵門裏的雜物太多了,一個人坐裏麵拔毛還好,再來一個就很擠了。


    老人家把雞和鐵盆搬出鐵門外雞棚旁邊的空地上……


    又從屋裏搬出兩個小馬紮,一個自己坐,一個放在鐵盆對麵給蘇悠坐。


    一開始老人家拔雞身上的長根毛都不讓蘇悠幫忙,說髒,用不著她,安靜坐在旁邊看著就行。


    老人家邊拔毛邊跟蘇悠絮絮叨叨的開始說起自己家裏的事。


    她一共生了6個孩子,三兒三女,老伴十幾年前就去世了……


    原本一大家子都住在這一棟五層樓裏的。


    紅鐵門這裏是不算一樓,是個地下室,要從裏麵上層樓才是一樓。


    她和老伴年紀大了,住在一樓,其餘的空房間三個女兒一人一間。


    二樓住著二兒子一家老小,三樓住著小兒子一家,四樓是大兒子家的。


    老人家又說,大兒子讓著弟弟,都是讓弟弟先選樓層,最後才分到又高又熱的四樓。


    結果這些年,二兒子和小兒子出息了,在大城市裏買了房就不回來住了。


    房子寧願空著,也不讓給條件差一些的大哥交換一下樓層。


    大兒子的兒女也大了,家裏又添了重孫,眼看著要住不開了。


    隻能全家人都在出去打工,隻有過年才會回來,順帶著每年過年叫上弟弟妹妹一塊回來陪我老婆子過年。


    我這些雞就是給他們喂的,過年吃掉一些,臨走的時候,一家抓兩隻,鄉下的穀子雞比城裏的飼料雞要好吃一些。


    蘇悠聽著聽著有些羨慕了……


    這些都是她從來體會不到的親情溫暖,她的記憶裏,隻有偶爾院長媽媽慈祥的笑容,和王甜甜在一起的畫麵。


    低下頭專注的看著老人家拔毛,突然發現雞身上大毛沒了,很多細小的絨毛還留在身上。


    看著老人家好像絲毫不在意的樣子有點不可思議……


    這絨毛不拔是要幹嘛?


    留著吃嗎?


    於是她也就把小馬紮往前挪,俯下身開始拔雞身上的絨毛。


    老人家詫異了一瞬立馬反應過來笑著說:


    “嗬嗬,不好意思啊,老了,眼睛不太好使了,沒戴老花鏡,看不太清楚上麵的絨毛……”


    蘇悠沒吭聲,隻是默默的拔毛……


    老人家通過這兩次的相處,也知道了這女娃子好像不太愛說話,也沒在意她沒搭理自己……


    就繼續絮絮叨叨的說自己家。


    說大兒子一家很孝順,但是其他的兒女也不差,每次來都是買這買那的還給錢,但是就是不回來多陪陪自己……


    電話打的也少,自己其實很想她們的,隻不過不會打電話……


    隻能每天把手機電充的滿滿的,盼望著她們能夠打給自己時能接到電話。


    聽聽她們的聲音,聽聽兒孫們叫奶奶,太奶奶也很高興……


    不知不覺的雞毛拔完了……


    老人家也不知怎麽了,突然也不說了……


    低著頭把雞拿進地下室裏麵去,蘇悠站在外麵沒動。


    沒一會聽到了“鐺,鐺,鐺”案板上的聲音,給蘇悠嚇一大跳。


    這老人家不要命了?


    但好在就快速的十幾下就停了,隻見老人家端著一個大盆碗從裏麵走出來。


    告訴蘇悠聲音太大了,就隻剁了幾下,雞塊比較大不影響吃。


    隨便怎麽弄都行,讓蘇悠拿走,晚點五點鍾她去敲她家的門來吃飯……


    蘇悠掏出口袋裏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2點58分,還有兩個小時時間燉雞,夠用了。


    點點頭說了句:


    “好”


    就拿著雞回去了……


    回到家把雞塊仔細的清洗掉上麵的血水瀝幹備用……


    看著廚房窗沿上不多的生薑和大蒜,有點傷感,雞不放薑出腥不行。


    但是冰箱裏還有這麽多肉食,這兩坨薑明顯不夠用啊……


    歎著氣拿起一塊薑掰下四分之一,省著點用吧!


    先起鍋冷水把雞肉下鍋焯水,放了點料酒去腥。


    趁這個時間把薑洗幹淨切片備用。


    又到外麵飲水機壺那裏,雙擊兩下開關注入礦泉水燒開。


    回到廚房裏瀝出血水浮沫,用鍋鏟攪拌了幾下,直到沒有浮沫在冒出時關火。


    撈出雞塊用盆裝著在水龍頭下衝洗幹淨瀝幹備用。


    起鍋燒油,放入薑片翻炒幾下,再把雞塊放進去煎炒。


    這是她以前在網上看到的,聽說這樣煎炒一下燉出來的雞哪怕薑少也不會很腥……


    放點鹽炒的烏雞皮上都有點焦黃了,她快速去客廳裏把已經燒開了的水壺端進來,滾開的水倒進鍋裏,冒出絲絲煙霧……


    蓋上鍋蓋,轉小火,慢慢燉吧!


    趁這個時間去把米飯煮上。


    然後又覺得別人除了給了兩隻雞,又殺了一隻給自己吃,來自己這邊,啥也不準備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蘇悠又不想暴露自己有物資。


    打開冰箱,糾結了半天,從裏麵拿出來了一個蘋果,洗幹淨切塊,放在一個小碟子裏,中間的籽都留了下來。


    感覺好像還是有點寒酸,又打開冰箱看到冰凍區最下麵的彩色饅頭。


    有了,這玩意不錯,又好看又飽肚子還好吃。


    拿出一包出來,一會蒸熟擺盤子裏就行了。


    最後就是光線的問題,蘇悠找了半天,才從儲物櫃裏翻出過生日時,王甜甜給她點的生日蛋糕配送的蠟燭。


    因為就自己一個人過,蠟燭都沒開封,整整二十根食指長纖細的小蠟燭。


    拿了用來點蚊香的打火機,又找了把椅子,把小碟子蘋果,蠟燭都放在椅子上準備先拿下去。


    看著剛切蘋果好像有點氧化了,有點醜怎麽辦?


    於是又打開冰箱拿出來了8顆車厘子,看著盒子裏隻剩下的6顆,又塞回去2顆。


    洗幹淨擺在蘋果塊上麵,嗯……挺好,加上光線不好,也看不出來醜不醜了……


    把東西搬下去又檢查了一下單人床下方床單罩住的地方,確保確實看不到床底下的東西才放心。


    又返回樓上,準備好碗筷,紙巾,把饅頭也蒸好端下去。


    最後打開鍋蓋,雞肉特有的香氣撲麵而來,蘇悠狠狠的吸了一口。


    真的好香,還沒開始吃都知道這雞肉肯定好吃。


    用筷子輕輕戳了戳雞塊,熟是肯定熟了,但是想著老人家年紀大了,牙口應該不是很大,煮爛一點可能會更好一些。


    於是又去燒了點熱水倒下去又接著煮。


    最後能輕易用筷子夾肉感覺已經很爛了,蘇悠才加入雞精調味,用老人家的大盆裝好。


    用毛巾包著,一手端著雞肉一手端著米飯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


    4點50分,差不多兩個小時,剛剛好。


    端下去,把東西擺好,拿出5根蠟燭點燃,滴了幾滴蠟在桌麵,把蠟燭固定在桌子中間。


    剛擺好所有東西,就聽見了敲門的聲音。


    再次看了一眼床底,蘇悠從門貓眼裏看了一下外麵,確定隻有老人一個人才打開門。


    側身讓老人家走進來,蘇悠就把門關上了。


    她招呼老人家背對著床坐著,這樣就看不到床了。


    然後給老人家盛飯夾菜讓她吃,關鍵蘇悠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隻能默默的吃,希望老人家別整什麽事就行。


    可老人家高興的吃著東西也不忘說話,吧啦吧啦開始誇蘇悠手藝好,雞肉燉的很爛,很好吃。


    最後兩人把一隻雞吃完了大半,六個小饅頭,一人隻吃了一個,米飯也是一人一小碗就吃不下了。


    不過水果倒是都吃完了。


    吃完飯後,眼看著20根蠟燭又續上這第三次就隻剩下5根了。


    蘇悠有點心疼,一頓飯點了15根小蠟燭,最後五根她以後怎麽過啊?


    麵上倒是不露深色,老人家這時候卻起身告辭了……


    她提醒蘇悠,以後每天早上7點她都會在菜地裏。


    如果她要學種菜就這個時間點下來,不然其他時間太熱了,在菜地裏暴曬容易中暑。


    蘇悠乖巧的點點頭……


    臨出門前,老人家又回頭說:


    “女娃子,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叫什麽呢?總不能一直喊你女娃子吧?我姓朝,你應該可以喊我老婆子朝奶奶……”


    “蘇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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