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之人不管鬧事者是何來頭,統統用鎖鏈綁了帶到衙門收監。


    一大票人男女分拘兩室,上官敏華他們以為此事即稍停。豈料同牢中的青黛樓打手雙腕一個用力,那虛架的木枷便落地。他們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舉起鐵拳在牢房內大肆教訓兩個被製住手腳少將軍。


    這些人手上有硬功夫,不到片刻,司空蕭與柳子厚便被打翻在地,還被按在牢底往死裏踢打。


    周清眉雙手緊抓鐵欄,又哭又叫,卻見獄卒似無所覺,照樣喝酒猜拳賭錢。上官敏華又驚又怒,青黛樓背後權勢有這樣大麽?還是預備殺雞敬猴!


    這邊女監鎖著的老鴇眉開眼笑,幾個姑娘還建議也給眼前兩個皇親一頓飽揍,讓她們記住青黛樓不是好惹的,老鴇欣然同意。


    望著那些準備過來撕人臉皮的青樓姑娘,周清眉止住了哭聲,不住地向後退,口中喊道:“你們、你們敢!我叫爹爹把你們統統抓起來!”


    上官敏華一把扯過周清眉,將她護在身後,眼睛緊緊鎖住那個老鴇,冷麵相對,喝道:“再敢上前一步,本小姐就不客氣了!”


    “哎喲喲,老身好怕喲。”老鴇扯著手絹,拿腔捏調怪叫道,兩眼一瞪,手一揮,“丫頭們,蠻管她是誰,都給老娘我做了再說,天塌下來老娘頂!”


    那幾個青樓女子又從發髻上取下金銀釵,虎視眈眈地向兩個弱女子撲過去。上官敏華隻說道:“閉氣。”隨即手一揚,一陣迷霧飄過,那些個不經事的女子紛紛倒下。


    周清眉展開手絹左右互揮,迷煙散去後,她衝地上那些昏迷的女子眨眨眼,隨手抹去臉上水痕,從地上隨意撿起一根木棒,衝那個老鴇撲過去,拚命甩打,踩過那些女子無法動彈的身子,還惡劣劣地叫道:“敢打本郡主,我要你們好看!踩死你們這群狐狸精!”


    就在這時,嘭叭,哐當當,數聲響動後,大都府衙牢門被人踹翻在地。強烈的日光從東南麵投進來,叫人好一陣晃眼。後頭還跟著好幾個不停求饒的衙役:“殿下饒命,饒命”之類的話。


    “什麽人,敢私闖府衙,不要命了?”喝酒賭錢那幾個獄卒,拿起大刀,狐假虎威地喝道。


    破門而入的那個男子,一把拽過其中一個人的褂衣,上前就是一拳,將人打得口鼻噴血,隨即拋開抓起下一個又是一拳。那些個獄卒被烈酒掏空了底子,經不住這人三拳五腳,紛紛倒地,許已斃命。


    後麵衝上去的持刀獄卒不敢再上前,見那人微起步上前,他們集體倒退一大步。瞧得後頭觀戰的人心裏頭一陣好笑,色厲內荏不外如是。


    “我的人也敢碰!”一聲斷喝,闖入者猛地上前,整個人衝進獄卒中,虎拳威威,一拳放倒一個,本來是極英雄的場麵,生生因那噴濺的鮮血、斷裂的骨齒染上濃厚的殘暴陰影。


    外麵的人漸漸靠近底獄,上官敏華已然認出施暴者仍周承熙。如周清眉者,見到他來,手中木棒早已落地,細肩縮在一起,躲在上官敏華後頭,手腳有些發抖。


    青黛樓那些打手見有人來救,放開手下頭破血流的兩人,起身推開牢門,將手腕轉得關節直響,皮笑肉不笑地叫道:“哪個雜碎敢壞你爺爺好事!”


    周承熙飛起一腳,便將打先的高塊頭打手一腳踹翻,這一腳直將那人踢碎五髒六腑,淤血狂飆而死。周承熙轉轉頭,脖頸處骨關節也嘩啦啦作響,他陰惻惻地問道:“哪個要做雜碎爺爺?”


    那些打手見同伴一擊即死,本是五官扭曲憤怒欲殺之後快,隻聽得周承熙這幾個字,有人忽地認出他的身份來,哆嗦地抖道:“太、太子,”眾人猛然跪地求饒,“太子殿下饒命!”


    以周承熙的秉性,求饒是沒用的。這些人跪地求饒倒便宜他下手,正預備一腳一個踹死,忽聞有人喊道:“太子殿下,手下留情呐!”


    遠遠地,大都府的府尹匆忙趕來,想阻止周承熙施虐。可這混世魔王殺得興起,將攔路者推開,繼續施暴。


    那府尹打了個踉蹌,正好摔到上官敏華和周清眉身前,他穩住身形後,見到牢中鎖著女子的身份,倒抽一口冷氣,忙招手叫後麵跟著的人來開鎖,邊點頭邊為自己開脫罪責:“郡主娘娘,良娣娘娘受驚了。”


    這府尹舊姓陳,是江一流母親那邊的兄弟,昔日與上官誠關係也屬親厚。


    隻是如今再無人會賣上官家的麵子。


    周清眉衝他連連噴氣,告訴他這件事絕不會這麽罷休。上官敏華並不理會,牢門一開,她便快步走到對麵牢房,微微掃過司空蕭,周清眉早已跟上來將他扶起。她轉向牢中另一男子,見柳子厚也已起身,周身見傷,額角處還破了好大一個洞,鮮紅的血汩汩地冒熱氣流淌。


    上官敏華神情刷地冰冷,牙咬得死緊。柳子厚接過她遞過去的手絹,摁住流血處,咧開嘴,安撫道:“小姐,沒事兒,一點都不疼。”


    怎麽可能不疼?上官敏華抿唇轉過身,不去看他那狼狽的模樣,因為那會再一次提醒她,如今為人魚肉的可悲處境。


    牢門外,不論陳府尹說什麽,也沒能阻止施虐者。周清眉和司空蕭抱在一起,不敢看那拳越揮越快越凶殘的人。隻見周承熙雙目赤紅,殺興愈發濃烈,不停地揍打那些打手的身子,臉孔上都沾上好些殘血。上官敏華瞧著好一陣厭惡,走過去,罵道:“有完沒完?想叫人參你一本去守皇陵不成?”


    周承熙這才停下來,隨手一抹,臉上血漬一片模糊。他扯過上官敏華的披帛便擦塗,隨手一甩,拽了上官敏華,揚長而去。


    將她甩上馬車後,周承熙也衝進去,四肢大張,眼眸微斂,欲閉目養神。上官敏華微挑起車簾,經過青溪半裏橋,她陰冷冷地一笑,心中拿定主意,管這青黛樓背後之人是誰,她非鏟了它!


    閉目的周承熙忽地出聲,道:“你這叫自討苦吃,若為太子妃,哪個敢鎖你!”


    上官敏華皮笑肉不笑,回道:“這風涼話說得倒漂亮,有本事找你那三個大小老婆撒氣去!”


    周承熙忽地睜開眼,寒氣嗖嗖,上官敏華不痛不癢,繼續輕飄飄地諷刺道:“除了恐嚇我還能做什麽?瞧你那點出息,也怪不得她們三個不把你的人放在眼裏嘍,羽林軍的右將軍呢,還不是說打便打,你這太子爺做得還真是威風八麵。”


    大都府尹是江家的人,也就是太子府那位良娣的娘家人。青黛樓後頭有人撐腰不假,但能不顧左右羽林軍之名對柳子厚下手的,放眼大周,還沒哪派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犯太子的忌諱。


    這是原因之一,其二就是周承熙的心病。


    太子府裏頭那三個女人,背後勢力都不容小覷。本來是好事,有助於周承熙穩固太子之位。然而,因為皇帝飄忽的態度,任家與江家的支持態度也很曖昧。既知自己其實處處受製肘,還要受幾個沒見識的女子脅迫,周承熙不回太子府原因可想而知。


    上官敏華此時挑破了它,自是有她的用意在。周承熙本是狂怒,忽地想通什麽,他單手支首,滿麵邪肆笑容,對她一挑眉,誘惑似地笑道:“本太子便遂一次你的願,找那幾個女人由頭去,叫天下人都知曉,上官良娣可是小王心尖子,誰也動不得!”


    “你想做什麽?”


    “你想做什麽小王我就想做什麽嘍。”


    兩人各自笑得深沉,心底分別打著算盤,要借這件事發揮。


    票票,不要忘了投票票,不勝感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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