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紅伯爵略微點了點頭。


    對於艾尼路剛剛的回答,他很滿意,其實無論有著什麽樣的野心,但隻要堅定不移地追隨萊克斯,紅伯爵就都可以接受。


    人性的幽暗難以想象,這一點,困擾了紅伯爵半生之久,直到萊克斯出現在了紅伯爵的世界中,如同光,點亮了那塵封已久的情感,一種名為“信任”的情感。


    所以,能夠透視人心的紅伯爵,對於曾經那些令他作嘔的人性的陰暗與肮髒,已經不那麽在意了。


    隻要那個人能夠忠心跟隨萊克斯,他一般就會無視他們內心的那些齷齪。


    這世界上很難有幹淨如初的心靈,就連7歲的小艾尼路內心都充斥著對於整個碧卡的怨恨,有著強烈的毀滅欲。


    是的,7歲的小艾尼路內心深處,是對整個碧卡的毀滅欲望!


    關於艾尼路內心深處的一些想法,同樣能夠讀心的萊克斯一清二楚,不過他不在意。


    碧卡,毀了又如何?


    一個島嶼的毀滅對於紅伯爵和萊克斯來說,太無足輕重了。


    萊克斯籌謀十年大計,對抗世界政府,難道是因為可憐大海上那些水深火熱中的平民嗎?


    他又不是蒙奇·d·多拉格,不是革命家,更不是慈善家,他是萊昂·萊克斯!


    一個野心家,一個夢想家!


    選擇幹伊姆,僅僅是因為想這麽做罷了。


    難道路飛出海那天起,想著的是和他老爸多拉格一樣的解放大海嗎?那他還做海賊幹什麽?


    路飛一開始也僅僅是想成為海賊王罷了,那樣會讓路飛感到自由。


    萊克斯,也僅僅是覺得對抗世界會感到自由罷了。


    有人問,為什麽要征服高山?


    一定需要一個確切的理由嗎?


    不不不,僅僅是因為,高山就在那裏矗立著罷了!


    “艾尼路,來開宴會吧!作為歡迎你加入的儀式,雖然我不是海賊,但是我從小跟著一群海賊混大,開宴會很不錯哦。”


    “誒?海賊,就是傳聞中青海上的惡棍嗎?”艾尼路問道。


    “對啊,絕大部分海賊都是惡棍。”


    “哦,可是,開宴會的話,萊克斯先生你有錢嗎,我這裏沒有太多食物和飲料啊。”


    “嗯哈哈,放心放心,都有的,來,看這裏,給你變個小魔術。”


    萊克斯抬起一隻手,放在艾尼路麵前,手掌上綻放出璀璨的藍色光輝。


    一瞬間,大量的食物與美酒憑空出現在屋內,堆積在一起,擠滿了狹小的屋子的大部分空間。


    “哇啊~!!!這,這~,你是神明嗎?!萊克斯先生!!”小艾尼路激動的跳了起來。


    “嗯哈哈哈哈,這是一種名為惡魔果實的力量,你以後都會慢慢了解到的。好了,現在,開宴會了!”


    萊克斯看著對著一大堆食物瘋狂流口水的艾尼路笑道。


    “耶哈哈哈哈,太好了,我要開動了!!”


    這一刻,艾尼路覺得自己幸福極了,本來因為被發現偷食物而被臭打 一頓,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後,卻遇到了兩個沒有翅膀的青海人,他們完全不像碧卡上的人一樣動輒打罵自己,甚至平等地和自己聊天,給自己講青海上的事。


    萊克斯先生甚至答應自己會帶著他去‘無限大地’!


    艾尼路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與關懷,自從母親走後,就再也沒有感受到過這種溫柔了。


    艾尼路拿起一個香噴噴的大雞腿,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吃到這個了,他把嘴巴張到最大,狠狠咬下一口肉,大口大口地咀嚼吞咽著。


    吃著吃著,味蕾卻傳來了一股鹹濕的味道。


    他抬起他那顫抖著的,骨瘦如柴的雙手,不斷擦拭著眼角,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掉,他又把自己的腦袋埋進胸口,肩膀卻顫抖不止,豆大的淚珠不斷滑過臉龐,打在地上。


    【你知道嗎?媽媽。】


    【我又遇到一個像你一樣對我好的人了,我不知道他圖我什麽,但是他不會像碧卡上的人一樣打我,罵我,他告訴我,他叫萊昂·萊克斯,多麽霸氣的一個名字啊。】


    【我決定了,媽媽,無論他要做什麽,我都會堅定不移地追隨在他身後,成為他的力量,成為他的一塊踏腳石!】


    【你放心吧,媽媽,‘無限大地’我終究有一天會靠自己的力量抵達的!】


    【不過,在那之前,先讓我成為萊克斯先生的力量吧!】


    聽到哭泣中的艾尼路的心聲,紅伯爵嘴角勾起,又往嘴中送了一口格拉希紅酒。


    萊克斯則是繼續喝著杯子中的雪莉酒,微笑不語。


    “喂,艾尼路,繼續吃東西了,來嚐嚐這個蘋果,空島上應該不多吧。”萊克斯遞過來一個蘋果。


    “謝...謝謝萊克斯先生!”


    艾尼路依然在哭泣,有時候感動到了極致,淚水就如同潰堤一般,不管怎麽樣都止不住,至少,現在的艾尼路是如此。


    三個人的宴會繼續在進行,紅伯爵聽著兩人的交談,時不時啜一口格拉希紅酒,這是一種名貴的西海密釀。


    萊克斯和艾尼路則是大口吃著食物,一邊鼓著腮幫子一邊聊天。


    “呐呐呐,萊克斯先生,那個比一百個碧卡島還大的章魚是真的嗎?”


    “都說了幾遍了,盧斯卡是我們的夥伴了,當然是真的了,而且,盧斯卡還會說話呢,不過你現在可能聽不到。”


    “什麽!!章魚,竟..竟然會說話?!但是我聽不到?”


    “放心,以你的見聞色天賦,很快就可以聽到了。”萊克斯拍了拍艾尼路的肩膀。


    “見聞色是什麽?”


    “就是你們空島上的‘心網’啦。”萊克斯不在意地解釋道,這些東西艾尼路遲早都會了解到的。


    “‘心網’又是什麽?”


    “...就是一種可以讓五官變得敏銳,察覺周圍生物氣息,乃至感情變化的力量,練到巔峰可以預見未來,有的特殊點的也可以透視人心,讀取記憶,影響他人情緒什麽的,你遲早都會知道的。”萊克斯耐心地解釋著。


    “誒?我也有這種天賦嗎?”艾尼路驚喜道,有了這種力量就可以幫助萊克斯先生了吧。


    “你肯定有,而且還是最頂尖的那一批。”


    “太好了!”


    “話說,艾尼路,你以前有感受到過自己可以聽到別人的心聲麽,或者說是可以聽到遠處的人說話。”


    萊克斯摸著下巴問道。


    “嗯~我想想看,…誒,對了,有一次我被打的很慘,回到木屋時已經快昏倒了,昏倒前耳邊傳來一陣很嘈雜的聲音,好像是聽到了整個島嶼上的人們的說話聲一樣,不過下一刻我就昏迷了,醒來之後就再也沒有過這樣的體驗。這是萊克斯先生說的見聞色嗎?”


    聽到艾尼路的講述,紅伯爵又讚賞地看了看艾尼路一眼,這個小家夥的經曆實在和他太像了。


    同樣被周圍人認為是‘怪物’,同樣的悲慘童年經曆,同樣擁有著驚人的見聞色天賦,同樣遇到了萊克斯。


    “嗯,果然麽,本來就很驚人的見聞色天賦在響雷果實的加持下更加不可思議了嗎。”萊克斯內心想道。


    “艾尼路,想不想擁有力量呢?”


    萊克斯話鋒一轉,拿起那顆黃色閃電形的果實,問向艾尼路。


    “什麽力量?難道這就是萊克斯說過的惡魔果實?”


    艾尼路看著那顆黃色果實好奇地問道。


    “萊克斯,這顆果實還是給祗園更好,沒有必要將這種頂尖的果實交給艾尼路。”


    紅伯爵開口提醒,對於艾尼路,他也很認可,但是響雷果實這種頂點的力量,還是交給祗園比較好。


    明顯紅伯爵更偏袒祗園,這也無可厚非,隻園可是萊克斯的女人。


    而艾尼路,說到底也隻是個新加入的7歲小鬼罷了。


    “嗯,無妨,果實自己會選人,這不僅僅是果實的意誌,更是世界的意誌。”


    “在顛覆世界命運的同時,也要時刻利用所謂的命運,命運告訴我,這顆果實將在艾尼路手中走向巔峰!我說的對嗎?艾尼路!”


    聽到萊克斯的話,艾尼路心潮澎湃。


    似乎萊克斯先生拒絕了萊德菲爾德先生的提議,執意要將這顆擁有著神秘力量的果實交給自己,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要讓這顆果實在我手中走向巔峰!


    所以,艾尼路大聲回答道。


    “……那是一定的,萊克斯先生!!”


    “嗯哈哈哈,很好,命運的齒輪繼續向前轉動了!”


    言語間,艾尼路接過響雷果實,大口咬下一塊。


    “嘔~~!!!噗·~!”


    艾尼路瞬間做出嘔吐狀,臉上的表情宛如吃了屎一般。


    不過,也幾乎是同時,艾尼路的身上綻放出了絲絲淡藍色的電弧!


    命運,再次回到了正軌。


    艾尼路,命中注定地吃下了這顆響雷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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