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看看得意的孫菲,笑說:“你這個主意讓我損失不小。”


    “啊?為什麽?”孫菲瞬間變色。


    夏川笑說:“我們的錢隻能按國家匯率結算。可按照華夏匯率,美元對人民幣,是一比五。但真實匯率,也就是民間匯率,是一比八。


    好比蘇聯國家匯率,盧布對美元是1比1.1.而真實匯率是10比1。你拿1盧布要換1.1美元,哪個傻子換給你啊?”


    孫菲窘的臉頰緋紅,感覺自己就是那個‘紙上談兵’的趙括,那個‘何不食肉糜’的皇帝,不識人間煙火啊。


    夏川揉揉她的腦袋,笑說:“菲兒,你別擔心,我願意為國家做貢獻。這也是我的立身之本,能發展壯大的根本原因。必須先考慮國家利益,然後才是我們自己。”


    孫菲更加無地自容,夏川把自己寵上天了,然後自己就開始捅婁子,刀刀放血啊。


    一個小時之後。


    臧鴻回來了,他支開了門口的保鏢,悄然上來五個華夏特工,每人拎著一個箱子,下樓上了貨車。


    連帶臧鴻一起,迅速消失。


    ……


    清晨時分。


    夏川和孫菲起床走出房間,發現臧鴻再次回來了,一夜之間兩國走了個來回。


    “咱們的事情搞定了。但左家出了一點事。”臧鴻說。


    夏川嚇一跳:“什麽事?”


    “左逸陽把朱依送進了精神病院,和她的情人關在一起。童玉和左逸陽吵了一架,然後一怒退學。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她去了電子工業總公司,被任命為副總,全權負責對俄貿易。”


    夏川呆滯了一下,隨即歎息一聲:“誰都沒錯,錯在我來了遠東。我想童玉很快就來找我了。”


    臧鴻點點頭,這是一個局,要的就是童玉上套幹活。


    如果朱依沒事,童玉不可能上這個套,國企根本不適合她那種自由自在的人,更何況她在上學。


    而設局的人,就是想利用童玉和夏川的關係,還有童玉本身的能力,來打開遠東的局麵,把觸角伸向遠東的電子工業企業,趁著局勢越來越亂,渾水摸魚。


    另外一點,可能是受夏川接受路透記者采訪,露出要收購餓羅斯計算機研究所的意思,進一步認為夏川要在餓羅斯搞高科技電子產業。


    所以提前布局,把人際關係玩到了極致。


    老謀深算啊。


    把左逸陽都算計了進去。


    孫菲問:“那我們要不要等?”


    “不,童玉沒那麽莽撞,她會先問蔣玉華我的行程,所以很可能直接飛到佳木市,然後坐火車到撫遠,過關就是伯力。反倒跟著我們坐吉普車太辛苦。”


    ……


    夏川一行車隊,載著五箱美金,迎著晨曦,浩浩蕩蕩離開了海蘭泡。


    被損毀的玻璃早已經重新安裝,隻是車身還有明顯的刀劈斧鑿的痕跡,更顯得這隻隊伍異常彪悍。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車行無人之處,臧鴻變幻了一次隊形,直接超過所有車,變成了領頭羊。


    眼看再次靠近了屠村的位置,九個保鏢都做好了戰鬥準備。


    畢竟兩次出行都遭遇襲擊,而這次還帶著重要貨物,恐怕比任何一次都危險。


    可沒想到的是,這個最佳伏擊點,一個人都沒有,隻剩下一片廢墟。


    “這裏怎麽回事?”菲兒驚訝地問。


    夏川把經過講了一遍。


    菲兒頓時眼中露出悲傷,“那瓦西裏去自首了嗎?會被判死刑吧?”


    夏川一呆,她還有這麽浪漫的一麵呢?


    臧鴻回頭看了菲兒一眼說:“妹兒,如果瓦西裏去自首,我們現在已經被抓起來了。”


    菲兒不解地問:“他不是要自己扛下嗎?”


    臧鴻歎道:“傻妹子,他死了才能自己扛下,活著怎麽抗?


    類似於把人扔酸槽裏、赤身果體綁起來丟給螞蟻和臭蟲去咬、整星期不讓睡覺、不讓喝水、打得血肉橫飛——這些都能抗住。


    類似於讓你在空白紙上簽字,然後自己填進假話——這些手段也都能識破。


    但是,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恐怖的事情。


    我給你舉幾個例子,你看看最簡單的方法,如何摧折囚犯的意誌,自己能不能抗住。


    第一,從夜間審訊開始。為什麽攻心戰都在夜間呢?因為夜間人都是困倦的,不可能象白天那麽情緒平穩和清醒,容易妥協。


    第二,粗暴辱罵。這對於有教養的、嬌生慣養的、氣質柔弱的人很有效果。


    第三,預先淩辱。這對女人很有效。比如女看守叫你脫掉衣服,把你光著身子關在隔離室裏,然後拿走了你的衣服說去消毒。馬上來了一些男看守,哄笑評論你的身體。


    第四,讓你心慌意亂。女審訊員在審訊過程中突然脫光了衣服,但一直繼續進行審訊,若無其事地在圍著犯人轉來轉去的問,而她絲毫不會受不到威脅:有手槍、電鈴。


    第五,恫嚇、誘引、許願。比如說:簽字就放了你。不簽字……


    這幾步你都抗住也沒用,這隻是基本程序,是開胃菜,大餐在後麵。


    第一,利用你對親人的感情。對瓦西裏來說,這是最有效的一種恫嚇手段!


    他什麽都能忍受,隻要是自己的痛苦。但是,妻子的痛苦,女兒的痛苦,他怎麽忍受?比如審訊員說:我把你的女兒抓來了,把她同梅毒患者關在一起。


    或者說:我把你的妻子抓來了,她以後的命運就看你願不願意配合指證了。現在她正在隔壁房間裏接受審訊,你聽聽她的聲音吧!


    第二,聲法。叫犯人坐在六米到八米的距離之外,強迫他一直大聲說話,重複自己的話。對於已經疲乏不堪的人這是不輕鬆的。


    然後在犯人極度困倦的時候,兩個人各拿一個喇叭,對著犯人的耳朵叫嚷:承認吧,是受某某指使!


    犯人被震得發聾,有時便失去聽覺。


    第三,光法。關著囚犯的監室或隔離間裏,晝夜不滅的刺眼的電燈光,對於牆壁刷著白粉的小屋說來亮度大得過分的燈泡。眼皮發炎,這是很痛的。


    第四,罰跪。這種方法對付驕傲的人最有效,屁股不許貼腳後跟,腰背挺直。跪十二小時、十四小時、四十八小時,然後對著他的臉撒尿。


    第五,熬鷹。不讓睡覺,結合罰站、幹渴、強光、恐懼和對前途一無所知,能模糊神智、動搖意誌,完全無意識的說話,供述了都不知道。


    熬鷹是一種偉大的刑訊手段,完全不留下可以看得見的痕跡,甚至連申訴的口實也不給你。


    沒有讓你睡覺?可是這裏並不是療養所呀!工作人員也跟你一起沒有睡覺。


    事實是他們白天已經睡足了。


    第六,臭蟲隔離室。在棺材一樣的房間裏,繁殖了成千隻臭蟲。關進去的人身上的衣服要扒掉,饑餓的臭蟲從牆上爬下來。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紛紛落到你的身上。


    起初,你在恐懼的驅使下同它們進行戰鬥,在自己身上、在牆板上掐死它們,然後被臭味熏得喘不過氣來。過了幾小時你就會覺得讓臭蟲吸血更好一些,讓它們吸吧。


    在臭蟲隔離室待一夜,大量失血會讓你直打寒顫,眼皮發幹,好像有人拿一塊燒紅的鐵緊挨著你的眼睛,舌頭幹渴得腫起來,稍稍一動就像刺猥在紮,吞咽會讓喉嚨像刀割一樣。


    第九,禁閉室。審訊室再不好,禁閉室總比它更壞。從那裏看,審訊室永遠是天堂。


    在禁閉室裏,人受到饑餓、寒冷、悶熱的折磨,有時甚至有水。因為麵積狹窄,隻能一動不動,呆上三、四、五晝夜。最初你心裏想,我恐怕連一小時也受不住。但你要挨過五晝夜,從此落下一輩子的病根。


    第十,不留痕跡的毆打。用橡皮棒打,用砂袋打。打在骨頭上。


    比如,審訊員用皮靴踢骨頭,就是隻有一層肉皮的小腿正麵,那地方是最痛的。接連被踢上二十天,你在未來三十年裏,渾身骨頭都在會痛。


    而這種打法克格勃有五十二種。


    再比如,拳打腹腔神經叢,能叫人暫時停止呼吸,卻留不下一點點痕跡。


    還有折斷脊椎骨,相比之下,打落牙齒就像禮物一樣讓人喜歡。


    還有……算了,這些還不夠讓你誣陷任何一個人嗎?”


    菲兒已經臉色卡白,沉寂了半晌才說:“我要尿尿。”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回1990去創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豆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豆花並收藏重回1990去創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