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吃下一個金蘋果。


    他感覺自己虛弱的身體一點點生機煥發。


    他又吃下一個金蘋果。


    身體更加滋潤,幹枯的軀幹也變得飽滿起來。


    老者不斷地吃,吃了一個又一個。


    他已經記不清吃了多少。


    直到他的身體終於恢複巔峰時,樹上隻剩下一顆金蘋果。


    老者默默懺悔,自己真是太貪婪了。


    “樹啊,我不能吃掉你所有的果實,就像狼不能吃掉羊所有的孩子。”


    “樹啊,我會為你傳播種子,讓你在更多地方生根、發芽……”


    可是說到這裏,老者猛然發現。


    自己吃了這麽多金蘋果,卻連一個果核都沒有,更別說種子了。


    不過老者很快就找到寬恕自己的理由。


    “神賜之物,果然不凡!”


    “這一定是神的旨意!”


    “啊,感謝神賜予我金蘋果。”


    這時候,兩個渾身長著毛的人形生物出現。


    它們四肢著地,像貓一樣走路。


    每一步都充滿了警惕。


    “咦?”


    “吼?”


    兩個人形生物用特殊的語言交流著。


    老者卻冷笑一聲,“沒想到吧,我不但沒死,還獲得了神的恩賜!你們的願望落空了!”


    這倆畜生,數十天前就在附近徘徊了。


    它們垂涎老者的身子,想要等老者死後大快朵頤。


    算算日子,老者今天應該撐不住了,它們過來撿屍體。


    卻沒想到,老者死而複蘇,重獲新生。


    “吼!”


    畜生感覺自己被戲耍了。


    這老頭竟然不趕緊死掉,害得自己白等。


    可恨,可恨啊!


    它們衝上去,想要將老者殺死。


    然而,一巴掌一個。


    老者掌心中光芒湧動,將兩隻畜生製服。


    原本要將其殺死。


    可是看到羊皮卷上神明的身影,老者心中一動。


    神今天降臨此地,恩賜自己。


    可如果自己沒有堅持下來,得到恩賜的就是這對畜生了。


    老者立刻想到神的旨意。


    要尋找夥伴和仆從,積攢力量,提升實力,為守護世界,拯救萬物眾生。


    這兩個畜生來的正是時候。


    這難道是神的安排?


    想到這裏,老者殺心收斂。


    他指著樹上的蘋果說道:“隻剩最後一個,你們分食了吧。”


    兩個畜生本來驚恐無比,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卻沒想到,對方不殺自己,反而送給自己食物。


    兩個怪物立刻來到樹下,昂頭看向枝頭上的金蘋果。


    隻可惜,四肢著地的它們,根本夠不到。


    老者既不說話,也不幫忙。


    他就這樣,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


    兩個畜生急得團團轉,可是它們使出渾身解數,依舊夠不到金蘋果。


    大地,似乎有著特殊的力量,緊緊束縛著它們四肢。


    明明隻要站起來就能觸及到的金蘋果,對它們而言,可望不可即。


    終於……


    不知轉了多少圈,畜生中的雄性將前爪搭在了雌性後背上。


    它的身子因此升高了不少。


    雌性躁動的左右磨蹭著,雄性也在原始本能呼喚下開始了野性咆哮。


    老者:……


    如果不是顧忌神的“旨意”,他隻想一巴掌拍死這倆畜生。


    不過,他覺得萬事萬物都是神的旨意,都是神的安排。


    神讓這倆畜生出現在此地,一定有其中的深意。


    這倆畜生在自己麵前表演生命樂章,也一定是神在向自己傳達某種訊號。


    “神肯定是在告訴我,我的力量太小了,我的人太少了。”


    “對!神這是在啟示我,要壯大族群,要繁衍後代。”


    “沒錯,一定是這樣!”


    似乎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老者全程靜靜旁觀,沒有打擾,更沒有參與。


    他想看看,這兩個畜生接下來還會做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畜生終於完成任務。


    它們精疲力竭的癱倒在地。


    本能逐漸褪去,理智一點點占據上風。


    它們終於想起了金蘋果。


    於是,兩隻畜生扭動身子,變成仰躺。


    它們靜靜地看著頭上,看著頭頂上的金色果實。


    老者也在看著它們。


    他在想,這倆畜生會不會抬起手,抓向空中。


    然而,沒有。


    兩隻畜生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上方。


    手沒有抬起來。


    倒是生理本能抬了起來。


    老者忍不住懷疑人生。


    是不是自己猜錯了?


    神的旨意,應該不是這樣。


    可就在這時,一陣風吹來。


    蘋果樹嘩啦啦晃動。


    那金蘋果竟然“吧嗒”脫落,正好砸在畜生腦袋上。


    蹦躂一下,又落到另一個畜生腦門上。


    時間為之靜止。


    就在老者震驚的瞬間,兩隻畜生同時動了起來。


    它們張開大嘴咬向蘋果。


    那場景,文雅點說,叫二龍搶珠。


    粗俗點說,就是惡狗撲食。


    最終,雄性依靠體型優勢,將蘋果吞入口中。


    可雌性不甘失敗,一口咬向雄性胸膛。


    開膛破肚,從雄性肚子裏搶回半塊。


    不但如此,還將雄性一根肋骨嚼吧嚼吧一起咽了下去。


    雄性畜生痛苦不堪,可一道金光從胃中綻放,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合攏、治愈。


    雌性腹中也同樣金光綻放。


    她的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


    很快,一個嬰兒呱呱墜地。


    看到這一幕,老者僵在原地。


    許久……許久……


    他張開雙臂,“神啊,讚美您!”


    “神啊,我將遵守您的旨意,守護世界,拯救眾生!”


    “神啊,我會遵從您的教誨,與邪惡的黑暗作鬥爭!”


    祈禱之後,老者站起來,幾步走到蘋果樹下。


    看到老者出現,雌性畜生竟然蜷縮起身子。


    一隻手護著胸口,一隻手護著下方。


    老者驚訝了一下。


    這個畜生,竟然有了羞恥心。


    要知道,之前它一直都是像野獸一樣,在自己身邊徘徊。


    眼珠子直勾勾盯著自己,恨不得將自己連皮帶骨吞入腹中。


    現在,它竟然在躲避自己的目光。


    看到自己還在靠近,雌性畜生撅著屁股躲到蘋果樹後。


    雄性畜生也同樣捂著下身,躲到樹後麵。


    那樹並不算粗,根本藏不住兩個人。


    典型的顧頭不顧腚。


    但兩個畜生依舊躲在後麵不出來。


    這時候,地上的嬰兒哇哇大哭。


    老者嗬嗬一笑,將其抱了起來,仿佛舉起一個稀世珍寶。


    “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我在這裏見到了綠葉,見到了白花,也見到了金色的果實。”


    “你是神借它們的身體,送給我的孩子。”


    “你是金蘋果所化,你就是葉和花的孩子。”


    “你叫葉和花怎麽樣?”


    仿佛為了慶祝嬰兒的誕生,一陣風吹過,蘋果樹上又開滿了聖潔的白花。


    金色光影凝成的蟲子飛來飛去,為花朵授粉。


    不一會兒,又是滿樹金蘋果。


    (如果嶽川在這裏高低得說一句,姓葉的都是天生主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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