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川仔仔細細打量著冰晶中的“蟲子”。


    這和自己認知中那些長了很多腿或者一條腿都沒有的“蟲子”有些不同。


    它們的身體沒有什麽複雜構造,甚至都看不到眼睛、口器、泄殖孔之類的事物。


    它們就是一團肉。


    沒錯!


    就是一團肉!


    純淨的肉,純粹的肉。


    滿含能量和生命精華。


    嶽川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一個名字——太歲!


    沒錯,就是那種感覺。


    “太歲”又稱肉靈芝,是古人認為的長生不老仙藥。


    現代科學家認為太歲是由粘菌、細菌和真菌三類菌構成的一種稀有的聚合體,而關於“太歲”的存在、作用和藥效,在生物界始終有爭議。


    沒有人知道太歲是怎麽來的,又為什麽存在。


    如果是以前,嶽川也不知道太歲是什麽,現在看到這些“原初”蟲子,嶽川瞬間明悟。


    它們沒有什麽別的用處,就是富含本源能量。


    任何生靈的成長和進化、變異,都需要消耗本源能量。


    不同的生命,本源能量不同。


    比如一隻螻蟻,身體中的本源能量遠遠比不上一個人。


    但是隻要時間足夠,螻蟻也有機會修行、提升,一步步蛻變成人。


    就像上古時代的“五蟲”。


    羽蟲中的最強者,蛻變成了鳳凰。


    毛蟲中的最強者,蛻變成了麒麟。


    昆蟲中的最強者,蛻變成了靈龜。


    鱗蟲中的最強者,蛻變成了蛟龍。


    嶽川暗暗想道:如果將時間尺度拉到一百年,那麽,螻蟻、爬蟲和人族有著天壤之別。


    可如果將尺度拉長到一億年,甚至一百億年,那麽螻蟻、爬蟲和人族沒有任何區別。


    這就是所謂的“眾生平等”。


    所以,在一億年或者一百億年的時間尺度上,血統、種族、出身,都毫無意義。


    決定生靈高低貴賤的唯一因素就是:聞道有先後。


    有些生靈修行得早,積累厚重,進化層次越高。


    有的生靈修行得快,悟性極佳,總能找到準確的變異方向,少走彎路。


    而這一切,都是本源,或者說修行。


    天神“造物”消耗的,正是一個生靈體內的本源。


    不同的生靈,本源總量不同,能支撐的變異數量和變異程度也都不相同。


    其中最大頭的消耗是“繁衍”。


    一個物種想要擁有“繁衍”的能力,會消耗八成,甚至九成的本源。


    嶽川“創造”人參果的時候,基本沒有指定什麽變異方向,隻是將白果中用於繁衍的本源一次性釋放。


    如果用天神的眼光來看,這是一種失敗的造物。


    就像點炮誰都會,但是將炸藥的威力集中起來,朝一個方向釋放,很難。


    扣動扳機誰都會,但是能夠精準命中八百米外的鬼子,沒幾個人能做到。


    所以,無論什麽生命,隻要會繁衍,它們能用於變異的本源都很少,很少。


    但嶽川手中的原初蟲子不一樣。


    它們根本沒有繁衍的器官,也不具備繁衍的能力。


    它們就是一團純粹的本源能量。


    它們擁有無限成長可能。


    當然,也可以作為一種食物,一種補品,令其他生靈提升、進化。


    如果把本源當成木頭棍,那麽,三根木頭棍永遠拚不出一個四方形。


    假如從外麵獲得了一個木頭棍?


    假如從外麵獲得了很多木頭棍?


    “嘶……”


    嶽川長長的吸了口氣。


    他終於明白這些蟲子最大的作用和功效了。


    “唐僧肉啊,這妥妥的唐僧肉啊!”


    傳說中,金蟬子十世修行,這才成為唐僧。


    十世修行,他修了什麽?


    分明是“本源”。


    所以才會有“吃一口唐僧肉就能長生不老”的傳說。


    現在這些蟲子,也有著同樣的功效。


    而且更加純粹,更加強大。


    幸好這是北海。


    這裏不是地廣人稀能形容的,分明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大黃、龍陽、重樓不會爭搶這些蟲子。


    螯丁和他的小弟們都像幼兒園的乖寶寶一樣,大氣都不敢喘,更別說爭搶。


    所以,數以億計的蟲子,一直都沒少。


    “收!”


    “我收!”


    “我收收收!”


    明白了這些蟲子的功效和來曆,嶽川開心壞了。


    無論拿來“造物”,還是直接服用,都功效逆天。


    這種好寶貝,平常一個都見不著,今天竟然數以億計。


    而且,巨人屍骸中還在源源不斷傾瀉蟲群。


    北海寒冷,凍氣彌漫。


    這些蟲子剛出來不久,就被冰封。


    身上蒙了一層薄薄的冰霜,陷入休眠之中。


    嶽川施展攝物術,直接將一大片區域的蟲子冰雕清空。


    “這一批蟲子是巨人腳部噴湧出來的,想來它們的能力應該與腳有關。”


    嶽川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速度。


    這些蟲子進化、蛻變的過程中,應該非常敏捷、快速。


    “這一批蟲子是巨人大腿上噴湧出來的……”


    它們的進化方向應該和力量、爆發有關。


    “這一批蟲子是膝蓋部位的……”


    “這一批蟲子是屁股上的……”


    “這一批蟲子是……那話上的……”


    嶽川將這一批蟲子單獨收藏起來。


    因為他有很多朋友。


    收攏蟲群的時候,嶽川突然想到希臘神話,以及其他各地的神話。


    傳說中,宙斯的很多子女都是從身上生育的。


    比如智慧女神和戰爭女神以及藝術女神雅典娜,就是從宙斯腦門生出來的。


    還有印度的種姓製度。


    根據《梨俱吠陀·原人歌》記載:婆羅門是原人的嘴、刹帝利是原人的雙臂、吠舍是原人的大腿、首陀羅是原人的腳。至於賤民,則被排除在原人的身體之外。


    種姓製度中的圖示,每個種姓誕生的部位


    世界上很多地區的神話都有從身體中誕生生命的傳說。


    華夏也一樣。


    日月星辰、山川草木、風雨雷電,全都是盤古屍身所化,最著名的就是一氣化三清。


    看著眼前的巨人屍身,看著密密麻麻的原初蟲群。


    嶽川心中越來越明悟,越來越清晰。


    “可惜了,隻有下半身,這些原初之蟲肯定都是智慧低下的生靈。”


    因為世界的阻隔,巨人屍身被截成兩段,墜落下來的是下半身。


    至於大腦、眼睛、心肝等器官,都沒能降落下來。


    下一秒,嶽川搖了搖頭。


    “沒有智慧,也不見得不好。隻是,創造些什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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