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想中的拳拳到肉沒有發生。


    零這一下能將成年男性打在牆上扣不下來的一拳並沒有打出該有的效果,反而被一雙溫暖的大手包裹住了。


    路明非將她的大部分力道卸去後,扶著零的小拳頭打到了自己的胸口。


    “哎呦!”


    一聲痛呼。


    路明非彎腰縮頭,捂著自己被零打到的地方做出痛苦狀。


    可他誇張的表演卻並沒有得到麵前女孩的安慰。


    零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力道被卸下了不少,全然不顧路明非在那邊做的表演,反而麵無表情的坐回了椅子上。


    於是表演了半天卻發現自己的期待落空的路明非隻能戚戚然的走到了零給自己占的座位上。


    看著眼前恬靜的女孩,路明非剛想說些什麽,但又覺得好像說什麽都會被她戳穿。


    隻能拿起放在一旁為他準備的書看了起來。


    說起來卡塞爾學院所教授的東西並不是隻有和龍類戰鬥的技能,恰恰相反,正常大學中的知識占據了大多數。


    比如煉金機械這門學科,煉金還是小頭,機械方麵的知識反而比煉金方麵的重要的多。


    在知識的海洋中遨遊了許久,路明非感覺自己的腦袋暈暈乎乎的,仿佛眼前的書籍不是一本學術作品,而是一本中世紀的催眠魔法書。


    路明非使勁搖了搖腦袋,把腦中散亂且互相衝突的知識給丟了出去,一直到腦袋空蕩蕩的,才稍微舒服一點。


    無奈的看了眼從剛才起就一直安靜看書的零,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


    果然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學習的。


    這大半年舞刀弄槍的生涯已經讓他回不去了。


    現在他看到書裏的公式和數字隻能讓他感到頭疼。


    路明非把身子的重心靠在了椅子上,一隻手扶著桌子,對著眼前認真學習的少女提出了一個問題。


    “零醬啊,為什麽你看書要帶著手套啊,你不會覺得別扭嗎?”


    “我有潔癖。”


    零沒有抬頭,一直在低著頭看著書,隻是甩給路明非一個簡短的回答。


    潔癖嗎?


    路明非回憶了下和零朝夕相處的這些日子,好像並沒有發現她有潔癖這回事啊。


    雖然發現她吃飯或者出門的時候總是把餐具洗的幹幹淨淨,但他還以為零隻是單純的愛幹淨,和潔癖好像還差了很遠的樣子。


    “那你用我杯子的時......”


    “你不一樣。”


    路明非還沒說完就被零打斷,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回答。


    ?


    嗯?


    這...


    路明非也不是和之前一樣的純情男孩了。


    被顧楠帶著混跡各種風月場所的路明非當即就品嚐出這話的異常。


    隻是他還有些不可置信。


    但再回想一下,好像零隻對他用過的東西沒有嫌棄,平時小橘子給她的東西她還是要仔仔細細的擦一遍的。


    可是她用他的杯子,蓋他的被褥,穿他的衣服的時候好像都沒有什麽異常。


    這...這這這...這算是表白嗎?


    此刻的路明非心裏好像是被小貓爪子撓了似的,可對麵的零卻一直也沒有抬頭,仿佛隻是說了很平常的一句話似的。


    看到零一點動靜沒有,路明非忍不住了。


    他走到零身邊,把頭探到了零的臉和書的縫隙裏,注視著零的眼睛。


    ......


    “沒有什麽別的意思,隻是覺得你幹淨罷了。“


    嗯?


    我幹淨?


    路明非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居住條件。


    好吧。


    沒有居住條件。


    基本等同於垃圾堆。


    路明非慢慢抽回了自己探過去的臉。


    他坐在桌子上,低頭俯視著這個白金色頭發的俄妹。


    漸漸的,路明非心中得到了一個答案。


    在這個女孩心中,他不知道為何有種特殊地位。


    雖然俄妹和他對視的時候麵色如常,但是路明非卻注意到俄妹的耳垂已經又變成了粉紅色。


    唉~


    得了,到這也無心看書了。


    路明非拉起零那帶著白色手套的手,隔著手套,他也能感受到那雙手冰冰的。


    這孩子的身體總是特別涼。


    “走吧,帶你去個好地方玩。”


    “不看書了嗎?”


    零歪著腦袋,疑惑的仰頭看著路明非,想知道為什麽路明非突然要走。


    這還看啥書。


    路明非注視著零那雙海藍色的眼睛。


    真漂亮啊,像是藍寶石一樣。


    “走吧。”


    “嗯。”


    這次零沒有問為什麽,隻是用最簡潔的對話對路明非的話表示同意。


    她好像對路明非有著無與倫比的信任,就算是路明非要帶她去刀山火海,她也會義無反顧的陪他去闖。


    路明非牽著零的手穿過了整個校園,最終抵達了零的寢室。


    別想歪了,路明非帶著零回來當然不是要做什麽奇怪的事。


    主要是整個學校都被諾瑪監控著,萬一路明非掏出什麽東西被發現了會很麻煩。


    當然,女生宿舍除外。


    路明非還是來過很多次零的寢室的,當時兩人在潛水訓練的時候不是是一組,零和凱撒是一組,他和諾諾是一組。


    可當時路明非並沒有討好同組的諾諾,卻是把零供起來了。


    那可真謂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掉了。


    每次零下水後他跟個狗腿子似的跑到水邊給零送上幹毛巾,小心翼翼的擦幹淨她身上的水珠,還要熬一碗熱騰騰的紅糖薑水驅寒,生怕她著涼了。


    每天訓練完成後他還會親自給零送回寢室。


    當時搞的好多人都在以為路明非在追這個新生裏最漂亮的女孩呢,可路明非隻是笑笑不解釋。


    他當時的目的其實很單純,為了零和凱撒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能下水。


    可足足伺候了這個祖宗三個月,最後臨下水了這家夥臨陣逃脫了,還是以大姨媽來了這種借口。


    害,往事就不提了。


    現在再次來到零的寢室,路明非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好像當時那段日子已經離他很遠了。


    那種期待著別人拯救自己的日子。


    路明非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零,她依舊還是往日的樣子。


    “不問問我帶你去哪嗎?”


    “不問”


    “那走吧。”


    話音落下,一扇紅色的木門出現在零的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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