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透露姓名的萬毒門弟子】:?


    【不願透露姓名的萬毒門弟子】:


    好好好,我們做邪修的就沒有人權是吧?


    【你在逍遙宗的爹】:


    放屁,萬毒門所在的地盤自古以來就是逍遙宗的,那叫搶嗎?那叫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你在逍遙宗的爹】:


    而且我們長老是和你們商量過後才動的手,我們可是講文明的禮儀之宗


    【不願透露姓名的萬毒門弟子】:


    對,商量過後把我們門主插坑裏了


    【你在逍遙宗的爹】:


    你就說商量沒商量過吧


    【不願透露姓名的萬毒門弟子】:


    我不管,我們門主到現在還下不來床,你知道因為這事兒半個月來我們少打劫了多少秘境嗎?產生的損失你們必須賠!


    【你在逍遙宗的爹】:


    賠、你、大、爺


    看到這裏的桑念:“……”


    好一個禮儀之宗。


    她收起通靈石,滿臉興奮。


    這種好東西怎麽不早點拿出來,這段時間她漏吃了多少瓜啊。


    可惡。


    “怎麽樣,喜歡嗎?”聞不語問桑念。


    桑念瘋狂點頭:“喜歡,太喜歡了,謝謝你們。”


    蘇雪音靦腆笑道:


    “我們都是好朋友,不用這麽客氣。”


    說完,她注意到一直不說話的謝沉舟,好奇道:


    “謝師弟帶了什麽禮物呀?”


    桑念知道他肯定沒帶,擔心氣氛冷場,趕忙岔開話題:


    “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帶了青州的美酒,倒上?”


    初瑤:“可以!”


    聞不語:“不行。”


    初瑤充耳不聞,巴巴地端著碗去了桑念身邊,不客氣的擠謝沉舟:


    “這兒我要坐,你去對麵坐。”


    謝沉舟:“憑什麽?”


    初瑤不樂意了:


    “你又不喝酒,白白占個位置幹嘛?”


    謝沉舟從桌上撿了個幹淨的空碗,拎起酒壇倒滿,仰頭一飲而盡。


    他麵不改色:


    “現在喝了。”


    初瑤無話可說,隻好倒滿一碗酒又回聞不語身邊。


    聞不語兀自碎碎念:


    “師妹,不可以,你喝酒對我們不好。”


    初瑤挑了挑眉毛,手下拐了個彎兒,一碗酒直直灌向他嘴裏。


    他躲避不及,生生喝了大半碗,其他全嗆了出去。


    “好喝嗎?師兄?”初瑤憋著笑。


    聞不語眼神漸漸呆滯。


    他臉色通紅,趴在桌上用力搖搖頭:


    “我不喜歡這個味道。”


    初瑤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又捏捏他的鼻子,笑盈盈道:


    “睡吧,師兄,做個好夢。”


    聞不語瞳仁顫了顫,慢慢閉上眼。


    初瑤一腳踩上椅子,舉起酒壇,豪氣幹雲:


    “好,現在我們可以放開了喝了!”


    蘇雪音暈乎乎地站起來:


    “我先說好,我隻喝一點點,多了師兄會說我的。”


    “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你還管他幹什麽。”初瑤把她按回去。


    桑念滿臉讚同:“沒錯沒錯。”


    桌上又多了幾壇酒,拍開泥封,酒香醇厚。


    “就當是遲來的慶祝,”桑念眉飛色舞,“慶祝我和謝沉舟成功進了逍遙宗。”


    她給謝沉舟倒了一碗,清亮酒液蕩出碗麵,濡濕他指尖。


    冰涼。


    謝沉舟抬眸睨著她。


    她雙眼亮晶晶的,催促道:


    “喝呀。”


    他端起碗,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口一口將碗裏的酒喝完。


    那雙眼睛更亮了:


    “你酒量也太好了吧!”


    謝沉舟翹起一點嘴角,很快又把上揚的弧度壓下:


    “自然是比你要好上百倍。”


    “你不拉踩別人會死啊?”桑念無語,轉身和初瑤一起去灌蘇雪音酒。


    謝沉舟放鬆地靠著椅背,靜靜看著鬧成一團的她們。


    此時天色漸晚,暮色散去,草蟲高歌。


    清風,明月,美酒。


    還有……


    朋友。


    謝沉舟一陣微微的眩暈,好似一股遲來的醉意湧了上來。


    朋友。


    他反複咀嚼這兩個字,心中一片茫然。


    現在發生的一切如此陌生。


    被血色浸透的過去裏,他連夢,也是不敢這樣夢的。


    謝沉舟忽地沒由來開始惶恐。


    隨後,是一絲極細微的希冀與……


    兩隻烏鴉掠過天際,留下幾聲嘶鳴。


    如同從一場冗長的美夢醒來,海麵泡沫“砰”的一聲輕響,破碎。


    謝沉舟慢慢放下嘴角,凝著碗中自己的倒影,眼角眉梢盡是嘲弄。


    癡人說夢。


    鬼就是鬼,成不了人。


    活在暗處的東西,站不到光裏。


    他仰頭喝幹碗中酒。


    “桑念!!!”


    驀地,不遠處響起一聲高喊。


    幾人齊齊看去。


    脖子上掛著一摞金鏈子的沈明朝叉腰站在院外,像隻氣鼓鼓的金色河豚,一字一頓地喊道:


    “你、為、什、麽、不、叫、我、來、吃、席!!!”


    桑念:“……”


    好丟人。


    不太想承認自己認識他怎麽辦。


    “這是五長老的弟子吧?”蘇雪音打了個酒嗝,“他看上去好生氣呀。”


    沈明朝氣勢洶洶走來:


    “我等了整整一天,你都沒有叫我。”


    桑念“嘖”了一聲,不客氣道:


    “我們什麽關係啊我就叫你來吃席?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


    沈明朝“啪”地一聲,將脖子上那摞大金鏈子扔到桌上,震得酒菜都晃了幾晃。


    “虧本殿下還給你準備了賀禮!”


    桑念被那陣金光刺痛了雙眼。


    她凶狠地拉開一把椅子,對他露出八顆白皙的牙齒:


    “來者是客,不要客氣,就當這是自己家。”


    沈明朝還未反應過來,已被她按著坐下,再一眨眼,手中又多了一碗冒尖的米飯。


    整個流程如行雲流水般絲滑。


    他下意識扒了口飯,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實在想不明白,他索性不想了:


    “哼,還算識相,本殿下就不與你計較了。”


    桑念收起金鏈子,在手上掂了掂重量,滿臉欣慰。


    小沈這人能處,有金子他是真送啊。


    明月高升,繁星漫天。


    孤竹峰上,酒壇傾倒,一群醉鬼東倒西歪。


    不知是誰說了句要去看月亮,他們來了勁,呼啦啦奔向峰頂。


    剛清醒一些的聞不語稀裏糊塗跟上。


    沒走幾步,他抬手點了點人數,遲鈍的疑惑:


    “怎麽少了一個?”


    他轉過身,看見了依舊坐在椅子上的謝沉舟,搖搖晃晃地跑去抓住謝沉舟:


    “一個都不能少。”


    這人的力氣大得出奇,謝沉舟掙不開,沉聲道:


    “鬆手。”


    聞不語仿佛沒聽見,抓著他悶頭去追前方幾人,不斷碎碎念:


    “謝師弟,小心摔倒,摔倒會受傷,受傷會流血,流血會哭,哭會……哭會什麽?”


    他懵懵地問謝沉舟。


    謝沉舟:“……”


    他實在不想搭理聞不語,隨手揪住沈明朝:


    “告訴他為什麽?”


    沈明朝胡亂抓抓頭發: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煩不煩?”


    聞不語好脾氣地說道:


    “師弟,不要太暴躁,來,師兄教你念清心訣。”


    謝沉舟趁機擺脫他,走到了一邊。


    峰頂青草綿綿,廣袤柔軟。


    抬頭看,一輪玉盤似的月亮掛在天際,大得出奇,仿佛伸手就能碰到。


    這裏的確是賞月的好地方。


    桑念躺在草地上,愣愣地看著天幕,小聲念叨:


    “舉頭望明月。”


    謝沉舟沒聽清,問道:


    “什麽?”


    桑念搖搖頭,左右打了個滾兒,拍拍身邊的空位,傻乎乎地笑:


    “謝沉舟,過來一起看月亮呀。”


    謝沉舟抿了抿嘴,“不……”


    剛說了一個字,身後一股推力將他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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