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源的記憶跟現實似乎是吻合的,但又有著微妙的不同。


    大學時和鄭可的錯過,從英國讀研回來後選擇了“視界”的競品公司,默默關注了她卻又處處與她爭鋒,那是一種複雜又別扭的情緒,想靠近可他的驕傲不允許,隻能用這種扭曲的方式不斷製造倆人之間的交集。


    然而,當她真正遇到麻煩的時候他又無法坐視不理。


    女教師掌摑學生的新聞甚囂塵上,她和那位老師一起遭遇了網暴,聽唐教授說她天天被騷擾,家門擺滿了花圈、貼滿了遺照,也不知道那些自詡正義的人還會幹出些什麽事,安全起見,她打算搬家,於是乎,他貢獻出空置著的那棟房子,托唐教授幫忙以遠低於市場價的價格租給了她。


    到此為止都跟鄭可所經曆的對得上,分叉點出現在了5月22日,更確切地說,是鄭可成功把劉老師救上來的那一刻。


    遊源的記憶裏,劉老師死了,在那些鍵盤俠的口誅筆伐下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自殺,在一家叫attitude的咖啡店附近跳河,八點多,人來人往,也有好心的路人幫忙施救,可惜還是晚了,拽上岸的時候已經溺亡。


    他是在尹霜的幫助下替她洗刷冤屈的,並順利鬥走了喬婷婷,跳槽到“視界”空降成為社會新聞部的總監……


    故事說到這他暫停了,把紙上的內容傳了過來,像是預感到她會有疑問。


    而鄭可也確實不負所望,不敢置信地提出了質疑,“你確定是在尹霜的幫助下???”


    “確定,在我的故事裏你從未找我合作過,找我的人是尹霜,她覺得對不起你、對不起劉老師,堅持不懈地去找那幾個學生家長,最終靠著真誠和毅力以及嘴炮感化了他們,讓他們自願說出了真相。”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說什麽?這合理嗎?什麽見鬼的嘴炮能讓一群在法律意義上沒有任何過錯的惡人自願站出來接受道德的審判?!”看得出鄭可被震撼得不輕,落在紙上的字跡格外用力,甚至把紙都戳破了。


    或許有人能夠共情那幾個孩子的家長,說著可憐天下父母心,但她共情不了。


    在遊源的故事裏他們就是逼死劉老師的罪魁禍首,即便在她的故事裏劉老師仍舊好端端的活著,也並非是因為那些人手下留情,從頭到尾他們就從未有過良心發現,這樣的人能被感化?


    “不合理,但在我的記憶裏它就是發生了。”他給出了一個可以說是近乎於自暴自棄的回答,顯然他也覺得荒誕,可無法解釋。


    鄭可對他這段毫無邏輯性的記憶表示存疑,“冒昧問一下,當時我在幹什麽?”


    比起傻白甜聖母拯救世界的離譜情節,更讓她難以置信的是,她怎麽可能就這麽等著被拯救?


    “劉老師的死對你打擊很大,你當時很消極,沒有任何人聯係得到你,直到這件事結束你才複職,從那以後你就性情大變,俗稱黑化了。”


    “我還能黑化呐?!”她發出了源自於靈魂的質問。


    鄭可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很黑了,沒想到居然還有進化空間?簡直潛力無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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