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屜那頭的遊源所提出的這個辦法是具有可行性的,也確實有很大概率能為她爭得一線生機。


    更重要的是,倘若遊戀真的是被謀殺的,那她就不該死得這麽不明不白,凶手理應被繩之以法。


    隻是,鄭可對於這件事並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單純覺得於情於理都該核實一下。


    於是乎,她給二叔打了通電話。


    結果讓她有些意外……


    “你都知道了?”這是二叔聽聞此事後的反應,很平靜,像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知道這事瞞不了太久,停頓了片刻後他又問了句,“這麽說,遊源那小子也知道了?”


    “嗯。”她點了點頭。


    “前幾天我聽說有個姓沈的律師申請調取了當年的庭審記錄,是上回跟你一塊去西北的那個律師吧?”


    “……是他。”


    果然,沈櫨也是知情的,但顯然他並不是很確定,否則的話也沒必要再去調取庭審記錄了。


    “怎麽突然想起來要看庭審記錄了?”二叔問。


    “遊源覺得他父母提起當年那件事的反應有些奇怪,懷疑可能還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細節。”她對答如流,沈櫨覺醒的事當然是不能提的,隻能把鍋甩給遊源了。


    “還是沒瞞住啊……”二叔輕輕歎了聲,“他父母挺後悔的,覺得這事沒處理好,孩子剛丟那會本能地互相責怪,甚至還遷怒了他,以至於他始終覺得是因為他的疏忽遊戀才會被拐走的,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父母一直都很擔心他的心理狀態,谘詢過不少心理醫生也反複權衡過,認為他一旦知道遊戀是被殺害的,可能會被更加自責,以他當時的年紀根本沒辦法自己去消化這種情緒,很有可能會因為內疚和仇恨變得扭曲,讓他認為遊戀是死於先天性哮喘,雖然他還是會有難辭其咎的想法,但還不至於太鑽牛角尖,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女兒死了他們何嚐不難過,隻剩這麽一個兒子了,也就盼著他能健健康康長大了……


    話說回來,他現在突然知道這些應該不太好受吧?你多勸勸他,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這事跟他沒關係,他那會也就是個孩子,看顧遊戀是他父母的責任不是他的責任。”


    鄭可下意識地看了眼一旁的遊源。


    她有點後悔把手機開免提了,他看起來不是很好,緊抿著唇不發一言。


    道理她都懂,可是要怎麽勸?她連自己都勸不了。


    想著,她別開目光,幽幽地問了句,“他們……他們殺遊戀是因為我逃走了嗎……”


    手機那頭默然了片刻,傳來二叔有些驚訝的話音,“你怎麽會這麽想?”


    “那不然你為什麽瞞著我?難道不是跟遊源父母一樣,也擔心我會過度自責嗎?”


    “你自責個鬼,就你這種精致利己主義的人,還能自責?”


    “……叔,貪生怕死跟精致利已不是一回事!”


    “知道知道,跟你說笑呢,我就一大老粗哪裏想得到那麽多,但凡能像遊源父母想得那麽細,當初就不該讓你知道遊戀死了……沒跟你提一方麵是因為遊源父母為了保護遊源不希望公開此事,我好歹是個公職人員,得尊重受害者家屬的意願和隱私;另一方麵是你父母也不希望我提,就怕你會有剛才那種想法……我那會也聽我們局裏的顧問說了,有種病叫幸存者綜合症,你就有點那個大病,不管遊戀是因為什麽死的,你都會覺得跟你有關。”


    “……”沒法反駁,說的沒錯,她確實有那個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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