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我把個脈看看。”


    蘇梨落沒敢妄下結論,先診脈看看。


    “好。”


    孕婦點頭,擼起寬鬆的袖口,伸手。


    蘇梨落診脈後,眉頭皺的很緊,什麽也沒有。


    “換一隻手給我。”


    “嗯。”


    孕婦很緊張,繼而換了一隻手。


    蘇梨落診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


    這“孕婦”肚子裏,壓根就沒有胎動,沒有胎兒的律動呀!


    老太太看到蘇醫生這個表情,心裏一個咯噔,麵色不大好地追問:


    “蘇醫生,怎樣了?我兒媳婦跟我肚子裏的孫兒,有沒有事?”


    “老人家,你先別著急,你告訴我,你兒媳婦是啥時候懷上的,懷這胎的前後,發生了什麽?”


    蘇梨落沒直接回答,而是詢問起細節來。


    圍觀的群眾,還有排隊的病患津津有味地聽著,心想蘇醫生絕不會無緣無故問這些問題。


    “我兒媳婦,是去年年底,今年年初的時候懷上的,如今已經十個月了,但是我兒媳婦肚子還沒發動......”


    老太太老老實實地回答,看得出來,老人家對抱孫子很有執念。


    與其說是關心兒媳婦,不如說是擔心孫子的安危。


    “冒昧問一句,你這是第幾胎?”


    雖然蘇梨落有診斷結果,但還是想驗證一下下。


    女人苦笑,收起手腕,回答:


    “第、第五胎了。”


    “你今年多大了?”


    蘇梨落一愣,五胎,看對方的年齡,看起來不大......


    “二十歲了。”


    女人無悲無喜,像是行屍走肉一樣,麻木。


    老太太還在問:


    “蘇醫生啊,你別管我兒媳婦多大,你幫我看看,我孫子怎麽樣了?”


    “這可是我們老王家的寶貝疙瘩啊,可不能有閃失!”


    原先群眾對這個老太太感觀還行,緊張兒媳婦來著,現在聽對方說這樣的話,頓時有些跟吃了屎一樣的惡心。


    “這位老人家,現在都80年了,你以為你家有什麽讓你孫子繼承?”


    “就是就是,大清都亡了,你這個老太太還這樣重男輕女~”


    “主席都說了,我們婦女頂起半邊天,我們不比男人差!”


    “就是就是,你這樣寶貝你這個沒出生的孫子,該不會,你兒媳婦生的五胎,都是孫女吧?”


    “我認出來了,這老太太是王家莊出了名的惡婆婆!


    她兒子常年在礦山裏幹活,家裏兒媳婦是童養媳,逼著兒媳婦生孫子,這剛好第六胎!”


    “天啊,這兒媳婦才二十歲,豈不是從十四十五歲開始就生,這一年一胎,都沒坐過月子吧?”


    “怪不得看這姑娘精氣神這麽差,這生孩子多虧氣血啊。”


    “可不是嘛~”


    圍觀的吃瓜群眾中,有人爆出了大瓜,頓時同情的眼神紛紛望向那個小媳婦,譴責的目光落在那個老太太身上。


    蘇梨落示意眾人安靜,聽她說:


    “老人家,你兒媳婦肚子裏懷的,不是胎兒,是腫瘤,可能是子宮肌瘤,我這條件有限,建議是送去縣裏的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


    “什麽?不是胎兒!”


    老太太臉色大變,裝都裝不下去了,指著兒媳婦就破口大罵:


    “你個廢物!老娘養頭豬都能換錢,你倒是好,吃了老娘省吃儉用一年的好東西,也沒給老娘生出個孫子出來!”


    “我打死你,你這個賠錢貨,生不出兒子的玩意!”


    說著還動起手來,啪嗒一巴掌甩給了兒媳婦。


    女人麻木的眼神中滿是空靈,就這麽被打,也不知道躲一下。


    別說蘇梨落了,就是圍觀的人也看不下去了。


    “你這個老太婆,沒聽見蘇醫生說你兒媳婦是得了腫瘤,要去醫院看病,你怎麽還打你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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