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暗,哭魂榭樹木沙沙間傳來淒厲的風聲。


    江闕腳踏長劍高懸半空中,長身玉立,白衣雲錦,麵容如雪山鬆柏,在星光月色下熠熠生輝。


    一雙美目清灩淩厲,沉沉盯著屋內背對門口站在床邊,耷拉腦袋悄然落淚的少年。


    厭穢感覺自己眼淚都快哭幹了,外麵那道身影都沒進來幫忙。


    因為沒有地方睡,等厭穢被趕出屋子,一直待在院子外麵的某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反倒招來了唐姹。


    尋著酒香味趕來的唐姹見自己的新弟子被聯合欺負,直接氣的酒都醒了。


    喝了酒的師尊發怒,臭著臉用修為鎮壓,直接把屋內一群修為不夠的弟子震出內傷,連夜把人丟出哭魂榭。


    因為別人得到的比自己好就組團欺負人,她不需要這種弟子。


    以前收的每一位弟子,唐姹也不是沒單獨授課,是他們自己不行,還怪別人太優秀。


    她可以接受弟子修為差,但接受不了心術不正。


    承認別人優秀有這麽難嗎。


    什麽品種爛人。


    丟出去!!


    渡生門三年一次招生,唐姹就隻收了厭穢一個。


    作為又努力又好看的新弟子,自然就偏心了一些。


    隻是沒想到因為自己的偏心,導致弟子間勾心鬥角。


    “你六師兄外出曆練,沒個一年半載不會回來,你暫且住他院子。”


    唐姹看著少年已經被弄得髒兮兮的被子,如是安排。


    她要是不路過,這家夥今晚怕不是得睡外麵。


    月色下,站在院中身形單薄的少年一襲白衣,低著頭,遮住眼底的暗光,俯首:“多謝師尊。”


    唐姹隨性的揮了揮手,青衫在風中飛舞。


    夜色宛如濃墨,隔得遠些,一男一女,站在一塊宛如展開的美麗畫卷。


    而不遠處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暗林,男人化為一個小白點屹立在黑暗中,手裏提著一壺清酒,坐在高高的樹枝上自己喝了一口。


    以夜色為背景,靠著樹幹,一把冒著寒光的佩劍深深紮在樹下的泥土裏。


    利劍上似乎還透著剛飲完血的肅殺,在風聲的照拂下,跟著山穀一起發出詭異的悲鳴。


    江闕飲酒時,目光一直落在院子中少年身上,看著他回屋收拾東西,再一路順著哭魂榭的青階往師兄們的獨立院子往上爬。


    他要去的是排行榜老六的屋子,因為跟江闕的離得近。


    少年在路過江闕的院子路口時,毫不猶豫直接拐進去。


    要不是這家夥不止一次悄無聲息的夜探江闕房間,他還真信這家夥走錯地方。


    跟他玩欲擒故縱。


    還真是選對人了。


    江闕眸色低沉,把剩下的酒一口幹了,揮手召回紮在土裏的佩劍,飛身回屋。


    厭穢進江闕屋子的時候,發現他人沒在,趕緊把自己扒幹淨躺到床上裝睡,打算來一出千年碧螺春走錯屋睡錯床的小賤人模式。


    厭穢對自己的易容很自信,他打賭江闕那個斜著眼睛看人的狗東西沒認出他來。


    這人格外厭惡魔族,他上大號根本撩撥不動。


    隻能切小師弟的號,去破江闕的無情道。


    但令厭穢沒想到的是。


    向來滴酒不沾的仙君今晚喝酒了。


    那一身的酒氣,濃鬱的味道從進門開始,就熏得人頭疼。


    喝醉酒的人沒有智商,行為全靠主觀意識,有什麽就做什麽。


    比如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躺到床上準備睡覺的仙君,突然在被子裏摸到一個人。


    聞到酒味,厭穢覺得自己這個決定好像是錯誤的,他還自己把自己扒幹淨送上門。


    厭穢想跑,被江闕逮回來十指相扣在床頭,俯身吻住他的唇,厭穢拚命掙紮。


    我不玩了我不玩了!!


    你特麽還來真的!!


    江闕擠開厭穢,抽了枕頭給他墊腰,帶著酒香的低沉語調湊在厭穢唇邊,眼底一片幽暗。


    在確定少年無法掙紮的的瞬間,低頭吻他,單手摸著他頭,低沉撩人的嗓音順帶柔聲安撫:“別怕,我輕輕的。”


    話語剛落,厭穢手指猛地一下陷入江闕肩膀,眼睛驟然瞪大,額前和脖頸的青筋暴起,倒吸冷氣的唇一下被江闕鑽了空子,悄悄偷溜進去抓住厭穢裹著他玩。


    太過迅速,厭穢眼淚一下沒忍住。


    這個騙子!!


    說話不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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