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9章一段綺夢


    七姑娘反應了一會兒,不可思議地問:“在海裏?”


    他點點頭。


    “你……到底是什麽人?”


    男子走到她前麵,背對著她,微微蹲下身子:“上來,我先帶你去看看我家。”


    姑娘便趴在了他的背上,他背著她走進海中,即使這行為在正常人看來是無法理解的,但她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也一點都不害怕。


    等到海水幾乎沒過男人胸口時,男人對她說:“希望我不要嚇到你。”


    姑娘此時已經猜到,他並非凡人,因此做好了心理準備,不過當男人真的露出自己的本來麵貌時,依然令她震撼。


    他化身成一種極其美麗的生物,身上閃爍著銀色的光輝,身後的巨大魚尾,如一襲華麗長袍。


    姑娘則正趴在他堅實寬闊的脊背之上。


    男子傾斜後背,姑娘滑入海水中,然後他張開手臂,臂下透明的泛著銀光的薄膜將她輕輕一裹,她便安穩地被他抱在了懷裏。


    他目光深沉地看著姑娘。


    而當他化身成這種美麗生物時,就無法講人類語言了,但通過他的目光,姑娘讀懂了他目光裏的忐忑。


    是因為喜歡她,才怕嚇到她。


    姑娘說,我不害怕你,我很喜歡你的樣子。


    他眼中流露出笑意,隨後他將姑娘護在懷中,用那手臂下的薄膜為她圈出一個溫暖而舒適的小空間,保護著她不受水流衝擊和壓迫,然後擺動魚尾,帶著她朝著深海中遊去。


    他速度極快,水下的世界本是漆黑一片,但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姑娘可以清楚地看到海底的世界。


    無數魚類為他避讓,他帶著她,就像行駛在無人的大道上,又像飛上了遼闊的蒼穹。


    她看到了他生活的世界,也見到了他的同類,同樣美麗,同樣震撼,隻是比他的體型略小一點。


    當看到他的同類也向他俯首,姑娘明白了,他是這海域裏的統治者。


    所以他必須回去,因為他也有他的責任。


    一個在海裏,一個在陸地,如何能在一起?


    他們的壽命都是不同的,這些美麗的生物看起來古老而神秘,也許他們已經在這裏存在了上千年,而她不過百年不到的光陰。


    姑娘突然感到無限的悲傷,終於在他手臂間輕輕啜泣起來。


    他感受到了她的眼淚,發出陣陣低吟,好像輕聲的安撫。


    之後他帶著姑娘重回了陸地,回到了洞穴之內。


    他擁著她,讓她濕透冷透的身子漸漸暖和起來。


    待她緩過來一些,男人說,你有什麽想問的,現在可以問我。


    姑娘搖搖頭,她現在什麽都不想問了,她已經接受了兩個人不能在一起的事實。


    這一段相遇,隻當是人生路上的一段綺夢吧。


    之後他們長久地擁吻,長久地纏綿,直到天亮時分。


    躺在男人的臂彎裏,姑娘終於還是說了一句:“有沒有可能,為了我……留下來。”男子憐惜地望著她,從他的目光裏,姑娘看到了答案,他不能留下。


    她黯然垂下眼眸,男子把她重新拉進懷裏,“我雖不能留下,但可以帶你走,如果你願意。”


    姑娘舍不得自己的爹娘和哥哥們,想再考慮一下。


    男子給她兩個月時間,兩個月後的月圓之夜,他會再回來一次,如果她決定跟他走,就到山洞來。


    男子在太陽完全升起之前,離開了山洞,進入海中。


    姑娘在沙灘上坐到太陽高高升起,才垂著腦袋回了家。


    她不知道的是,所有這一切,包括她在山洞裏與男子的旖旎與纏綿,都落入了一個人的眼中,便是那個向她家提親的,看似忠厚老實的小夥子。


    小夥子憤怒地瞪著姑娘的背影,狠狠地罵了一句賤人,隨後也朝著村子走去……


    蘇玖瑤說到這,有人招呼時沉淵了,時沉淵便要帶小羽一起去和朋友打招呼,但程小羽聽得正入神,哪裏肯走。


    小羽同學瞬間戲精附體,手扶額頭,對她家時總說:“剛才好像喝太猛了,頭好暈啊時總,你自己去跟他們打招呼好不?”


    蘇玖瑤內在感歎,小羽同學還是厲害,無傷大雅的小謊話信手拈來,自己怎麽就沒這本事!


    可惜,小羽同學不禁誇,下一秒就被她家時總給拆穿了。


    “你剛才喝的都是果汁,意思是喝果汁也頭暈了?”


    婚禮上確實很少有新人是用真酒來敬酒的,不然一會兒就醉了。程小羽也不例外,她杯子裏的香檳,是一種接近香檳色的果汁,根本沒有酒精。


    程小羽隻得不情不願地站起來,跟著時總去招待賓客,讓蘇玖瑤等她十分鍾,馬上回來。


    小羽一走,顧寒夜便坐了過去,問剛才在聊什麽,怎麽小羽都不想走了。


    玖瑤便說,在聊鮫人的傳說呢,還有在島上住著時,聽到的那種歌聲。


    顧寒夜微微一愣,笑道:“還記得那回事啊,都說了是物理現象。”


    “但我願意相信它是真的,你不是也聽到了麽,即使是物理現象,那種聲音也很特別。”


    “別著急,我又沒說不是真的。”顧寒夜好聲安撫著玖瑤,順了順她的後背。


    玖瑤也給他講過那鮫人的故事,他當然也知道故事的結局。


    但他並不喜歡那個結局,因為害怕玖瑤有一天也會離他而去。


    玖瑤對大海有著本能一般的親近,水性極好,還曾經兩次墜海,一次是小時候,一次是和他結婚之後,這兩次都是在海上漂浮兩三天,最後幸存下來,可以說是奇跡。


    而每次玖瑤遠眺海麵時,她眼中所流露出來的眷戀,都讓顧寒夜為她著迷,又不由地產生擔憂。


    每當那種時候,他總是覺得,玖瑤好像並不屬於他。


    所以其實他從來都沒有聽到過她說的那種歌聲,隻是不想讓她意識到這份特殊,才騙她說,自己也能聽到……


    顧寒夜和蘇玖瑤又在這沙發區休息了一會兒,不到十分鍾,程小羽果然又拽著她家時總回來了。


    程小羽一回來,立即讓玖瑤繼續講。後來如何了,兩個月之後,那七姑娘等來海神小哥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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