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3章所有人都可以崩潰,他不能(番外544)


    他們的女兒小可心,每天調皮搗蛋,這兩天也都乖乖的,晚上睡前都不要媽媽講故事了,她會用毛巾包幾個冰塊,給媽媽敷敷眼。


    每當這種時候,小羽看著自己的女兒,想到玖瑤的孩子生死未卜,同為人母的她就抱著小可心哭一陣子。


    至於小澈,從情人崖回來後,他就乖乖待在家裏,安靜地吃飯睡覺讀書。


    爸爸媽媽都在找妹妹,他知道自己什麽忙都幫不上,就好好照顧自己,不給他們添麻煩。


    也隻有跟可心在一起玩的時候,他會忍不住紅一紅眼眶,跟可心說,他很怕妹妹再也找不回來。


    可心就拉拉他的手,說:“不會的,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念念妹妹了,夢到她吃著奶油蛋糕,睡在天鵝絨的大床上,她沒有回來,是因為忘記回家的路了。”


    “可姑姑說夢都是反的。”


    可心卻很有自信地說:“我的夢除外!”


    ……


    水庫邊。


    玖瑤忽然暈厥,顧寒夜分析,一半是勞累,一半是低血糖。


    正好楚淩風及時趕到,就讓他先幫玖瑤診斷了一下病情。


    楚淩風說,玖瑤暈厥的確是勞累過度,並非急症,讓顧寒夜先給玖瑤喂了些電解質水。


    玖瑤昏昏沉沉地轉醒,但隨後又睡了過去。楚淩風讓顧寒夜把玖瑤送回去,他和阿盈在這盯著。


    但顧寒夜最終還是把玖瑤交給了楚淩風和阿盈。


    他當然想陪著玖瑤,可想到女兒生死未卜,想到玖瑤對女兒的惦記,他還是要留在現場。


    他想,若真的在水裏找到了女兒,媽媽沒辦法親自帶她回家,至少爸爸要抱她回去……


    玖瑤和楚淩風及阿盈一起離開後,顧寒夜繼續留在水庫邊。


    傍晚時分,搜尋工作結束。


    一輪夕陽斜掛天邊,發出不知人間疾苦的金色光芒。


    其他人沐著燦燦夕陽陸續離開,對他們來說,隻是又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他們可以笑著回到家中,洗洗手,吃上一頓熱騰騰的晚飯,然後踏踏實實地關上燈,進入美好的睡眠。但對顧寒夜來說,這是一個比死亡更讓人絕望的一天。


    今夜,他也必然再次失眠。


    因為他的小念念,依然沒有找到。


    水庫很大,明天要繼續在水麵和沿岸尋找,並擴散到下遊去。


    沒有人明說,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在找什麽。


    一具小小的嬰孩的屍體。


    顧寒夜來到水庫邊的黃草地上,麵朝著水麵,點了支煙。


    這幾天,他一直保持著穩定的情緒,積極地聯絡各方,也打點著義務或非義務幫助他的人。


    有人讚許他遇事鎮定,有人說他堅強,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頭痛欲裂,就像有一把電鑽不停地鑽著他的神經,他的心也像一直插著一把尖刀,痛得他隨時要死過去。那可是他的心頭肉,掌心寶啊!


    他的痛苦,絲毫不亞於瑤瑤。


    可他也是小澈的父親,是玖瑤的丈夫。


    他必須保持清醒,保持理智,並且永遠堅強,因為他是這個家裏的脊梁。


    當其他人頹廢,或倒下時,他不能倒。


    甚至,當最壞的情況發生時,他還要去安慰家人,給他們力量。


    可是這一刻,麵對著這片浩浩湯湯的水域,望著那冰冷水麵上泛起的層層漣漪,想象著他小小的女兒有可能已經葬身水底,想到女兒在水裏該有多冷,多恐懼,顧寒夜繃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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