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1章平凡之路(番外661)


    那天晚上,父親為了他前途的事,跑關係,請人吃飯,終於為他爭取了機會,攔截下他的退伍申請,允許他重回部隊,隻要他安安分分做好本職工作,後續升遷還是有機會的。


    父親為了他的事,喝多了,夜裏兩點多才回到家,到了家就找到他,興奮地把結果告訴他。


    他卻隻問了句:“那我可以和程阮結婚麽?”


    父親臉色一變,回答道:“當然不可以。”


    “那就不用攔截我的申請了,我不回去。”


    父親氣得渾身發抖,“你再說一次?”“我要娶程阮。”


    他的回答令父親失望至極,最終父親給他兩個選擇,要麽回部隊,要麽滾出這個家門,永遠別回來。


    年輕時,似乎總是能輕易地做出代價高昂的決定。


    霍子瀟毅然選擇了後者。


    當晚就收拾了行囊,甚至沒能跟母親好好告個別,就踏上了未知的路。


    他仍記得,母親穿著睡衣跑下樓,拽著他摩托車的後座拉手,讓他別衝動,再想想,就算不想回部隊,也好好跟父親說說,總不至於要走到這一步。而且父親還醉著,很多話不能當真的!


    這時候爺爺拄著拐杖出來,嗬斥了母親,讓母親不要攔著他,他會為了一個那樣的女人當逃兵,就不配當霍家人,即使回到原來的崗位上,也會玷汙他肩上的勳章。霍子瀟推開母親的手,對母親說了句:“你就當沒我這個兒子。”


    母親哭著搖頭:“怎麽可能呢!你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媽媽養育你這麽大……”


    “媽,別說了,是我不孝,不配當你的兒子。”


    霍子瀟跪在地上給母親磕了一個頭,隨即便跨上摩托離開了家。


    從此,他由霍家的驕傲,變成了霍家的恥辱。


    但諷刺的是,他拋棄前途,甚至親情所奔赴的愛情,最終沒能修成正果。


    他在這段感情裏的堅持,以及他為之付出的代價,都成了一個笑話。


    程阮與他分手,從此音信全無。


    霍子瀟當然也可以重回霍家,隻要低頭認錯,但回去又如何?那個光輝燦爛的前程,對他來說是蒼白的。


    贏得了家人的原諒,也意味著最終的妥協。


    從此以後,他的人生都將不由自己做主。


    也許正如爺爺所說,能為了一個女人拋棄這一切的他,根本配不上他肩上的勳章,也不配成為霍家人。


    神聖的勳章,也意味著割舍一部分的自由,他更願意選擇自由自在的生活,像海鳥一樣,在廣闊的海麵上飛行。


    想清楚這些,也就看開了。


    他開始各地旅行,體驗一切看起來瘋狂的事情。


    無家可歸就無家可歸,居無定所就居無定所……


    隻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曆的增加,年輕時的很多想法也在改變。當初的執念變淡了,卻也滋生出了新的念想,對家的渴望,以及對親人的愧疚,終於意識到,平凡才是他的歸路。


    這些愧疚,以及對溫情的渴望,一天天地累積起來,沉重地壓在心頭上,形成了一個黑洞,吞噬掉他的一切幸福感。


    他仿佛一直行駛在淩晨三點鍾的高速公路上,前路漆黑一片,身邊也沒一盞燈,不知道要去什麽地方,更不知道該怎樣停下。


    若不是哥哥霍雲騰來找他,這樣的生活大概會一直持續下去……


    “二哥,你和你那個誰後來有過聯係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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