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雯愣了愣,她沒說什麽,轉身回了車上。


    救護車和警車來得都很快。


    地上的男人被救護車拉走了。


    他本來就幹的是見不得光的勾當,隻說自己飆車,沒看到岔路出來的轎車,這才撞了。


    雙方都有責任。


    海雯承擔一部分的醫藥費。


    車子也被修理廠拖走去修了。


    處理好一切事宜。


    海雯和卓建華兩人回到了廠子裏。


    他們開的是一個家具廠。


    在國內外都還挺有名氣的。


    準確來說,是卓建華開的廠,海雯給他打工。


    一晃,都十八年了。


    卓建華給海雯端來一杯水。


    “謝謝。”海雯接過水。


    卓建華卻握住了她的手。


    海雯驚訝地看他:“老卓,你幹什麽?”


    卓建華盯著她:“海雯,你知道我剛才聽到你出車禍了,我有多害怕嗎?我嚇得腿都軟了。”


    “都這麽多年了,你就不能試著接受我嗎?”


    海雯用力地將自己的手縮回來,水杯裏的水都灑在了地上。


    海雯說:“老卓,你知道的,我沒法接受你,我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麽接受你?”


    十八年前,卓建華在海邊救起了海雯。


    海雯的臉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劃爛。


    卓建華將她送到醫院,雖然救活了她的命,她的臉,卻全毀了。


    後來的幾年,他帶她出國,做了好幾次手術,這才治好了她的臉。


    雖然她的臉很漂亮,但,和曾經的臉早就大相徑庭。


    而且,海雯她還失憶了。


    海雯這個名字,是她自己取的。


    至於她姓甚名誰,哪裏人,她一概不知。


    卓建華:“你是誰,你叫什麽名字都不重要,我隻知道我們朝夕相處十八年,我早就離不開你了。”


    海雯搖搖頭:“對不起老卓,我還有孩子,或許我還有老公,他們在等我……”


    卓建華從海裏將海雯救起來,醫生罵了卓建華一頓——為什麽讓一個剛生產不久的產婦傷成這樣。


    卓建華這才知道她生過孩子。


    卓建華:“如果他們真的在等你,我就不會在海邊把你救起來。”


    海雯:“……”


    她不知道。


    什麽都想不起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為什麽剛生完孩子卻在海裏。


    她是投河自盡?


    那她的孩子呢?


    她老公呢?


    她自然是有老公的,畢竟,她沒老公的話,哪來的孩子?


    她的臉完全變了,她連登照片尋人啟事都沒有辦法。


    她有老公有孩子,自然是不能答應卓建華的。


    卓建華這些年對她的好,她都看在眼裏,但是她不能回應他。


    許多次,她都悄悄地離開卓建華,但卓建華又會費時費力地找到她。


    幾次之後,她就不折騰了。


    這些年,她一直在卓建華的身邊。


    卓建華見她不高興,歎了口氣:“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反正十幾年都這樣過來的。


    何必強求。


    她就這樣陪在他身邊也好。


    是今天海雯出了車禍,這才讓他激進了一下。


    結果,還是失敗了。


    卓建華離開了辦公室。


    海雯歎了一口氣。


    哪怕是要接受老卓,她也得找到她的家裏人,跟那邊的人切斷關係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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