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嫻再次出現在小劍空間時,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她在那方世界為天道,沉迷修煉不可自拔。


    也許過了幾個紀元,直到天地進入末法時代,科技取代了修煉,新的天道緩緩新生,她才功成身退。


    容嫻看著麵前的石碑眼裏閃過一絲鬱悶,不管不顧一直修煉真是太爽了,可她卻不能一直修煉下去。


    容嫻忍不住感慨道:“我的命運總是這般坎坷,連修煉都不能自在,可悲可歎啊。”


    等說完後她才意識到,這裏隻有她一個人,她再抱怨都無人能聽到。


    容嫻:“……”還是找個人傾訴下吧。


    雖然一直修煉很爽,但她還是憋了一肚子話。


    容嫻低頭看著自己散發著白光的神魂,眼裏閃過一絲訝異。


    神魂境界居然不知不覺到達了地仙巔峰,隻差臨門一腳便可踏入天仙境界。


    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當了那麽久天道,她的境界若還不提升怕也說不過去。


    等她將這些感悟沉澱後,那時便會再次突破。


    第二次走出小世界,容嫻大概理解了生死路所代表的含義。


    這是劍帝贈與她盡快提升修為境界的捷徑,而其中也蘊含著危機。


    若她所料不錯,這危機便是劍帝崩卒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他當年被圍攻的真相。


    容嫻深吸一口氣,既然受了劍帝的恩澤,那劍帝的因果也該由她接下,那真相想必就藏在某個小世界中,她遲早會知道的。


    容嫻腳步一跨,走進了石碑。


    眼前景色一晃,人已經回到了意識空間中。


    抬頭看著光澤暗淡的小劍,她身形一散,已經回到了身體內。


    容嫻坐在椅子上看向半點不曾改變的禦案,單手撐著腦袋,嘴角微揚,澄澈的鳳眸灼爍生輝,顧盼回首間不知有多少風流跌宕。


    北趙邊境,正與葉清風喝酒的傅羽凰動作微頓。


    無數記憶湧來,她手裏還端著酒杯,卻不由得闔目。


    一股強大的氣勢自她身上而起,卻好似被什麽遮掩了一樣,半點出不了這個院子。


    葉清風手一抖,神色滿是愕然。


    若他沒有感應錯,這股力量應該是半步天仙境界。


    傅羽凰不是地仙三重修士嗎?隻是喝杯酒的功夫就快突破到天仙了,他這是做夢嗎?


    即便以葉清風的沉穩都忍不住驚駭了起來。


    傅羽凰消化了這些記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她的目光帶著高高在上的冷漠和威嚴,那是獨屬於天道而有的。


    葉清風被這雙眼睛注視到,卻覺得好似被頭頂的天罰之眼盯上一樣。


    那是不容反抗的天地之威,那是世界聚集的無上偉力。


    在那雙眼睛之下,所有生靈都是螻蟻。


    那是天道的力量。


    好在這種感覺隻是一瞬而逝。


    傅羽凰眨眨眼,眼裏莫名的情緒全都消失。


    她看向臉色蒼白的葉清風,語帶調侃道:“清風這是醉了嗎?”


    葉清風深深的看了眼傅羽凰,將酒杯放在石桌上,他摩擦著杯沿,溫聲說道:“那倒沒有。隻是今日才發現,羽凰與我一故人格外相似。”


    傅羽凰頓時來了興趣,她興致勃勃的問道:“不知是何人能讓清風這般念念不忘?”


    葉清風半真半假道:“我稱呼她為尊主。”


    傅羽凰:“……”意外來得猝不及防,差點閃了她的腰。


    葉清風好似來勁兒了,半點不把傅羽凰當外人道:“想必羽凰也聽說過狴犴魔獄,我家尊主便一直在鎮壓狴犴魔獄。傳說狴犴魔獄乃是天地自然而孕育出的神器,更有天道力量在其中。”


    他嘴角含笑道:“尊主鎮壓狴犴魔獄後,狀態與羽凰剛才極為相似,身上都有一絲天地之威。不僅如此,羽凰與尊主看上去也有些相似呢,若非你們二人性格不同,我可能還會認錯人呢。”


    傅羽凰:“……”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幹嘛非要多嘴問一句呢。


    葉清風這廝就是頭笑麵狐狸,一丁點兒的蛛絲馬跡都能讓他找到真相。


    傅羽凰心裏糾結,麵上強撐著一副鎮靜自若,幹笑了兩聲,強行轉移話題道:“等我們這次出去了,清風可以為我介紹你家尊主認識認識。”


    葉清風十分認真的應了,話鋒一轉,忽然問道:“聽說羽凰是容國劍帝的徒弟,也就是如今容國新皇的師姐,不知是否當真?”


    傅羽凰神色看不出半點端倪,反而透出隱隱冷意,道:“我是劍帝的徒弟沒錯,但不是新皇的師姐。”


    她撩了撩眼皮,很是喜怒形於色道:“新皇不過是僥幸當上皇帝罷了,比起新皇的溫吞,我覺得容國更需要一位新的劍帝來執掌權柄,你覺得呢?”


    強行給自己加人設的傅羽凰一言不合又試探葉清風了。


    葉清風清輕笑一聲,幽深的眸子看不出半點情緒,語氣輕柔中也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道:“既然劍帝已經傳位,羽凰也該回到容國助新皇才是,你就算不信新皇,也該相信劍帝的眼光。”


    傅羽凰挑高了眉,她覺得雙方這樣交鋒試探實在是有意思極了。


    她冷哼一聲,抱起酒壇就翻身躺到了梅樹上,憤憤道:“誰都有走眼的時候呢,容國新皇到底能不能坐穩皇位,就看她的能耐了。”


    她側身不再理會樹下的葉清風,將#話不投機半句多#貫徹的徹徹底底。


    傅羽凰拿著酒壇爽快的給自己灌了就幾大口酒,眉角眼梢皆是渾然天成的喜悅。


    她實在是覺得有趣的緊,這般將葉清風的懷疑連消帶打,順帶還將容嫻宿敵的身份落實了。


    她半點都不覺得換了個身份欺騙自己屬下會不好意思。


    嘛,這樣好像有些渣哦。


    葉清風神色不改,心裏卻是一跳。


    此時也不糾結傅羽凰與尊主的相似之處了,而是趕緊給尊主傳消息,讓尊主想辦法將傅羽凰安撫了或者解決了。


    畢竟這人可是惦記這尊主屁股底下的龍椅呢。除了尊主外,他爹葉文純還是當朝丞相呢。


    不管是為了什麽,傅羽凰這等大逆不道之人,他必須看好了。


    乾京皇宮內,靠在椅子上的容嫻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周身氣息愉悅輕鬆,似乎受了她的感染,整個皇宮都彌漫著一股鬆快的喜悅。


    這可真算得上#我喜,則天下普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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