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嫻坐起身,眨眨眼,疑惑的問:“你們怎麽了?”


    白太尉激動道:“陛下,您沒事?”


    容嫻慢吞吞道:“朕當然無事,一個小小散修怎能傷得了朕。”


    頓了頓,她理直氣壯道:“朕是裝的。”


    莫瑾年等人:“……”


    一腔悲憤僵在臉上,他們不知該高興陛下無事還是該氣惱陛下沒事兒耍著人玩兒,一張張臉控製不住的扭曲了起來。


    看到他們五彩紛呈的表情,容嫻後知後覺意識到她的臣子們沒有跟她#心有靈犀#。


    在屬下們一言難盡的表情下,容嫻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詫異道:“朕以為你們都意識到朕是偽裝的,所以都配合朕退了出來,沒想到你們居然沒有發現。”


    容嫻一臉#真是拿你們沒辦法#的表情,輕歎一聲安慰道:“罷了,好在你們沒有壞了朕的計劃,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


    幾個‘傻子’:“……”手癢癢,又忍不住想要犯上了。


    見華琨等人木著臉不言不語,容嫻沉默了片刻,語不驚人死不休道:“一會兒我們悄悄回去給趙皇他們收屍。”


    白太尉包括莫瑾年等人都一個趔趄,差點摔了,隻覺得陛下腦子壞了。


    現在那些人都在等著給陛下收屍呢,結果陛下卻異想天開的給人家收屍。


    似乎看出他們在想什麽,容嫻麵無表情的用詠歎的腔調意味深長道:“誰說他們不會死,也許蒼天有眼呢。”


    話音剛落,腦海中被容嫻單方麵屏蔽的珠子又跳了出來:“崽兒,阿爸長沒長眼你難道給忘了?”


    容嫻:!!


    容嫻覺得自己有些幻聽了,不然怎麽會聽見那莫名其妙的珠子聲稱它是蒼天呢。


    蒼天振振有詞道:“崽兒啊,你怎麽能將你的老父親關小黑屋還屏蔽呢,你這是不孝!”


    容嫻眼皮子一跳,默默又將它給單方麵‘拉黑’了。


    這一係列動作簡直行雲流水,給她一種再熟悉不過的感覺。


    容嫻:“……”


    有這麽個老父親,總覺得遲早要完。


    等等,容嫻嘴角的笑意一僵,她居然下意識就承認那話癆是她爹了?


    她僵著臉沉默了起來,周身都是低氣壓。


    究竟是誰曾經說過集齊五顆靈珠就能召喚神龍來著,這召喚出來的很可能是金主爸爸啊。


    容嫻目光遊移了一瞬,果斷將這件糟心事拋之腦後。


    “走,跟朕找個高點兒的地方瞧瞧造體池那兒都打成何樣了。”容嫻淡淡道。


    華琨等人一頭霧水的跟上,不明白陛下怎麽突然間情緒就低落了下去。


    距離造體池不遠的高山上,一身錦袍、麵帶麵具的顧夜闌站在高處看著眾人好似瘋魔了一般隻為搶到造體池的機緣,爭奪不休。


    他唇角揚起一個莫測的笑意,歎道:“煦帝的手段當真狠辣啊,對人心的揣測也無人能及,隻一個不知真假的造體池便讓眾人刀劍相向,你死我亡。”


    容嫻一身白裙纖塵不染,她雙手抄進袖中,不緊不慢的走到顧夜闌身側,目光深邃的望著遠處的大戰。


    她一蹙眉,神色很是不悅,語氣特別正氣的說:“朕豈是那等弄虛作假之輩。”


    顧夜闌風姿高徹,芝蘭玉樹,他詫異道:“難道那造體池還是真的不成?”


    容嫻斬釘截鐵道:“當然是真的。”


    她裝模作樣的感歎道:“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連朕都有人懷疑了。”


    顧夜闌到底是聰明人,他腦中一轉,便知道容嫻說的是真的。


    他目色露出一絲欽佩,朝著容嫻一揖,舉手投足間盡是優雅風度:“煦帝陛下這大手筆真是讓夜闌震驚了。”


    為了能讓那些人全然相信並去拚命,連這等寶物都願意拋出來當誘餌。


    狠辣有手段,城府深又懂得取舍,這煦帝比登基之時更危險了。


    容嫻彎唇一笑,好脾氣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畢竟別人都不是蠢貨,怎能分不出真假來呢。”


    沒分出真假的蠢貨顧夜闌身體一滯,無奈道:“陛下這張嘴真是讓人為難。”


    容嫻眨眨眼,故意歪曲他的意思道:“夜闌放心,朕吃的再多也不用你養,容國能養得起朕。”


    顧夜闌假裝沒有聽到這話,他一臉認真的看向遠處,轉移話題道:“陛下要做到何種程度?”


    是要下方爭奪的人都死在這裏,還是隻戲耍他們一番,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容嫻一臉無辜道:“這與朕有何關係,朕不過是怕死,這才死遁脫身,連千載難逢的造體池都不敢奢望。”


    頓了頓,她意味深長道:“他們為了爭奪資源打生打死,若如你與朕這般有自知之明,不去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便平安順遂。”


    顧夜闌歎道:“是啊,這一切都跟陛下無關,是他們自己貪心不足罷了。”


    容嫻欣喜的仰起頭,眼裏含笑道:“還是顧掌櫃懂朕。”


    顧夜闌悶笑一聲,說:“在下可不敢懂陛下,不過與陛下品品茶倒是可以。”


    他很是認真的邀請道:“陛下閑暇時,可以來風波樓,在下請陛下喝茶。”


    容嫻想到那開在乾京的風波樓,當即便一臉警惕道:“別以為你請朕喝茶朕就不收你稅了,賄賂朕沒用。”


    顧夜闌眼角一抽,莫名理解了被煦帝氣得半死不活的趙皇。


    他硬是撐著笑臉不變,耐心又認真的解釋道:“在下一直都是按時納稅的好商人,請陛下喝茶隻是想與陛下交個朋友罷了,不摻雜任何利益糾葛。”


    容嫻臉色微變,直接離開了顧夜闌兩丈遠,這才停了下來。


    顧夜闌身體又是一僵:怎、怎麽了?


    容嫻糾結了片刻,踟躕道:“你知道朕是有皇夫的吧?”


    顧夜闌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可疑的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的說:“知道,傳言皇夫殿下更是新任魔主。”


    容嫻無視了他順口的試探,一臉深沉道:“朕是有夫之婦,畢生隻愛皇夫一人,我們還有了一個聰明伶俐的小女兒,顧掌櫃還是趁早死了心吧。”


    她嘴角揚起一個溫暖明媚的笑容,如同一朵純潔無瑕的白蓮花,戲很多的說:“朕相信顧掌櫃一定能碰到那個愛你的人。”


    說罷,還給了顧夜闌一個鼓勵與祝福的眼神。


    顧夜闌:??


    等等,你到底在說什麽?


    他有些懵,總覺得每次開口都跟煦帝聊的不是同一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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