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嫻霸道獨裁的直接與兩國開戰,容國官員最開始口中隻有一句話:胡鬧。


    但送往軍隊的資源完全是容嫻從秘境帶出來的,可以說她想怎麽用就怎麽用了。


    一個人養了整個軍隊,最後沒怎麽打呢,就先帶回來十座郡,盡管有些兒戲,也可以說將那兩國給得罪透了,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眾人隻能就捏著鼻子認了。


    直到鬱國公等老兵重新換上戰甲走向戰場,他們終於意識到這不是陛下一時興起的決定,也不是陛下一個人就能決定的。


    那是萬萬百姓一心一意要去做的事。


    抬頭看著乾京上空氣運雲海內戰意猙獰的氣運金龍,任何人都無話可說。


    他們違背不了君令,也不能忽視百姓的聲音。


    隻能一個個硬著頭皮去幫助陛下收拾爛攤子,處理內務。


    兩天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容嫻懶懶的靠在龍椅上,諫大夫緊緊閉著眼睛,眼不見為淨。


    這兩天他光是盯著陛下已經很累了,再者陛下脾氣雖然很好,被他盯了這麽長時間都沒有生氣,他再耿直也得學會知進退。


    孔十三知進退後,容嫻的日子自在多了。


    她本來還好好的靠著,如今直接就是半躺著了。


    那雙純澈的眸子微微闔著,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好似睡著了正坐著美夢一樣。


    下方商議國事的丞相忍不住朝上方瞥了一眼又一眼,最後實在沒忍住,拂袖一揮,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放在殿堂中。


    看到這一幕,眾大臣頓時嘴歪眼斜,一個個都在心裏八卦開了。


    丞相這是對陛下明晃晃的看不慣啊。


    “太尉、禦史還有大學士,來坐吧。”葉丞相邊招呼著人邊朝著華琨招招手。


    站在龍椅一旁的華琨指了指自己,太尉點點頭。


    華琨偷偷看了眼陛下,這才輕手輕腳的走下來,低聲道:“丞相所謂何事?”


    葉文純很是理直氣壯道:“讓人送一壺茶來,本相要與諸位同僚再商討下如何麵對趙國與江國的報複問題。”


    華琨:啊呸!這問題明明已經說過了。


    華琨哼哼了下,還是走到大殿外,招呼著小太監去端茶水。


    等茶水端上來後,葉文純也毫不客氣便給幾人添了幾杯茶水,靠坐在椅子上,看上去舒坦極了。


    龍椅上,容嫻閉著眼睛沒有動,她知道葉丞相是跟她稚氣,但她這麽大度的帝王,當然會包容臣子偶爾的小任性了。


    她意識落在乾京上空的氣運金龍上,盤臥在氣運雲海內的金龍睜開了龍目。


    它身上的鎧甲並沒有消失,而是牢牢地覆蓋在它的鱗片上。


    容嫻的意識已進入金龍體內,意識中一陣恍惚和疼痛,數不清的聲音和怒火怨氣直接衝擊著她的神識。


    “竟然是百姓之聲。”容嫻揉了揉額頭,詫異道。


    她沒想到與北趙和西江開戰竟然將容國百姓骨子裏的血性喚醒。


    他們的憋屈憤懣和怒火,全都化為一股股能量凝結為鎧甲庇佑在金龍身上。


    他們唯一希望的便是金龍能帶給他們勝利,讓他們一解曾經被欺壓的痛苦和看著他們最為尊崇的帝王慢慢走向死亡的絕望。


    容嫻眸光金光一閃,一條小龍在她意識中長吟一聲,所有聲音頓時化為一團能量,被小龍給吞了下去。


    她意識操縱著金龍,千丈金龍盤旋在天柱之上,一雙威嚴的龍目環顧著整個容國。


    目光所及之處,堅守地方的小金龍便紛紛竄上虛空回應。


    整個天下盡數展現在容嫻眼底,沒有半點隱瞞。


    忽地,她的目光停在了稍顯偏僻卻混亂不已的黃石郡內。


    金龍的目光幽深了起來,它身影猛地朝著黃石郡竄去。


    黃石郡內,容鈺胸口破了一個大洞,他躺在地上,目光暗淡的看著身前站著的男人。


    “柳煕,你背叛了老師。”容鈺的聲音漸漸虛弱了下去。


    從幾個月前開始,容鈺和探看司的人與柳煕裏應外合,將五教派給慢慢搞垮了。


    眼看著師尊回歸朝廷,他也將給予五教派最後一擊。


    沒想到與他們一條船上的柳煕竟然背叛了他們。


    容鈺苦笑,是他順風順水慣了,竟然真的放心柳煕。


    從他想辦法將清泓和周琛支開他就應該意識到其中的問題了。


    不不不,或許更早。


    從他無論怎麽打壓五教派,五教派給他的感覺都是在苟延殘喘,給他一種隻要繼續打壓下去,他們便堅持不了了。


    如今想來,這根本就是錯覺。


    是麵前這個男人和五教派的人配合出來的假象。


    柳煕麵無表情的看著容鈺,聲音說不出的悲哀:“你也不用難過,我對你出手了,我也會死。煦帝更是不會放過我的妻子,有我們給你陪葬,你也夠本了。”


    “你們沒有資格。”淡漠冰冷的聲音突然出來。


    柳煕臉色大變,容鈺神色一喜,忙側頭看去。


    隻見容嫻身著色調深沉威嚴的龍袍,頭頂的旒珠讓她的臉若隱若現。


    她雙手抄進袖中站在不遠的地方,不遠不近,好似一直就在那裏。


    但柳煕知道不是。


    若煦帝真一開始就在哪裏,容鈺絕不會傷在他手裏的。


    “煦、帝。”柳煕嗓音沙啞叫道。


    容嫻看都沒有看他,目光落在了生機快速流逝的容鈺身上。


    看著她胸前那個洞,血流了一地,容嫻瞳孔猛地一縮,隨即又快速恢複了正常,不漏半分痕跡。


    “鈺兒。”容嫻輕歎了口氣,說,“不過月餘未見,你便奄奄一息,實在讓朕痛心。”


    她的步伐不緊不慢的走向容鈺,姿態從容的看不出任何在意容鈺的跡象。


    柳煕死死盯著容嫻,卻沒有發現半點漏洞。


    他不得不承認,煦帝這個人是他見過的最可怕的敵人。


    柳煕的手有些抖,煦帝來了,那塔靈呢?


    容嫻連個目光都沒給柳煕,柳煕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


    容嫻輕輕蹲下身,龍袍長長的裙擺鋪在地上,染上了容鈺的血,她好似毫無察覺般,伸手輕輕按在容鈺胸口的傷口處,柔柔問道:“疼嗎?”


    容鈺咧了咧嘴,笑得像個傻子一樣:“不疼,老師……”


    “喚我一聲姨母吧。”容嫻柔聲說道。


    容鈺表情徹底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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