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台一片死寂,凶獸似乎察覺到危險的氣息,都蟄伏了下來不敢出來作妖。


    商千秋朝著遠方遙遙一拱手,神色緩和道:“魔主當麵,商千秋有禮了。”


    雖然同舟在地榜第五,排名比他低。


    但中千界所有人都知道,魔主那個排名是水分最大的。


    星辰閣的人很少見到魔主出手,無法參考他的戰鬥力,隻能將他的排名安排在前五。


    因而商千秋不敢有任何小覷他的意思。


    不遠處的山頂之上,同舟一襲華麗黑袍拖曳在地,衣袍上用金色絲線勾勒出狴犴凶獸的圖案,他雙手自然的置於腹上,眉宇間的雷霆印記若明若暗,一雙被金芒籠罩的眸子冷漠的注視著所有人。


    感受到這股目光的人都有種心驚膽戰之感,好似被天道注視一般。


    他們神色一凜,無情道主果然可怕。


    在商千秋身邊,地榜第二的肖遠拍了拍隨身攜帶的酒壇子,朝著另一個方向拱了拱手:“傅道友既然到了,不如喝一杯如何?”


    一條玄色長蛇從遠處快速飛奔而來,它繞著肖遠遊動了兩圈後,用腦袋頂了頂肖遠的手,一雙獸瞳垂涎的盯著酒壇子。


    肖遠哭笑不得:“你也想喝?”


    巨蛇點了點猙獰的大腦袋,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


    肖遠對巨蛇也沒有任何嫌棄的情緒,對傅羽凰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這人與煦帝不對付。


    煦帝掌握了三火,傅羽凰掌握了三水。


    煦帝養了一條金色的蛇,傅羽凰就要養一條黑色的蛇。


    雖然這等斤斤計較讓人覺得很孩子氣,但不可否認,傅羽凰的脾性還是很得人喜歡的。


    起碼比煦帝那個無時無刻不在拉仇恨值的家夥招人喜歡啊。


    肖遠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了一個酒杯,伸手打開酒壇,給杯子裏倒了一杯酒朝著巨蛇扔去。


    阿水尾巴尖一抽,精準的力道讓酒杯翻了個個,酒水朝著地上灑去。


    阿水動作飛快的奔上前,張開了血盆大嘴,那些酒水點滴不剩的全都進了巨蛇的嘴裏。


    它晃了晃腦袋,好似在品味這酒的好壞。


    肖遠見之不由得更喜歡。


    他索性也不用杯子了,直接掌心在酒壇上一拍。


    酒水化為一道道水箭朝著巨蛇而去。


    巨蛇歡喜的張開嘴將之一一吞下。


    忽地,巨蛇好似看到了什麽。


    在肖遠背後,有人準備暗箭傷人。


    巨蛇動作化為閃電,猛地朝著肖遠身後撲去。


    等肖遠回頭,剛好看到巨蛇嘴邊的一隻腳。


    肖遠:“……”


    阿水甩了甩尾巴,喉嚨咕咚一下,眾人剛好可以看到一個人形的凸起滑進了巨蛇腹中。


    巨蛇重新飛了回來,依舊繞著肖遠來來回回,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肖遠手裏的酒壇子,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


    肖遠:媽耶,這喝酒的蛇不吃素。


    總覺得它盯著我的目光好像在看下酒菜。


    肖遠身體僵硬了。


    其他人表情也不好看,這蛇竟然吃人。


    有人忍不住想要斬妖除害,忙被身邊的人拉住了。


    他們現在不宜惹是生非,這主場可不是他們。


    “回來。”一聲帶笑的灑脫聲音傳來。


    阿水直直朝著來時的方向而去。


    地榜第十的諸葛蘭好奇的問:“怎麽不見傅道友現身?”


    在他身邊,排行第七的秦輝笑眯眯的說:“傳說傅道友與煦帝命格相克,二人若相見便有一人魂魄受損,陷入五感消失的沉眠中無法蘇醒。如今看來,這倒是真的。”


    如今,同舟與傅羽凰一道,容嫻、趙滬與儒家三人一道,其他地榜強者一道。


    地榜強者隱隱分為幾個小團體,如今都成為了旁觀者,一個個也不著急去搶王座。


    同舟身為魔主,肯定是不屑王座的。


    傅羽凰那個性格,王座是個巴不得甩去的負擔。


    那麽隻有除掉煦帝這個攪屎棍,他們再一決高下,決定誰才是王座的主人。


    而弄死煦帝這個偉大而光榮的任務要麽落在#殺妻證道#要斬塵緣的魔主身上,要麽落在同出一脈,得劍帝真傳天子劍的傅羽凰身上。


    想想就有些熱血沸騰之感。


    在他們興致勃勃的眼神下,容嫻動了。


    她一身紫袍矜貴而高傲,一步步不緊不慢的朝著同舟走去。


    每一步跨出都有三丈遠,片刻功夫便來到了山腳下。


    她仰頭看著山頂上的魔主,嘴角揚起一個甜蜜蜜的笑容,眉眼彎彎好似月牙,語氣歡喜的像個情犢初開的少女:“皇夫來了,朕就知道我們這麽有緣分,定然會在道台相遇的。”


    “噗!”眾人沒忍住噴了。


    什麽叫睜眼說瞎話,他們現在是知道了。


    這叫有緣?


    孽緣吧。


    站在趙滬身邊的顏奎等人表情一言難盡,站在同舟身後的諸葛既明與君梧神色也詭異異常。


    特別是君梧,她的表情再次說明了#目瞪狗呆#是什麽樣。


    “藜藜藜、藜蘆大夫?!!”君梧的音調由低到高,完全不需要過度。


    容嫻瞥了眼君梧,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了起來。


    她眉角眼梢是渾然天成的憂鬱:“秦王殿下怎麽跟皇夫在一起?”


    君梧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蹦了起來,忙否認道:“您可別誤會,我跟魔主沒有任何關係。我隻是看他沒您窮,想結交……”下。


    等等,本王是不是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


    趙滬以高山仰止的表情看向君梧,見過作死的沒有見過這麽作死的。


    煦帝陛下那是窮人嗎?


    那明明是擁有一個王國財富的牛人啊。


    這女人是眼瞎嗎?


    看看煦帝身上的衣服,頭上的簪子,那都是法器。


    很可能連雷都劈不壞的法衣,隨便一件都價值連城,怎麽可能窮。


    “沒見識的鄉巴佬。”趙滬忍不住說道。


    君梧第一次被人這麽評價,臉色一沉直接拔下簪子朝著趙滬扔去。


    這簪子是魏皇送給她防身用的,攻擊能力也是數一數二的。


    簪子強大的氣勢讓趙滬寒毛直豎,他手忙腳亂的擺起架勢,準備強接這招。


    然而,他眼睜睜的看著那簪子刺進了顏奎的肩膀。


    趙滬:“……”


    君梧茫然,本王的準頭何時這麽差了。


    遭遇誤傷好似日了狗了的顏奎:“……”


    他掌心在肩膀一拍,簪子帶著血飛了出去,直接帶走了顏奎的半條命。


    誰知那簪子飛出去卻沒有返回,而是再次不依不饒的刺了過來。


    顏奎身邊的另外二位儒士連忙去擋,不料那簪子化為一根金燦燦的長棍,朝著他們劈頭蓋臉的就砸了下來。


    三人急匆匆的躲避,不經意間跑到了地榜那其他人那裏。


    緊接著就被長棍不分敵我打了一頓。


    看著嗷嗷叫的那幾人,容嫻控製不住的將目光落在趙滬身上,忍了忍還是沒憋住道:“這可真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不是……


    這掃把星的威力也太強了吧。


    鼻青臉腫的顏奎心塞的表示:夫子,弟子終於明白什麽叫#對鬼神敬而遠之#。


    他以後再見到趙滬就繞著走。


    不僅僅是顏奎幾人,連商千秋等人都忍不住倒退十裏,防止被晦氣給沾染上。


    在這裏的都是天之驕子,之前那場詭異的戰鬥可以說是巧合。


    再來一次,那肯定就有問題了。


    他們直接就將目光鎖定在了趙滬身上,三三兩兩交換下情報便知道趙滬是什麽情況了。


    唉。


    掃把星這個星君雖然讓人一言難盡,但也算個神。


    孔子有言,對鬼神敬而遠之。


    聖人誠不欺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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