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嫻攤開《黃帝內經》這本書,目光從內容上麵一掃而過後,清了清嗓子,開始給眾人上課。


    她將需要講的內容都念了一遍後,也不問別人記住沒記住,直接簡單粗暴的將內容塞進眾人的腦子裏,讓他們想忘都忘不掉,然後才慢吞吞的講解。


    “用針之類,在於調氣。氣不順則疾病無法自愈。”她一句話說完後,看著下方這些高高壯壯卻莫名給人一種憨憨感覺的學生,到了嘴邊的話拐了個彎兒,“現在我讓你們親自感受下。”


    話音落下,她撩了撩闊袖,右手中已經平躺了一根纖長的銀針。


    在眾人驚恐的麵孔下,她手微微一揚,銀針化為無數根從四麵八方而去,紮進了這些兢兢業業想要學習的學子身上。


    他們:……


    mmp,mmp你知道嗎?mmp!


    現實卻是不管他們在心中怎麽怒罵容嫻,他們都動彈不得,直接被銀針定在了原地。


    容嫻垂眸掃了眼以各種姿勢定在原地的人,見他們神色都定格在驚恐上,微微歎口氣,眼角眉梢的憂鬱渾然天成:“憨成這樣,這讓我怎麽放心得下呢。”


    就他們定住的姿勢,容嫻開始絮絮叨叨的講述醫書上的內容,爭取讓他們全都記在腦子裏。


    三個時辰後,容嫻終於說過癮了。


    她走到一旁的桌前,拂袖一揮,一壺熱茶連著杯子出現在桌麵上。


    她倒了杯茶不緊不慢的喝完後,舒爽的歎息道:“當老師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頓了頓,她掃了眼這群學生,若無其事的補充道:“隻要學生不是蠢、愚笨的太離譜,都能讓我感受到#為人師表#的責任感。”


    話音剛落,門外闖來兩個大和尚,一臉橫肉,手裏拿著棍子,看樣子是來找茬的。


    這熟門熟路的模樣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來了。


    不等他們走到院子裏,容嫻指尖一彈,短命蟲母蟲飛了出去。


    不過瞬間的功夫,無數短命蟲像是從四麵八方而來,將兩個大和尚啃食幹淨,隻剩下一副瑩白的骨頭架子。


    容嫻雙手攏進袖中,漫不經心中又略帶興味道:“這些大和尚有意思,次次來送死卻依舊停不下來。”


    她看都不看學生們,像是不耐煩的揮揮手,那些銀針便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樣,化為一道道銀光回到容嫻的闊袖中。


    她收回手,長袖垂下,看不出半分破綻。


    學生們:不是,說好的#為人師表#以身作則呢?


    你這是教我們以暴製暴,先下手為強啊。


    眾人站了六個時辰,腿軟腰酸,齊齊癱倒在地上,一個個嘴歪眼斜的眼神發懵。


    “藜、藜蘆大夫。”有一人強忍著難受站起身,他踉蹌著身子走到容嫻麵前,麵露狂熱的拱手道,“多謝您教導之恩。”


    蒼天:哦豁,遇到粉絲了。


    青年繼續說道:“事實上,我一直覺得藜蘆大夫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並非在於實力,而是思想。”


    “您的想法不受拘束,您的行為隨心所欲,嬉笑怒罵信手拈來,誰都無法改變您。”青年語調高昂了上去,“您就是芸芸眾生的救世主,您的存在就是指引著我們前進的方向,將我們從水深火熱的束縛中解放。”


    他滔滔不絕的讚美著容嫻,那雙眼裏的興奮狂熱熾熱極了。


    對這樣舔狗式的讚美,容嫻輕飄飄的問:“唔,你代表了幾個人?我的意思是,你口中我的‘我們’總共有多少?”


    青年:“……”腦子再怎麽不對勁,他也清楚沒幾個人認同他啊。


    但這個他視若神明的人一定會理解他的。


    容嫻冷靜自持的……拒絕了他:“我不會指導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一無所有便代表你沒有向我證明你能力的機會,更不是獨一無二。”


    她抬了抬下頜,驕矜道:“得我真傳之人,定然獨一無二。”


    青年就這麽被忽悠瘸了,他興趣高漲道:“您請放心,下次來見您,我定會帶著誠意和讓您看得到我的證明。”


    他知道藜蘆大夫想要什麽。


    青年彎下腰鄭重行了一禮,就摩拳擦掌的離開了。


    蒼天:“……我似乎看到了一個變態的產生。”


    它滄桑極了:“崽兒,你在刺激他,言語間又在誘導他,你準備利用他做什麽?”


    容嫻喟歎一聲道:“您將我想的太壞了,我不過是隨口說了兩句話罷了。”


    蒼天:“你隨口說出來的話都帶著極強的暗示性。崽兒,你壞的很天然啊。”


    容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語氣帶著淡淡的笑意道:“多謝誇獎了。”


    這下輪到蒼天無話可說了。


    青年離開後,容嫻將學的不錯的幾人分配到周圍的醫館,順便安排兩個完全沒有天賦的人去姻緣祠守著。


    確保這片地域的醫館和姻緣祠都有人坐鎮後,她便迅速朝著下一個地方而去繼續培養學醫的學生。


    這四年來,她除了布置業火,順便教導學生。


    西極部洲大半區域的醫館都已經有主,也算是有所成就了。


    這日,容嫻正在寫藥方,突然心神一動,抬頭朝著北邊的方向看去。


    東晉動了。


    四年前容嫿將距離大夏皇朝一步之遙的東晉女帝一行人禁錮了起來。


    四年後,他們終究還是破開了防禦衝了出來。


    司馬姮君吃了這麽大一虧,絕對沒有善罷甘休一說。


    她帶著人與夏天子會麵,聊了什麽外人不得而知,隻知司馬姮君馬不停蹄的回到東晉之後,命令全國戒嚴。


    東晉非比尋常的氣氛引起了駐邊大將軍白慕辰的注意。


    他將異常朝朝廷內傳回來後,還在處理奏折的容昊便收到了皇姐通過氣運傳回來的消息。


    “皇弟,我將東晉女帝困了四年,我是不是特別能幹。”容嫿邀功道,“那句話怎麽說的,#大恩不言謝#。”


    容昊被這五個字刺激了一下,之前的質問全都變成了:“大恩不言謝該由孤來說的。”


    容嫿催促道:“那你快說。”


    容昊:一不留神,被套路了。


    皇太女給容國拉滿了仇恨值,闖禍後沒有半點虧心就罷了,竟然還找他邀功。


    容昊:是我給你的自由過了火,讓你不知道誰能招惹誰不能招惹了嗎?


    他強製性的下令:“半個月內,孤必須在乾京見到你。”


    氣運散去,容昊麵癱著臉繼續處理國事。


    周身冰淩淩的氣息逐漸接近上輩子的劍帝。


    不過上輩子的劍帝是雲端之上、劍中帝君的孤傲與寂寞,這輩子的容昊是被身邊的兄弟姐姐和不靠譜的母皇拖累後的心累。


    本質上的差別啊。


    這可真是相當讓人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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