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嫻毫不客氣的將夏天子懟了一頓後,二人連麵上虛假的和平都懶得維護便散了。


    見夏天子離開後,她朝著夏桑語重心長道:“你瞧,你那父皇都沒將你放在心上。他有那麽多空閑時間偷窺我都沒空問你一句。”


    所以啊少年,娘家靠不住的。


    夏桑早就過了期待父愛的年紀,對皇家來說,這東西在帝王寶座前一文不值。


    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父子關係任人挑撥時他不發一言默認:“陛下言重了,父皇心中定是有臣,這才想要隨時看看臣如今生活的是好是壞。”


    這話讓容昊都忍不住側目,還願意為夏天子圓謊,這父子情分比他與母皇深厚多了。


    若母皇這麽窺視別人引來敵視,他定會與母皇劃清界限的。


    容嫻也不過是隨口一說,至於夏桑如何還真無所謂。


    她將事情安排好後,單獨留下容昊。


    “揚兒如何?”容嫻直接問道。


    大太子將老二扔進小世界這都多久了,要知道小世界的時間流速與外界可是不同的。


    容昊捏了捏衣袖中的木劍,深吸一口氣吐出,這才心平氣和道:“老二玩兒的很開心。”


    容嫻來了興趣:“哦?我瞧瞧。”


    她拂袖一揮,藏在容昊身上的小劍化為一道流光飛躍而出。


    容嫻目光閃爍間,小劍空間完全對她敞開,無數世界從她眼底劃過,隨即她視線一定:“找到了。”


    她目光朝著那個世界注視去,與此同時,小劍空間內某個世界。


    無數異能強者無意識朝著天空看去,一片晴空什麽都沒有,然而他們卻覺得頭頂上空好似有一道偉岸強大的意誌無聲無息的蘇醒。


    那不可言說的存在正注視著這個世界!


    世界上最強的三位一碰頭,將這個可怕的猜測說了出來。


    他們神色都無比凝重,明知道有存在在盯著他們,可他們看不到也摸不著,就好似他們存在不同的維度。


    這存在究竟是敵是友也無法分清,這就好似懸浮在眾人頭頂隨時會斬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這該如何是好?”一人問道。


    另一人沉默片刻,說:“讓夜拾回來。”


    夜拾不算是這世界的強者,但他有一項特殊的異能,能聆聽萬物的聲音。因而夜拾一直都是國內唯一不可或缺的重要情報員。


    如今也唯有將其先召回試試看,能否與那不可言說的存在溝通。


    消息傳去後,夜拾很快便趕了回來。


    他在三位至強的護佑下,發動異能與冥冥中的存在溝通。


    “您是誰?”他語氣恭謹的問道。


    中千界,將一切映入眼中的容嫻微微挑眉,笑吟吟道:“你找到屬於你的道了嗎?”


    小世界內,夜拾聽到回音愣了下。


    這聲音直接映入腦中,是一種他從未接觸過的語言,但他卻詭異的可以理解,好似與生俱來的本能。


    這位存在問他……道嗎?


    夜拾並未隨口敷衍,而是認認真真的回想著這短暫一生發生的事情,那些真切的圍在他身邊尊敬他的下屬,愛護他的長輩,幫助他的同事……以及覺醒異能時聆聽到萬物生靈嬉鬧友善的聲音。


    他神色放心,嘴角無意識勾起:“找到了。我願以一己之力,庇護一切美好。”


    容嫻挑眉,以守護為己任嗎?


    看來昊兒的護道人找到了,容國的國師也有了啊。


    “我們會再次相見的。”容嫻說罷,廣袖一掃,所有畫麵瞬間消失,她閉了閉眼收回視線,小劍也乖巧的收斂所有氣息回到了容昊身上。


    “你聽到了,待這個世界結束後,帶他回來。”容嫻吩咐道,“已然已經找到了道,他的記憶在自身回歸也會恢複,讓他幫你處理國政,他是你永不背叛的後盾。”


    當年容揚出生前,她隻將其當成算計敵人的籌碼和容器,抽走了他屬於容氏血脈的力量和潛力,這才讓他悟道之路坎坷不少。


    明明與容昊差不多大,但容昊在出生時便已經確定了自身道途,容揚卻蹉跎數百年。


    若非烏尊橫插一腳將大半記憶留給了容揚,這孩子未必能走到這一步。


    真是時也命也,不過容揚有能力走到她麵前,她也不會視而不見。


    她沉吟片刻,罕見與大太子交底:“待我從大夏歸來將容國升品,便會禪位與你。昊兒,這些年你做的很好。”


    她目光柔和極了:“也是辛苦你了。”


    明明頭上有母親在可以在被欺負了後找人撐腰,可偏偏容嫻不是個好母親。


    她的眼裏看不到孩子的委屈,或者說哪怕看到了也隻會站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熱鬧。


    回頭再跟你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不夠強。


    她的世界很簡單,你強你就有理。


    容昊掌權的那段時間沒少受委屈,即便因為那時候焦頭爛額、四麵楚歌和外憂內患才練就了如今身為帝王才有的能力,也不代表他當時的憤怒委屈可以被抹平。


    因而聽到容嫻這麽溫情的話,此時即便以容昊的心智都不由得眼眶一紅,好似上百上千年的委屈被撫慰了一般,所以他順從本心抱了下容嫻。


    隻是很短的一個擁抱,便放開了手。


    他紅了耳朵,別扭道:“母皇怎麽突然說這話?”讓人怪難為情的。


    容嫻對此毫無所覺,還因大太子這個擁抱而一頭霧水。


    她將自己的話捋了一遍後恍然大悟,原來大太子這是高興她會禪位於他。


    她痛心疾首道:“我與你交心,你卻惦記我的皇位,不孝子!”


    突然一口鍋從天而降的容昊:“……?”


    他心裏升起一股無力感,母皇就不能閉嘴讓他的感動持久一點嗎?


    “兒臣確實惦記著皇位,但母皇,兒臣也不認為容國除了兒臣,還有其他合適的繼任者。”容昊自信無比。


    容嫻也肯定了他的自信,她的幾個孩子也確實唯有容昊有資格和能力成為新王。且從他的身份來講,這容國也必須交給他。


    一想到容國不再屬於她,容嫻心底不由生出一些悵然。


    並非是不舍,而是她從下界飛升而來後,便與容國成為命運共同體。


    因為容國,她被人追殺,暗害,種種陰謀手段層出不窮。


    也因為容國,她耗盡心力算計天下,每一步都想讓容國強一點,敵人少一點,不至於她離開後容國會在下任繼承者手裏滅亡。


    至於在這過程中會產生多少敵人,她根本不看在眼裏。


    敢出頭的都被打死了,其他的縮頭烏龜既然這麽能忍,想必再沒有萬全之策時也絕不會蹦出來。


    這些時間足夠新皇成長起來了。


    歸寧時間確定後,宮人收拾行裝速度很快,基本上幾個大些的儲物空間便能搞定。


    風衍被趕鴨子上架成為出使大夏的領隊,他還公器私用將二位好兄弟賈漾與蘇玉陽一起塞進了隊伍裏。


    卜辭帶著三千大軍護在周圍,唯一沒到的便是青龍城少城主,據說是被青龍城主關起來了,要趕到還得等他逃出來。


    分身的問題容嫻並不在意,她趁著大隊伍朝大夏進發時暗搓搓在大千界搞事。


    直到兩個月後,他們的路程還剩下四分之一,容嫻便分出大半意識落在了傅羽凰身上。


    還在冥府、現在應該說是冥土,還在冥土的傅羽凰從主持陰陽合並的閉關中蘇醒過來。


    她將寒煙、碧雲召來,直接說道:“我要前往大夏辦一件事,你們與我同去。”


    寒煙遲疑了下,問道:“不知屬下能否知道姑娘要去作何?”


    他們雖受魔主之名聽從傅羽凰的,但不代表會無條件跟著傅羽凰做任何事,特別是會威脅到傅羽凰安危的事情。


    如今大夏與大魏打的不可開交,傅羽凰卻突然要前往大夏,這其中定有問題。


    傅羽凰朝著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灑脫不羈道:“我與煦帝命格相克之事想必你們也聽說了。之前我將冥府融入容國讓她撿了好大一個便宜。雖然這是兄長的要求,但我心中著實不痛快。”


    她笑容帶著孩子般的惡劣,如夏夜山間的風般颯然自在:“這次我聽聞煦帝帶著夏侍君前往大夏歸寧,我要去大夏搶走一件東西,這必會讓她不高興。隻要她不高興,我便高興了。”


    寒煙、碧雲差點給她跪了,您去搶東西不僅會讓煦帝不高興,還會讓夏天子追殺您啊。


    這祖宗以前怎麽沒發現這麽任性,難不成是因為有尊上鎮壓著,如今壓在頭頂的人飛升了,這才露出了本性?


    碧雲臉皮抽搐了下,此事事關重大,她還真不敢就不明不白放任傅羽凰去搞事,於是大膽詢問道:“不知姑娘要搶何物?”


    傅羽凰在二位屬下麵前直言道:“可以提升王朝品級的歸心。”


    本著#事無不可對人言#的原則,她嘿嘿一笑說:“煦帝想必很想要這個東西,我到時將這東西搶到手,煦帝就是想打死我也得先求我將東西給她再說。”


    碧雲和寒煙:“!!”可在這之前,夏天子要先打死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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