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就是,雖然活下來了,但成為了半植物人......”


    一瞬間,我隻覺如遭雷擊,眼前視野都在忽遠忽近。


    下一刻,我反應過來,急聲問道:“好消息呢,還有一個好消息是什麽?”


    “她是半植物人,我是這麽認為的,因為經過我們的簡單檢查,發現她還留有明顯的意識,身體也還有知覺觸覺,甚至還有兩根手指能動彈。”


    “這也就意味著,她恢複過來的概率比正常大得多。”


    “不過,植物人終究是植物人,最好還是做好照顧她一輩子的打算......”


    不久後,病房內。


    我枯坐在病床邊,滿眼血絲看著一動不動的蘇小柔。


    蘇小柔已經醒了,隻是她開口說不了一句話。


    秦有木在旁邊黯然神傷,這位嬌小女孩,為何從出生開始就多災多難呢?


    頹廢一陣子後,我突然想到什麽,開口問道:“小柔,你會九鍵打字的吧?”


    九鍵打字幅度很輕,或者手寫都行,這樣能讓蘇小柔以打字形式跟我們交流。


    我拿出手機放大屏幕,蘇小柔經過幾次嚐試,記住鍵位位置後很快就能完整表達意思了。


    ‘哦哦哦還能活著真好’


    ‘對不起哥哥,總是給你添麻煩’


    即便看不到,蘇小柔也能想象到徐淩擔心的表情。


    我眼底露出些許寬慰,還有兩根手指能動甚至打字,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秦有木也是情緒好轉不少,上前跟蘇小柔聊了一些話。


    直到深夜時分,她才不得不離開,畢竟孩子還在家裏。


    “那我先回去了。”


    “嗯。”


    秦有木前腳剛走,蘇小柔手指快速動了幾下。


    我趕忙把手機遞過去,讓她打字說話。


    ‘哥哥你也一起回去吧’


    ‘我沒事了,一個人待著就行,一直這樣照顧我很麻煩’


    正如醫生所說,植物人終究是植物人,蘇小柔以後隻剩兩根手指能動,平時吃飯喝水,乃至穿衣服等各種隱私事情都要旁人幫忙。


    一昧的被照顧,她內心肯定還接受不了。


    我聞言沉默少許,還是應聲離開病房。


    秦有木並沒走多遠,一個人站在醫院外麵發呆。


    “......你怎麽也出來了?”


    “有木,以後我們怎麽辦?”


    我蹲在旁邊,點燃一根煙深吸了一大口。


    我的煙癮真的越來越大了,不知是抽的久了,還是遇到的事情太多了。


    秦有木沒有回應,也點燃了一根煙。


    沉默半晌,她才開口道:“最近我不會出國,留在這裏照顧孩子吧。”


    “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你照顧好自己老婆。”


    秦有木扔掉了煙頭,坐上自己的瑪莎拉蒂揚長而去。


    看著遠去的轎車,我也掐滅煙頭,長歎了一聲。


    經過蘇小柔這件事,我與她開始淡了。


    一如當年我與林知依結婚後,沒有太多愛恨情仇,隻是開始漸行漸遠。


    秦有木雖未細說,也不會出國,但她已經用成年人的方式告訴了我答案。


    病房內,無比寂靜,落針可聞。


    蘇小柔仰躺在病床紋絲不動,主要她也動不了。


    可能是受不了這種孤寂,她的眼角逐漸滑下一行清淚,手指也在輕微發顫。


    就在此時,病房門被推開。


    蘇小柔內心微顫,她很想掩蓋情緒,可她連擦掉眼淚也做不到。


    我上前坐在床邊,握住了蘇小柔的手。


    “小柔,是不是很難受?”


    “沒事啦,還能活著我就很開心了。”


    蘇小柔打出來的文字好似平靜,但她擦拭不了的兩行淚水誰也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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