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注意到了麵前這些資料的打印的時間,也就是前段時間。


    恰好這個節點,是薑寧和顧言深剛吵完架,顧言深忽然來哄著自己了。


    所以,是因為這一層的關係,所以這人才哄著自己嗎?


    還有因為媽媽角膜的事情嗎?


    所有的事情堆積起來,又好似掀開了某個真相的冰山一角。


    薑寧的情緒忽然變得低迷,沒有任何理由。


    明明自己以前不是這樣的人,但是繞進這種事情後,薑寧才知道情字傷人,是為什麽。


    最終,薑寧看向手機,找到了顧言深的微信。


    這個時間,歐洲才剛剛下午,顧言深不會睡覺。


    這也是這麽多天來,薑寧第一次主動和顧言深打了消息。


    薑寧:【因為我當年照顧你的人,加上我媽媽的角膜給了你,所以你才對我好嗎?】


    直截了當,沒任何的含蓄。


    恰好,打印機也停止了打印,宋梨看著麵前的主持稿,變得心神不寧。


    上麵的字很熟悉,但是她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腦袋格外空白。


    而顧言深沒回消息。


    這人平日就極少看微信,加上去歐洲都是連軸轉的開會,所以不回複消息好像也沒什麽不對勁。


    薑寧不想讓自己的心思一直停留在這上麵。


    沉默片刻,薑寧拿起麵前的主持稿,強迫自己看進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薑寧的手機振動,上麵是顧言深的電話。


    看見顧言深的名字時候,薑寧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她定了定神,這才接起顧言深的電話,電話接通,薑寧並沒說話。


    顧言深很熟悉而低沉的聲音傳來:“不要胡思亂想,這件事回去再說。”


    言簡意賅,很顧言深的風格。


    甚至都沒等薑寧開口,顧言深的聲音已經繼續說著:“我現在在開會,聽話。”


    好似在哄著,但是在這樣的誘哄裏麵,還多了一絲絲的不耐煩。


    在這樣的情況下,薑寧也沒說什麽。


    正確說,是來不及說,顧言深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薑寧看著掛斷的電話,越發顯得沉默。


    大抵最初若隻是懷疑的話,那麽現在薑寧是真的這麽認為了。


    而後薑寧低頭自嘲的笑出聲。


    甚至她覺得眼眶酸脹,下一秒,薑寧緊繃自己的情緒,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麵前的主持稿上。


    不再被顧言深影響。


    而不是——


    顧言深淡定的掛了電話,再看向麵前的陸霆驍:“抱歉,太太纏人。”


    陸霆驍沒說話,眸光很沉。


    徐苒讓陸霆驍去見一見陸霆驍,陸霆驍答應了,但是什麽時候去,是陸霆驍說了算。


    隻是陸霆驍沒想到,顧言深竟然跟到德國。


    陸氏的藥業,邀請了顧言深,顧言深是這方麵的權威。


    所以陸霆驍和顧言深在一張飯桌上,隻是兩人的態度很冷漠。


    “這是顧醫生的事情。”陸霆驍並沒多和顧言深說這件事的意思。


    而後陸霆驍低頭看了看腕表的時間:“抱歉,我後麵還有事,怕是要先走。另外,顧總的合作,我會斟酌。”


    話音落下,陸霆驍站起身就要離開。


    顧言深在原地坐著,不急不躁,並沒跟上去的意思。


    而麵前的餐點,兩人都未曾碰觸。


    顧言深哪裏不知道陸霆驍的意思,陸霆驍這就是拒絕的意思。


    隻是顧言深不急不躁。


    而陸霆驍走到門口,忽然轉身看向顧言深:“顧醫生,不要用這種方式接近我母親。”


    這話說的很平靜,明眼人都知道陸霆驍是在威脅。


    很快,陸霆驍笑了笑:“我不喜歡。”


    話音落下,陸霆驍頷首示意,就朝著包廂外走去。


    顧言深一個人在包廂裏,並沒著急離開。


    徐誠從外麵匆匆走了進來:“顧總,陸總這是……”


    “陸家的門那麽好敲開,那就不叫陸家了。”顧言深淡淡開口,“但是底牌在我們手裏不是嗎?”


    徐誠沒說話,安靜的站在顧言深的邊上。


    顧言深這才看向了徐誠:“誰和太太透了底?”


    徐誠一愣,一時半會沒明白顧言深的意思。


    “她知道,那半年是她在我身邊。”顧言深說的明白。


    徐誠當即反駁了:“我保證,絕對沒人,應該是哪裏出了差池。”


    顧言深沒說話,手機在手中轉了一圈。


    “會議幾號結束?”顧言深問。


    “還要一周。”徐誠回答。


    “後麵的會議拒絕掉,手術結束,就回豐城。”顧言深言簡意賅。


    “是。”徐誠點頭。


    若是之前,顧言深不會如此。


    這麽著急趕回去,大抵也是因為薑寧。


    很多事,不是電話能說清,麵對麵是最好的。


    徐誠沒多想,轉身就按照顧言深的要求去做。


    而顧言深就這麽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陸霆驍從自己麵前離開。


    陸霆驍低頭和助理在交談。


    “去豐城。”陸霆驍命令。


    助理意外了一下:“您在柏林還有會議。”


    “先推掉,免得老夫人擔心。至於這個薑寧,我去會一會。我不允許任何人借著陸家大小姐的名義,影響到母親。”陸霆驍很冷漠。


    “是。”助理應聲。


    而後陸霆驍低調上了車了,助理已經把薑寧所有的資料都發到了陸霆驍的pad上。


    陸霆驍就這麽看著薑寧,確確實實和徐苒年輕時候很相似。


    但是這個世界上,相似的人太多了。


    薑寧的任何軌跡都沒有和徐苒重疊的。


    沉了沉,陸霆驍的手停靠在徐苒的照片上:“不要通知任何人,做一個親子鑒定。”


    親子鑒定是最快的結果。


    “是。”助理應聲。


    很快,車子平穩的朝著酒店的方向開去。


    一直到陸霆驍的車子離開,顧言深才不動聲色的轉身離開。


    柏林依舊安靜,湖麵平靜的波瀾不驚。


    ……


    翌日,薑寧提前到電視台做準備,去的路上宋寅也給薑寧打了電話。


    “少奶奶,老太爺準備出發了。”宋寅笑嗬嗬,“老太爺說,您的節目,他要隆重的梳妝打扮一下。”


    宋寅一邊說,一遍看向了顧展銘的方向。


    好似很久沒看見顧展銘笑的這麽開心,這麽認真的做準備了。


    “好,那麻煩宋特助帶爺爺過來,讓爺爺慢一點,不要著急。”薑寧也跟著笑。


    “好好好。”宋寅笑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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