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了,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把監護權交到你手裏。”顧言深依舊平靜。


    一句話反倒是薑寧回答不上,這種感覺,讓薑寧堵得慌。


    “畢竟暖暖和你的感情很好,加上孩子跟著母親也並沒任何不好。”說著,顧言深微微停頓,看著薑寧的眼神更是沉了幾分,“當然,除非是你不想要暖暖。”


    薑寧因為顧言深的話,窒息的感覺變得越發的明顯。


    而顧言深話音落下,倒是沒說什麽,很安靜的等著薑寧的答複。


    許久,薑寧的聲音才傳來:“我從來沒有不想要暖暖,但是她的身體情況如此,理智告訴我,她跟著你才是最為安全。”


    這話,等於是放棄了。


    顧言深的眸光微沉,依舊很安靜的站著,一動不動。


    薑寧深呼吸後,這才繼續說著:“另外,暖暖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在她的記憶裏,母親早就不存在了。所以我也不希望你告訴暖暖,我的身份,這樣的話,造成二次刺激,就是不可逆的。”


    顧言深依舊沒說話。


    薑寧在冷靜後,緩緩把話說完:“我回到豐城,會把我們分手的事情告訴暖暖。我想她也知道。我會等她情況平穩後離開。我沒別的問題了。”


    薑寧說的很平靜,在話音落下,她的手從顧言深的手中掙紮出來。


    有些疼,手腕也有些紅。


    但是薑寧不介意。


    顧言深低頭看著自己落空的手,很輕的笑了笑,不知道是嘲諷還是別的。


    有瞬間,薑寧的情緒緊繃。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薑寧表麵依舊不動聲色,安安靜靜的看著顧言深。


    許久她聽見顧言深的話:“你倒是安排的很好。”


    薑寧沒應聲,轉身走了出去,這一次,顧言深沒攔著。


    他的眼神依舊落在薑寧的身上,但是顧言深知道,這一次,大抵是徹底的分開了。


    果然,六年前的創傷,怎麽樣都沒辦法跨過去。


    那他呢?難道他就完全無所謂嗎?


    顧言深低頭,笑得很嘲諷。


    休息室內,安安靜靜。


    ……


    一小時後,顧心暖睡了一個回籠覺睜眼了。


    護士出來通知顧言深的時候,薑寧聽見了。


    薑寧沒等顧言深,就朝著病房裏走去,顧心暖已經坐起來了。


    薑寧看見了顧心暖,原本巴掌大的小臉現在更小了。


    肉乎乎的手臂已經看不見了,纖細的很。


    這樣的畫麵,看著薑寧都覺得心疼的要命。


    而在病房門打開的瞬間,顧心暖也聽見了動靜,下意識的看向了病房門。


    她以為是顧言深,結果發現是薑寧的時候,顧心暖瞬間就變得很開心,笑容格外的燦爛。


    “媽咪,你來了。”顧心暖軟軟的叫著薑寧。


    薑寧三步並作兩步,朝著顧心暖的方向走去。


    顧心暖伸出手要薑寧抱,薑寧很自然的就把顧心暖抱在懷中。


    但是依舊可以感覺的到顧心暖的心髒還放了儀器,不僅如此,抱著她更是可以感覺的到小家夥的消瘦。


    這是一種心疼,身為母親的心疼,但是卻無可奈何。


    在這種情況下,薑寧的眼眶不免變得酸脹。


    她在克製自己,不讓自己把這種情緒爆發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顧心暖好似感覺到了:“媽咪,你別擔心,我真的很好,爹地的醫術很高明,我現在不是平安無事嗎?”


    顧心暖一直都在安撫薑寧的情緒。


    甚至小小的手就這麽拍著薑寧的肩膀。


    越是安撫,薑寧的哭聲就顯得越是明顯,最終,是小家夥歎口氣。


    “哭吧哭吧,哭出來就舒服了。”顧心暖哄著。


    反倒是最終薑寧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快速把自己的眼淚擦幹淨。


    但薑寧的眼眶還是紅紅的:“對不起,暖暖。”


    “沒關係呀,你為什麽要和我說對不起。爹地和我說了,我手術的時候,你一直都在外麵等著,後來你的情況也不好了,才回了首都,回去後你還昏迷了很長的時間,醒來不就來看我了?”顧心暖暖暖的開口。


    這話,讓薑寧越發的安靜。


    那是對顧言深的安靜。


    在薑寧了解的夫妻不和裏,極少能在孩子麵前,為對方說話。


    何況她和顧言深還是鬧的如此不愉快,她覺得,換做自己的話,大抵都做不到這麽大方直接。


    所以,在這一點上,薑寧覺得自己對顧言深無話可說。


    甚至是感激的。


    畢竟顧心暖對顧言深極為的信任,若是顧言深不幫著自己說話,顧心暖對自己的態度顯然就截然不同了。


    “媽咪,你在想什麽?”顧心暖好奇的叫著薑寧。


    縱然顧心暖知道薑寧和顧言深分開了,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她依舊是叫薑寧媽咪。


    薑寧也沒阻止的意思。


    “沒什麽。”薑寧回過神,“媽咪在這裏陪你,一直到你出院好不好?”


    薑寧以為顧心暖會欣喜若狂,但是小家夥卻一下子安靜下來。


    她的眼神甚至有些楚楚可憐,就這麽看著薑寧。


    “怎麽了?”薑寧低聲哄著。


    顧心暖哼哼唧唧:“你就不能一直陪我嗎?”


    這話說的很委屈,大眼可憐巴巴的看著薑寧,薑寧的心口都看化了。


    那種愧疚越發的明顯。


    甚至到嘴邊的話,薑寧都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不想隱瞞顧心暖,但是又害怕刺激到顧心暖。


    最終,薑寧無聲的歎息,是對自己的一種嘲諷。


    反倒是顧心暖很安靜的問著薑寧:“其實你和爹地分開了,是不是?”


    這話又顯得格外直接,薑寧愣怔了片刻,有些被動。


    但最終,薑寧還是點點頭:“是,我們分開了。”


    “也不會再在一起了嗎?”顧心暖很認真的繼續問著。


    薑寧嗯了聲,給了肯定的答案。


    這下,小家夥一下子就沉悶了下來,不說話了。


    薑寧有些緊張,被動的看著顧心暖,生怕她受到什麽刺激。


    而顧心暖許久才悶悶的開口:“那好吧。”


    畢竟顧心暖也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就好比她不喜歡周蔓蔓,也無法勉強一樣。


    最終,顧心暖沒吭聲,安安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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