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明靈湖旁,一匹馬,兩個人。


    “還痛嗎?”歸海瞳憐惜的撫摸著繆?額頭上的傷口。。


    “一丟丟,不動它感覺不到的。霄哥哥說明天醫神大人再為我診治一次,就會完全好了,連傷疤都不會留的,哥哥不要擔心。”


    “好,明天一早就帶你去見醫神大人。”


    “嗯”繆?在歸海瞳的懷裏揚起小臉,看著歸海瞳:“瞳哥哥,今天擺了這麽多桌,會有好多盤子的,讓阿森一個人洗會累到他的。”


    “不會的”阿森沒照顧好繆?,歸海瞳真的很生氣,但又不想和繆?“爭論”,所以隻淡淡的回應了三個字,便不再回應。


    繆?看歸海瞳沒再說話,也乖乖的沒有再問。


    “瞳哥哥”


    “嗯?”


    “你在霄哥哥後麵走出來,當真是把我都嚇壞了呢”


    歸海瞳微微一笑,將繆?摟緊在懷裏。


    “瞳哥哥”


    “嗯?”


    “不懲罰阿森,好不好?”


    “快睡吧,繆?。”


    “瞳哥哥”


    “嗯”


    “我好怕你知道後不同意我跟著霄哥哥去醫府。”


    “不會,你想去,陪你去便是。”


    繆?困的眼睛快要睜不開了,但是聽歸海瞳這樣說,嘴角還是忍不住微微上揚


    “瞳哥哥”


    “嗯?”


    “你真好。瞳哥哥,你可不要以為我隻是想逃避母親的責罰哦,我真的是有些想念柰哥哥了,你說好這次去北域的時候,要陪我去看他,說話算話哦。”


    “嗯”


    “我好想柰哥哥...”


    “一定帶你去”


    “...”繆?雙手搭在歸海瞳的胳膊上,甜甜的睡著了。


    歸海瞳低頭,看著胸前的繆?,輕輕撫著她的嘴唇,好想現在就輕輕的吻下去,但終究是止住了,他輕歎一口氣:“哎,我的繆?啊,要怎樣做,才能不讓你受傷呢。”


    翌日清晨,神府正廳,歸海宵向醫神大人和傅餘靜請示,是否可以帶歸海瞳,歸海繆?和阿森去醫府住幾天。傅餘靜自然是不願意的,但是醫神大人倒是很痛快的答應了,想必是大人心善,知道繆?想母親責罰吧。


    “醫神大人,當真是麻煩貴府了。”


    “卡神夫人言重了,宵兒和纓兒在醫府就是太懂規矩,在書房一待就是一天。現在好了,繆?他們去了可以陪陪他倆,光讀書也是不行的,總是要勞逸結合的。”


    “謝謝師傅”歸海宵雙手作揖謝過醫神大人。


    “繆?,你過來,我再看一眼你的傷口”


    歸海瞳聽到醫神大人叫繆?,趕快陪著繆?去到了醫神大人身邊:“大人,勞煩您了,我妹妹的臉上會不會留下疤痕.”


    醫神大人微笑:“怎麽會,你且看著”


    說罷,醫神大人便從掌心幻出一個葡萄般大小的靈珠,送到指尖,緩緩的按入了繆?額頭的傷疤處,漸漸地,待靈珠完全融入到繆?的體內,額頭的傷疤果然完全消失了!


    靈珠消失的那一刻,繆?也立馬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很是高興,先是作揖謝過醫神大人,然後甜甜的仰著小臉看向了旁邊的歸海瞳:“瞳哥哥,我一點都不痛了呢!你看,是不是一點疤痕也沒有了?!”


    歸海瞳也很開心,輕輕扶著繆?的小臉,仔細的又看了一眼額頭,果然是一點傷疤都沒有了。


    醫神大人:“這點小傷,本也可以昨天就一次性醫好的,但凡事都有自己的規律,“傷”也不例外。所有的傷,看似是一個時間點發生的,但它在體內的發酵與擴散是時間段的事情。突發的疾病,若當時就猛然的壓抑,治療,難免以後會留下內傷。分階段治療,則會恢複的更徹底。繆?小姐的傷啊,分兩次治療,不但不會留疤,想必以後什麽症狀都沒有了。”


    醫神大人果然很和善。


    歸海瞳很是感激,轉身作揖謝過醫神大人。


    就在歸海瞳反複轉身時,醫神大人看著歸海瞳的脖頸處,淺淺的皺了皺眉...


    為了感謝醫神大人對歸海宵的教養,接下來兩天,卡神大人也從神域下來了。父親母親都忙著接待,平安無事的過了兩天,終於等到了啟程去北域的日子。


    車廂裏,阿森怯怯的低著頭,不敢看對麵的歸海瞳,繆?趕忙解圍:“瞳哥哥,阿森都刷了三天的碗了,哥哥就別生氣了吧,畢竟我的腦袋已經好了啊!你要是再這樣盯著阿森,阿森恐怕都不敢給哥哥說話了呢!”


    歸海纓插話:“就是就是,大哥你看,阿森的手都已經泡脹了了呢。”


    歸海纓趕忙把阿森的手抬起來給歸海瞳看,但是阿森知道這次繆?受傷,的確是自己沒看好小姐,所以根本沒臉給歸海瞳看。歸海纓越是拽著他的手,想展示給歸海瞳,阿森越是使勁的把兩隻手夾在大腿中間,死活不拿出來。


    “阿森。”歸海瞳聲音嚴肅。


    “嗯?”阿森沒敢抬頭,隻是抬起眼睛,怯怯看著歸海瞳。


    “倘若再有下次,我一定送你回泉林住上幾天,不許你來南域!”


    阿森不敢說話,隻是拚了命的點頭,然後緊張的看著繆?。


    繆?接過阿森的眼神,趕忙插話:“瞳哥哥,我去看阿森刷碗了,一直彎著腰,當真是比站著修煉還要累呢!既然這麽累,那這次的懲罰也應該算是圓滿完成了!對不對,瞳哥哥?”


    “嗯”歸海瞳輕輕一笑,寵溺的看著繆?:“完成了,聽你的,不再罰他了。”


    “嗯嗯,瞳哥哥最好啦!”


    阿森長舒一口氣,正了正身子,放心的笑了起來!


    到了北域,一行人並沒有直接去夙沙醫府,而是先來到了北域邊界,去看駐紮在那的歸海柰。


    靈域駐紮的大本營,繆?穿梭在一個個木屋之間,遠遠望去,隻見歸海柰和南宮孤零零的站在冰雪交界處,此時的眼淚,奪眶而出。


    魔族生活的地界,常年的冰雪交加,與靈域的四季如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歸海柰站著的地方,後麵,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而前麵,則是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


    看到歸海瞳等人向這邊走過來,南宮眼中充滿了驚喜,立馬大步向前,拍了拍歸海柰的肩膀,用手指給歸海柰。


    歸海柰看到眾人,憂鬱的眼神總算是有了那麽一點點的光亮...


    總算見到了,歸海纓領著繆?的小手,快速向歸海柰跑去,兩個人同時撲在了柰哥哥的懷裏,緊緊的抱著他,許久沒有鬆手。


    抱著懷裏的弟弟妹妹,歸海柰的心總算是遇到了一絲絲的溫暖。


    “柰哥哥,我好想你啊!你離夙沙禦府是最近的,為什麽一次都不去找我和三哥呢!”歸海纓緊緊的抱著歸海柰,微微的責怪他。


    歸海柰用右手輕輕拍了拍歸海纓的肩膀,哄孩子般說道:“駐守邊界豈是兒戲,我怎能時常離開呢。再說了,有你照顧你三哥,我很是放心,我去了,反而打擾你們在醫府學習。”


    “不打擾,不打擾,看書的主要是三哥,我不是天天在看書的。柰哥哥,若不是因為身在他府,需要謹守規矩,我一定會隔三差五就來看你的。”


    歸海柰聽歸海纓如此說,很是欣慰。


    歸海柰又看向了依偎在自己懷裏的繆?,此時的她,哭的已經說不出話了。


    繆?傷心,不止是因為哥哥孤獨的駐守在這冰天雪地,還因為她一見到歸海柰,便又想起了神域的紅豆。因為要接待醫神大人,所以前幾日的神府很是熱鬧,繆?白天跟著忙活,也基本能暫時忘掉一些傷心難過的事情,到了晚上雖然睡不著,但終歸有歸海瞳哄自己入睡。可是當他看到歸海柰孤獨的身影,從那一刻,就再也忍不住對歸海柰和紅豆的思念了。任歸海柰如何和輕撫自己的後背,繆?的淚水都止不住的往下流著。


    北界寒冷,歸海柰幫繆?整了整身上的紅色鬥篷,扶著她的肩膀,溫柔的說道:“繆?還沒來過北界吧?我帶你去看看冰花好不好?”


    繆?偎在歸海柰的懷裏,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眾人乘著靈珠,跟歸海柰來到了一片白茫茫的森林麵前,隨即,都被這與靈域截然不同的景色深深的震撼。


    歸海瞳雖來過北界,但也都是短暫停留,並沒有長時間的在冰雪之地流連,所以當他第一次看到眼前這一大片的霧凇奇觀,也覺得很是奇特。


    “柰哥哥!這都是什麽樹?!為什麽都是白色?!”歸海纓此時的眼睛都不夠用了,無論他往哪看,都是一棵棵白色樹枝的大樹。


    “這些樹不是白色的,他們本是和我們靈域的樹沒有區別,隻是北界的氣溫極低,再加上我們靈域空中的水分又極其充足,所以才形成了如今的景象,那些白色的不是樹枝本身,而是水汽在極低下的凝華。”


    盡管歸海柰已經說的很是通俗易懂,但對於從沒見過冰雪的眾小隻們,依然是聽了個寂寞。隻有平日裏喜歡讀書的歸海宵還總算是聽懂了一些。


    “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在醫府的一些記載中,我也讀到過此類的景觀,但也都是文字而已,連個圖畫都沒有,如今真的看到了才發現,文字的描述,略顯蒼白。”


    歸海柰憂傷的說道:“也許因為紙是白色,冰雪亦是白色,所以眾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把它們畫下來吧。嬢嬢作畫技術高超,不知道她若見過這些霧凇奇觀,能不能將它們記錄在紙上...”


    “柰哥哥,你帶我們去林子裏看看可以嗎?”繆?看出了歸海柰的心思,趕忙插話,希望歸海柰不要再繼續陷在對嬢嬢和紅豆的思念中。


    歸海柰聽到繆?叫自己,回頭應答,可就在看到身披紅色鬥篷的繆?時,歸海柰愣在了原地...


    歸海柰低頭看著眼前的紅色鬥篷,微微皺眉。一步,一步,慢慢靠近這一片紅色...緩緩抬起右手,再輕輕落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繆?那垂下來的鬥篷。


    突然間,一束溫暖的光束照亮了眼前的紅色,歸海柰閉上雙眼,小聲呢喃:


    “沒有金光,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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