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不走尋常路的魯球兒從天而降,在他身邊說了句:“他這傷很重,一般人救不了他,你跟我來。”


    僅說了這麽一句,魯球兒便翻牆而出,許少安看了眼十丈外的蘇家別府大門,嘴角抽搐兩下。


    為毛翻牆?


    老子特麽不會輕功啊!


    許少安抱著楊左宗飛快跑出蘇家別府大門去追魯球兒,卻在奔出沒多久後,碰上了黎秋水的馬車。


    車廂簾子掀起,他便看見了黎秋水那張表情透著無奈和歎息的臉,忽的站住了腳步,然後說了一句話:


    “您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之所以要拆散我和夢瑤,正是因為這些我不知道的事?”


    這話一出,黎秋水連忙放下了簾子,深怕被許少安通過她的臉看出什麽,她的內心此刻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心道這小子竟然如此的警覺……


    她的確知道一些事,那些應該被遺忘的事。


    車簾放下的那一刻,許少安已經得到了答案,這位蘇家老太君有什麽事瞞著自己,而且似乎不準備讓自己知道那件事。


    他沒有時間與這位蘇老太太糾纏,目光在那被風略微掀起的車簾上逗留片刻,而後便追著那位跑著卻像是一個球在地上滾著的魯球兒而去。


    黎秋水等許少安跑開,她便又掀起了車簾,許少安遠去的背影在她的眼中越來越遠,越來越小,可內心中的波瀾卻越演越烈,越來越大。


    當年的那些事,該告訴他嗎?


    直到視線中許少安的身影轉過一條街而消失不見後,她的目光中出現了容嬤嬤的身影。


    容嬤嬤扭著腰肢,搖著手帕出現在了三丈外。


    “既然魯球兒來了,為何還要這麽久?”


    容嬤嬤對著黎秋水無奈一笑:“楊家那小子非要跟程觀西分個高低。”


    “哦?”


    剛才黎秋水自然是看見了被許少安抱著的楊左宗,瞧楊左宗的模樣渾身浴血,眉頭一皺道:“這小子是在找死?”


    “程觀西呢?”


    “在蘇家別府花園中躺著呢。”


    “怎麽?”


    “他輸了!”


    “死了?”


    “沒死,但估計心死了。”


    “是魯球兒出手了?”


    “沒有,他的心是在楊左宗的刀下死的!”


    黎秋水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望了望天,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從後麵而來,馬車不是為她而來,是為了許少安。


    她看向後來居上的那輛馬車,看著馬車上為了情郎而冷漠的蘇夢瑤,這妮子剛被放出來,就去追許少安!?


    隨著容嬤嬤退出了蘇家別府,那些負責看著蘇夢瑤的護衛們撤離,蘇夢瑤因此也被放了出來。


    蘇夢瑤的那張臉蛋此刻緊緊的繃著,她的眼裏不再是那個乖孫女的聽話懂事,而是一片冰冷。


    蘇夢瑤的馬車在路上與黎秋水的馬車相遇時,她就這麽冷冷的看著黎秋水,聲音如冬天的寒風:


    “奶奶,我記得我曾與你說過。”


    “他活,我活!”


    “他死,我死!”


    “奶奶可千萬別為了您心中所謂的蘇家強盛,要了孫女的命。”


    “孫女已經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對您百依百順的小姑娘了。”


    “這樣的事,若是您再做一次……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就到此為止了。”


    “我蘇夢瑤說到做到!”


    蘇夢瑤放下車簾,催促著馬夫把車趕快些,將黎秋水所在的馬車甩在了後麵。


    黎秋水看著蘇夢瑤的馬車越行越遠,低聲呢喃道:“夢瑤啊,怎麽你這孩子就這麽鍾情於他呢?”


    “你知道我為何會在涼亭中盯著他看了好久嗎?”


    “因為他的那雙眼睛跟他爹的眼睛簡直一模一樣。”


    “當然,也隻有眼睛像,其他的都隨了他娘。”


    “夢瑤啊,你以為許少安真的姓許嗎?”


    “他原本姓項的啊!”


    ……


    京城皇宮靠東宮不遠的地方,有著一處高台,被四麵高大的院牆圍著,使得看上去像是一座小型城池。


    這座城中城裏有著數十座建築風格單一的樓宇,按照特定的方式排列而建,顯得很有秩序。


    這些樓宇圍著那處數十丈的高台,而這高台被稱呼為明鏡台。


    這個地方很安靜,甚至連蟲鳴都不見,許是這座小型城池中沒有太多植被的原因。


    不對,這裏可以說幾乎沒有植被,除了明鏡台上的那棵社稷樹。


    隻是那棵被先帝稱為社稷的大樹,樹枝上略顯稀疏的樹葉,隨風時不時還飄落一些。


    徐元相覺得如果某一天這棵社稷樹上再不見一片樹葉,那便是大羽滅國之時。


    這棵被先帝命名為社稷的樹,據說是先帝從某個雲遊的道士那得來的,說是長成後能通過枝葉茂盛觀一國國運。


    這樹並不是特別高大,但樹枝繁密,一根根交護卻不糾結,錯落又很緊致。


    看上去,這樹是健康的,並沒有任何枯萎的跡象,但偏偏樹葉很少,這看上去就讓人有些費解了。


    有些不合常理。


    社稷樹下有一小屋,小屋中有一把躺椅,躺椅上有著一個人,這人便是明鏡台的掌鏡使徐元相了。


    這座城中城原本是明鏡台的總部,但隨著明鏡台被慶王把控後,這裏就成了護鏡司的總部。


    慶王三子項少龍的馬車在這座高台下停車,他下了馬車,沒有帶一個侍從,就在護鏡司的一名執事的帶領下上了高台。


    天氣明明很熱,可當這位世子登上高台,站在了那棵社稷樹下後,卻感覺到無比的清涼。


    他知道,這棵社稷樹有些神奇的地方,使得樹蔭所覆蓋的地方清涼,便是它的其中一處神奇所在。


    項少龍一口氣爬了十八樓,饒是他有些武功,也不免有些氣喘。


    然後他看見一個一襲白衣的姑娘,正在撿著地上散落的樹葉,然後將這些樹葉一片片放進一個錦盒之中。


    “素白,徐先生呢?她一身素白,她便叫素白,她是徐元相撿來的孤兒,認了徐元相做爹,因此她喚徐元相為爹。


    素白姑娘站起身子,拱手一禮,“世子,爹正在屋中小憩。”


    “……”項少龍有些不想攪了徐元相的好夢。


    項少龍覺得上了年紀的人,能睡個好覺,有些不容易。


    比如他爹慶王。


    聽說一晚要起七次床。


    白天很多時候就是在睡覺,因為晚上折騰的睡不了。


    隻是他想不通,白天為何就能睡了呢?


    難道白天睡覺就不用撒尿了?


    當真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他聳了聳肩,攤了攤手道:“那好吧,我就在這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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