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吳綺羅抄完第二首,準備抄第三首,她的第一首已經被太學院的執事謄錄貼在了一麵告示牌上供大家品評。


    這第一首詩詞一經粘貼落在了大家的眼中後,高台下頓時一片叫好,聲音如潮浪般傳到了中央露台。


    李長山捋著胡須,視線一直在高台上的他,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高台下此時的掌聲以及叫好聲,無一不是在讚頌那首詩詞的好。


    此間來觀看文會的人基本上都是文人,因此都有著一定的品評能力,既然這詩能引起呼聲一片,那說明一定是好的。


    如此看來,大家對於天才還存在一定的誤解。


    所謂天才,就是隨便落筆就能有佳句的。


    且看他的第二首,第三首!


    吳綺羅對於台下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早有預料,因此淡定的寫著第三首,那些同台的學子這會兒已經忘了去構思他們的詩詞,隻因節奏都被吳綺羅給打亂了。


    吳綺羅寫完第三篇,向著那老太監招了招手,而後將第三首詩詞交到了老太監的手中,可以看見老太監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我天,這許少安還是人嗎?


    老太監弱弱的問了句:“許公子這是想作幾首?”


    吳綺羅抬頭向著老太監嘴角一翹,說了一句,“今天很有靈感呢!”


    也不知道他要作多少首,但聽他說很有靈感,隻怕今日她所作詩詞定不在少數!


    許少安與老太監的對話隨後自然傳到了中央露台,露台上的眾人一聽都驚呆了,唯有李長山撫著胡須悠然自得。


    大家心想著,難道許少安當真是文曲星下凡嗎?


    高台下廣場之中,公孫無策與殷天廋站在人群之中,看著那首粘貼在公示牌上的詩詞,公孫無策笑了笑。


    “這詩是極好的詩,但以這小子的年紀作出這等老氣橫秋的詩來,感覺有點怪怪的。”


    殷天廋點了點頭,“莫非許少安背後真有高人為他寫詩?這詩看上去像是垂暮之年才能有的手筆。”


    “嗯,但這也說不定,或許是許少安經曆過或者接觸過這樣的老人,感同身受之下有感而發也說不定。”


    “也是……”殷天廋又點了點頭,又道:“這一篇之中,句句皆律,一句之中,字字皆律,詩中通過對秋天景色的描寫,抒發了身世飄零、壯誌未酬的感慨,對仗工整,意境雄渾,簡直曠古未有啊!”


    公孫無策“嗯”了一聲,轉過身去,“這孩子是個有大才學的人,心性也很好,將來定能有一番成就。”


    “可惜了他不是靖王之子。”


    “明堂先生說若想知道王妃與世子的下落,先得幫他把這件事做好。”


    殷天廋又是點頭,卻是沒再說什麽,目送公孫無策擠出人群。


    公孫無策有公孫無策的事要幹。


    而他也有他的事要幹。


    他在今夜的使命便是讓許少安活著!


    ……


    文會上,隨著吳綺羅抄詩越抄越多,公告牌上所粘貼的詩詞越來越多,廣場上的叫好和鼓掌聲漸漸停歇。


    不是因為詩詞不好,而是因為這接二連三貼上告示牌的詩詞不僅好,而且首首驚豔,這就叫人震驚的呆若木雞了。


    整個廣場在這個瞬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但很快這種安靜就被打破,現場再次掀起浪一般的掌聲和歡呼!


    中央露台裏的氣氛完全沒有跟上廣場上的節奏。


    太後對於這些詩詞卻是無甚造詣,隻是匆匆過眼便交到了攝政王的手中,說了句,“哀家對詩詞無甚了解,還是先讓攝政王掌眼後,說與大家聽吧。”


    攝政王點了點頭,將視線落到了那第一首詩詞之上,下一刻就見他雙眼一亮,隻是片刻後這雙眼中卻顯現出一抹疑惑之色。


    見大家都一副好奇的目光看著自己,攝政王說道:“許少安的這首詩……不大像是他這個年紀能寫的出來的。”


    “此詩就讓本王吟誦給大家聽,大家說說各自的看法吧!”


    大家一聽都豎起了耳朵,都想知道許少安作了一首什麽樣的詩,能讓攝政王說出這番話來。


    “此詩名為《登高》”


    攝政王用飽滿的情緒吟誦起這首詩: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裏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他盡量將自己的情緒帶入到詩中的意境之中,以至於他的聲音時而低沉時而高亢,眼神之中甚至還帶上一絲遺憾之意。”


    攝政王吟罷,將詩詞讓人傳閱開來,或許是因為攝政王的情緒很到位,以至於有些人都還在詩中的意境之中還沒回過神來。


    “好,好,好!”


    明堂先生這會兒連說了三個好字,“當真是曠世佳作啊!”


    張士誠點了點頭附和道,“沒錯,不過……如王爺所說,這詩的確不太像許少安這般年紀的人能作出的!”


    大家紛紛看向了明堂先生,就見明堂先生擺手道,“此言差矣!”


    他轉頭看向高台上的許少安,笑道,“這小子是個感性的,是個很能感同身受之人,估計是這小子遇到過這樣懷才不遇壯誌未酬之人,因此而作。”


    “大家莫要忘了那首《江城子》,那是許少安感念師傅陸重樓思念亡妻而作,那小子十七歲的年紀,卻能將那份思念亡妻的感情描寫的淋漓盡致,是因為他有著別人所沒有的無以倫比的共情能力。”


    葛奉先葛老這會兒不由得濕了眼眶,是因李長山提及了《江城子》,不禁喃喃道:“是啊,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葛老略帶嘶啞的聲音在此間回響,大家都不由得看向了他,便見他沒來由的潸然淚下。


    待他喃喃完,才道他是因為那首《江城子》,才道他與他的亡妻之間的伉儷情深。


    葛老止住眼淚,將臉頰上的淚痕拭去,而後說了一句,“在老夫看來,許小友能作出什麽樣的詩,老夫都不會意外。”


    言下之意,這首《登高》雖然頗有些老氣,但不妨礙這的的確確是許少安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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