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許雙柳再次被老嬤嬤叫醒後梳妝打扮,待到了王府門口依然不見秦相離的身影。


    看來他真的不會來了。


    許雙柳無所謂的聳聳肩,她一個人也挺好,能做的事情反而更多了,比如……整治整治良心被狗吃了的繼母和繼妹。


    馬車搖搖晃晃到了丞相府門口。


    然而,相府門口一片寂靜,莫說迎接的人了,大門都不帶開一開。


    “這、這著實過分了,您貴為王妃,他們竟然敢如此待您!”


    新分配的小丫鬟虞兒忍不住替許雙柳生氣。


    許雙柳倒是沒有半分不悅,畢竟她早有預料。


    “放心,這不過一道開胃菜。”


    許雙柳下了馬車,命人敲門。


    “咚咚咚!”


    相府的門衛默默打開一道縫,故作不耐煩:“旁邊的側門開著呢。”


    許雙柳笑了笑,眼神卻毫無溫度。


    好一個看門狗。


    “本妃乃攝政王妃,你確定要攔我?滾開!”


    下人愣住,似是未曾想過許雙柳氣勢相較以前忽然間天翻地覆,一時間被震懾住。


    虞兒見機一把擠開侍衛,推門大開。


    現在的時間點,渣爹估摸著還未回來,整個府上的主人便是吳夫人和許鵲巧。


    待許雙柳到了正堂,兩人果不其然坐在主位上悠哉悠哉品著茶。


    “咱們的攝政王妃回來啦?可真是不得了啊,在門口時氣勢就如此之大。”


    許鵲巧笑盈盈的陰陽怪氣。


    眼神凝著她身上的百花紫蝶紗罩衫,眼含嫉妒。


    這料子恐怕是南邊新進貢的浮雲錦吧?


    這賤妮子不僅沒有身亡新婚夜,反倒是穿著昂貴精致的衣裙回來耀武揚威了。


    “我尋思著攝政王當真如傳聞般嗜血貪殺呢,原來傳聞也不過如此。”


    吳氏掀開茶蓋,一股茶香飄逸散開。


    許雙柳冷笑一聲。


    好一對嘴皮子利索的母女!


    若是現在站在這裏的是原主,怕是要被嘲諷的頭低到地底下去,可現在的“許雙柳”沒那麽好欺負!


    “放肆!”


    許雙柳大步上前,奪過吳氏手裏的茶杯一甩:


    啪嚓——


    “既知曉是本妃來了,為何不跪地請禮?!你們眼裏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規矩!”


    許雙柳一番動作,驚的周遭許家下人們下意識呼呼啦啦跪了一地。


    連許鵲橋母女兩都愣住了。


    “怎麽?”


    “本妃說的還不夠明白?來人,給她們兩人好好教一教規矩!在大宅院太久了,莫不是連跪禮都忘了?”


    許雙柳一揮手,早就蠢蠢欲動的虞兒立刻上前。


    “遵命!”


    “許夫人,你好歹是丞相府繼夫人,難道行禮都不知?還是說,你對攝政王府有所不滿,故意不行禮?”


    “這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整個相府的意思?”


    虞兒最後這句話說的微妙,使得堂內的眾人紛紛屏住呼吸。


    “怎、怎麽會呢。”吳氏一瞧是王府的丫鬟,氣勢一下子就弱了。


    “那還不快跪!莫非你比攝政王妃還要尊貴?”


    吳氏母女二人雙雙僵住,隻得磨磨蹭蹭的跪下行禮。


    許雙柳滿意的點點頭,一副領導視察的模樣繞了二人一圈,給足了羞辱。


    她不吭聲,二人也無法起來,其中好幾次許鵲巧都快忍不下去,硬生生被吳氏拽著咽下了這口氣。


    有了這次的教訓,母女倆不敢再有所妄動,隻得借口告退至院內。


    許雙柳樂得清閑,跟大爺似的,吩咐著拿糕點果脯上來,又傳喚下人備茶點香。


    不多久後,許昊誌,也就是渣爹丞相下朝歸來。


    一入堂就見到了如大爺似的女兒。


    他微微眯眼,淡聲:“聽聞你一回來就讓這滿院子的人跪你?”


    這許丞相生的一副好樣貌,即使上了年歲也屬於俊郎大叔類型,可惜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


    許雙柳微抬下巴:“畢竟如今我乃攝政王妃,出門代表的是王府的顏麵,您說若是這一個兩個都不行禮,豈不是讓人懷疑咱們相府在挑釁攝政王的威嚴?我這麽做也是沒有辦法,做戲,自然就要做全麵,這不是您教我的嗎?”


    許丞相詫異的盯了一眼她。


    這一向蠢笨的女兒竟是懂事了?


    她所說也確實沒錯。


    他可不想相府被抓住把柄,至少現在還不行。


    “你心思細膩,想的也全麵。”


    許丞相溫和的笑了笑,隨即直接發問:“如今你入府已然快一月,可有什麽消息?”


    “女兒愚笨,目前還沒有探聽到有用消息。”


    嗬,別提有什麽消息了。


    小命都難保!


    許丞相臉上溫和之色消失,麵皮之下的醜惡顯露:“這麽久了一點兒消息也探聽不到,你這樣如何幫助皇上?本官限你盡快有些進展,否則……”


    喲,一言不合開始威脅了。


    在親生女兒麵前自稱“本官”,這渣爹是真把她當成下屬了啊。


    見許雙柳麵色不虞,許丞相冷笑一聲,慢悠悠補充:“這月份的解藥,本官似乎還沒有給你。”


    許雙柳一頓。


    嗬,她就沒見過比許丞相還狠還無恥的親爹!親自葬送女兒的未來,還下毒威脅……


    許雙柳眼底飛快閃過一絲譏誚,卻作低眉順眼狀:“明白了。”


    看來還是聽話的。


    許丞相又恢複和煦的微笑:“明白就好,那抓緊時間回去,天色已晚了。”


    “女兒告退。”


    許雙柳掀開馬車簾坐上後,臉上淺淺帶著些許畏色的笑容消失,忍不住咒罵。


    “這許昊誌什麽臭毛病?還本官,我還本妃呢!誰是真正掌控這大青國的掌權者他不清楚嗎?有點腦子都知曉該投靠誰吧?他倒好,看似兩邊都不得罪,實則卻悄咪咪選了葉振簫這個坐不住皇位的廢物!想死自己去撞牆啊,幹嘛拉上我!”


    讓她去探聽消息,真當人家秦相離是傻的不成,一點都不防備她麽?


    “我又不傻,在王府吃得好睡得暖,時不時來套新首飾小零嘴兒,我為什麽要自取滅亡,神金!”


    許雙柳翻了個白眼,沉浸在痛罵中的人完全沒注意街角拐彎處正站著兩道身影。


    秦相離身邊的侍衛默默擦了擦額頭的汗。


    這相府大小姐不應該是溫婉典雅,知書達理麽?


    說話竟如此粗暴、哦不,張狂呢?


    “大、大概是許昊誌說了啥話,刺激了王妃?”


    侍衛遲疑了下,自己給許雙柳的破口大罵找了借口。


    秦相離沒搭理侍衛,靜靜凝望馬車遠去,遂意味深長的勾唇:“她罵的很到點。”


    例如說,小皇帝是個廢物。


    侍衛:“……您說的是。”


    許雙柳回了前苑,立刻詢問門口的守衛:“王爺在麽?”


    “回稟王妃,王爺在沐浴……”


    守衛話音剛落。


    許雙柳如一陣風似的刮過,推開房門直奔屏風後:“相離,你今日不陪我回府,我一個人好孤單,你有沒有想我?”


    嘻嘻,她故意的。


    寬闊的肩膀,精瘦的腰肢,分明的腹肌和飽滿的胸肌,剛出浴的男人微微側臉,低垂眼眸,長及腰際的黑發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如纏繞的水藻半包裹身軀,帶著半遮半掩的誘惑。


    許雙柳狗眼瞪大,不爭氣的口水快順著嘴角留下了。


    我嘞個大乃啊。


    這身材,她要給一百昏啊一百昏!


    一定要讓這個絕色為她癡為她狂為她哐哐撞大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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